谈语文教师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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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rkjgp - arkjgp 

【发表日期】:   2001-03-04 17:43

谈语文教师的阅读 

姜广平 卞幼平 

卞:我读到你在去年发表的《语文教师的写作偏向》了。我想,你肯定也对语文教师的阅读有过思考。 

姜:有过一些,但不很成熟。 

卞:读完《偏向》一文以后,我觉得你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我曾经就这些话头作过想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姜:是吗?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怎么倒知道我要说什么? 

卞: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阅读者,至少你对当下的文坛有着很好的解读,可你避而不谈了。我有个感觉,你的话大概已经很少有语文教师能够听懂了,所以,你没有就此深入下去。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姜:你言重了。从任何一个角度讲,我都是一个普通的作者或读者。只不过是写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东西。 

卞:你在文章末尾谈到了校园小说家和校园诗人的话题,可你仍然没有再说下去。这怎么理解?是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校园作家,就对此不想多作展开? 

姜:那倒不是。在这一点上我不想回避什么,但我这样写是有道理的。现在的文坛,你肯定也知道,已经没有我们的前辈如刘心武那时的气氛了。现在,没有一个教师可以凭一篇小说而昂然走出教育界。还有,与之相关的,现在的文坛,个人话语、私人化写作,已经使写作成为一种个人行为了。所以,我的写作以及我个人的阅读与我的语文教学已经不能混在一起了。前者是个人化的,后者是社会化的。 

卞:那么这能不能理解为你的阅读很个性化? 

姜:这大概倒也谈不上,阅读中当然有选择性,但毕竟阅读还不是解读,所以也还谈不上个性化。但我清醒地知道,我不可以将我的阅读、写作与我的教学混在一起。这一点我比较审慎。当然,你想混到一起也没门。 

卞: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 

姜:也许吧!一混起来,就有很多东西说不清。所以宁愿让我的阅读写作处于一种半自由或自由的状况,而不让它和教学掺乎到一起。我觉得,在当前的教育形势下,做一个语文教师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无论是工作压力还是心理压力都很大。我又何必以我个人的阅读给我们的语文同行带来另一种压力呢? 

卞:也就是说,你在写作的时候,是一个叫姜广平的作家;而你教学的时候,才是一个语文教师。 

姜:可以这样理解。这种定位也最好。 

卞:你这种感情很值得人敬佩。但是你这样做,并不能振语文教学之衰。很多人对语文教学的现状给予了猛烈抨击,但我们语文圈子里面却没有能给予一定的反响,你如何理解这件事? 

姜:没太多想过,作为圈子里的人,我也不会说多少。应该说,我只有点悲哀,教了十几年的语文,竟然到头来是错误的,这便觉得有点伤感。而跳出这个圈子一想,我们这些教语文的,靠语文吃饭的人,对此没有半点反应,又觉得这有点不正常。语文界对此似乎有点装聋作哑。好在我们在语文界也不算个什么东西。以前,我是了解了一些情况的,听说一些作家做语文高考试卷不及格,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我也为这些作家感到害羞,他们不应该这样丢人现眼。 

卞: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作家不应该去趟语文教学中的这一趟浑水? 

姜:是的,没意思,没操作性。一种是纯技术性的,一种是纯情感性或纯理性的,怎么能扯到一起?这实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有,语文试卷为什么一定要让作家去做?作家又为什么去做语文教师都不愿意去做的事?说实话,在这一方面,我是分得很清楚的。所以,我对作家去做语文试卷,没有什么好的评价,我感到一些作家有点做秀。想要说明问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或渠道。我想我如果纯粹以作家身份出现,我是不会做这码事的。 

卞:对你来说,这不是问题。你是一个语文教师,你必须做题。 

姜:没错。 

卞:那你作为一个作家,如果要你去做语文试卷,又如何自我评价? 

姜:我从来没有以作家的身份去面对语文教师,更不会以作家身份去面对我的学生。我首先是一个语文教师。我的作品不是写给语文教师看的,更不是写给学生看的。 

卞:为什么呢? 

姜:因为我觉得,语文教师和高中学生并不是很好的读者。严格地说,他们很多人并不懂得当下的文学。他们能叫得出文坛上几个作家的名字?又能读过几个作家的作品?他们只被一些亚文化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些泡沫文化包围着。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文化品位了。譬如,自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后,又有哪些作家作品对中国文坛产生影响?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几个语文教师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有多少人读马赛尔·普鲁斯特、威廉·福克纳、纳博科夫、博尔赫斯?又有多少人知道中国当下的文坛上一些重量级作家的名字和作品?近些年毕业的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也无法回答,大学教科书的更新速度太慢,语文教师的知识结构非常老化。 

卞:这些话说得实在太精彩也太深刻了。我认为这实在是对当下语文教学的一种最有力的指责。这是语文教学的悲剧。我不是一个作者,但我想告诉你,我是一个好的读者。我觉得,现在要做一个小说读者也是非常不简单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读当下的小说,现在的小说虽然不能像刘心武出道时那么叫响,但现在看刘心武当时的小说,只不过和中学生作文差不多。 

姜:我一般很少评论别的作家的东西,但我很同意你的话,现在没有多少真正会读小说的读者。小说读者的水平有待提高。现在在写小说的人,哪怕是极不起眼的人,一出手都能看出他的阅读量是很大的,而且都是研究性的阅读。很少有作家浮泛地读别人的作品的。 

卞:我觉得与你相比,有些语文教师,甚至是一些已经很有名气的语文教师在阅读与写作上实在太可怜了。他们拿不出什么,能拿出的也不是什么东西? 

姜:不能这样说,我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而且,我才算什么东西?我充其量是语文教学中的另类。我与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子。我认为他们太功利了,把语文搞得面目全非。但他们可能认为我太傻了,有如此资质,应该早就是特级教师了。可我没有着意地向这方面努力。我觉得现在很多特级教师都是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与前一代的语文教学大师相比,现在的很多特级教师都是文化侏儒。我乃不为,非不能也。我如果不能成为巨人,想要做矮子还不行吗? 

卞:说得太好了。我第一次读你的文章,就觉得那里面没有技术主义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匠气。一些人只晓得玩花拳绣腿,你却是重拳出击,而又让人觉得精彩。 

姜:千万别这样说,太过生猛了。以前有人说过我不会写论文。我也知道写小说与写语文教学论文,有点感觉上的冲突。但我不服气,我一定要写点给他们看看。我有理由相信,我应该比那些匠气十足的人,只知道搞些试题分析知识讲解的人更会操作论文。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我的论文比他们的更具有理性。 

卞:你说错了,他们哪有什么理性?你这样说我觉得太恭维他们了。语文应该摒弃操作主义与技术主义。语文不应该标准化,不应该限定用多少字去解答某一个问题。这是对学生灵性的扼杀,也是对语文教师灵性的扼杀。一个没有灵性的语文教师,也一定没有理性。 

姜:说得太好了。 

卞:你也注意到了,许多教师在大学毕业之初,尚有一点对文学的热爱,可是后来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想一想吧,语文教学的结果是让教师和学生都不热爱文学了,这是什么语文? 

姜:我说过现在很多语文教师的写作是与我们的写作教学脱节的,其实我的写作和现在中学语文的写作教学也是脱节的。只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脱节罢了。但你也知道,我的脱节是必然的,是痛苦的。几乎没有一个校长会喜欢一个写小说的语文教师。他会认为你将时间全花在你的创作上,而没有投入到教学中去。同样,一个校长也不会喜欢成天捧着小说的语文教师。班主任也不会允许学生只捧着小说而不学语文。这也可以说是语文与文学的对立吧! 

卞: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大家都已经意识到语文教学搞什么标准化是错误的了。可是回过头来寻找时,却又是从标准化的起点上出发的。根本没有能意识到这种回归是一种错误。别的学科要否定之否定,我觉得语文不要这种哲学。说到这里,我想说,我这个人对语文教学的理解有点保守。语文教学甚至可以回到孔夫子时代。你看,那段“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是一种什么境界的语文教学啊!古风不存啊,让人兴叹。 

姜:语文教师的阅读是令人可叹的。我曾经想过,语文教师的阅读没有能使自己成长起来的原因是他们没有一个内化的过程。可是我想错了,因为我现在方始觉得语文教师根本就没有什么阅读。就像海绵之于水,现在的情况是,只有海绵的存在而没有水的存在。 

卞:想要振兴语文,大概应该先得找水。 

姜;可惜我们人微言轻,我们不能影响什么。 

卞:但我们可以从自己做起,像你现在的状况就非常好。我们语文教师如果都像你那样的话,可能就不会被当时的什么标准化搞懵了。 

姜:现在是大多数人懵着,少数人混着,还有一部分人看着。只有很少几个人干着。 

卞:但是,正像鲁迅说的,几个人起来了,你就不能说没有毁坏这铁屋子的希望。 

姜:说得太好了。 

卞幼平,男,江苏省江都市第一中学教师。在《中学语文教学》和《语文学习》上发表过多篇教学论文。 

姜广平,男,江苏省张家港高级中学教师。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及科研论文近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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