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人物传常见文言词试解(网友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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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绍

笔者在阅读古代志书人物传时,总会遇上一些并不易懂的惯用词,现将这些常用语收集起来,借助《辞海·历史分册》、《辞源》等工具书,予以初步解释。

为使这些词语有连贯性,我们假设有一位古人,姑且叫张忠,生活于明代或清代,他的一生经历,将会与以下词语发生关联。

    失怙 失恃

张忠这个人比较不幸,童年时就没了父亲,古文里常见说法叫“失怙”,假如母亲也去世的话,称为“失恃”。此典出自《诗经·小雅·蓼莪》:“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生员 贡生 监生

张忠从小读书用功,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秀才的正式称呼是“生员”,旧志里有的写成“诸生”、“庠生”,意思一样。秀才一般受府学、州学、县学管辖,其中在名额以内,每月由公家补助生活费的,称“廪生”;编外的无资助的称“增生”。假如秀才考取升入京师国子监读书,就称为“贡生”(清代也称“明经”),意即为将人才贡献给朝廷。在国子监肄业的,统称“监生”。贡生与监生的名目繁多,如岁贡、拔贡、优监、恩监等,现代人看了不免头大。

    领乡荐 登乡贤书 副榜

成为秀才以后,接下来就可以参加乡试,考举人了。张忠还不错,顺利中举。旧志里喜欢用文雅的说法“领乡荐”、“登乡贤书”、“举孝廉”,与中举是同一个意思。假如张忠考得不太好,规定入取一百名举人(正榜),而他考了第一百零几名,这样可以进入副榜作为备取,清代规定正榜与副榜比例为五为一,副榜虽不能赴会试,但下科仍可应乡试,也可直接入国子监读书,称为“副贡”。

    散馆 留馆 大挑

张忠中举之后,入京参加会试又是高中,接下来殿试就不要让他中前三名了,姑且中个二甲第一名传胪,也不赖,可以入翰林院准备做官了。清代进士除了一甲前三名直接授翰林院修撰或编修,其余一部分派往各部实习或候补知县,另一部分(包括张忠)选为庶吉士(类似预备官员),在翰林院里学习,接受培训,通常在三年后举行考试,成绩优良者授以翰林院编修或检讨,(翰林院部分职位等级排列为:掌院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其余庶吉士分发六部任主事等职,或以知县优先任用。在翰林院培训完毕分配工作,称作“散馆”,而其中留在翰林院任职的,称为“留馆”。这样,张忠才真正开始做官了,就让他去甲地做知县吧。

事实上像张忠科考这么顺利的只是小部分,多数人通常是中了秀才或举人后止步不前。为了给广大读书人较广的出路,也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清乾隆以后规定,举人参加会试三次以上不中的,可以参加“大挑”,就是从多次落第的举人中挑选一些人担任知县或教职,挑选标准主要看体貌与应对。

   不染苞苴 萑苻不靖 

张忠张大人为官清廉,办事公正,对贿赂一概推却,旧志里有时运用典故,说成“不染苞苴”或“苞苴不行”,苞苴本指裹东西的蒲包,引申为贿赂,典出《荀子·大略》:“苞苴行与?”杨倞注:“货贿必以物苞裹,故总谓之苞苴。” “不染苞苴”即不收受贿赂。

张大人除了是清官之外,还是位能吏,任上训练乡勇,全力缉捕盗贼,全县安定。旧志往往这么说,某地原先“萑苻不靖”(治安混乱),张大人上任之后就“盗贼敛迹”了。“萑苻”也是个典故,经查出自《左传·昭公二十年》:“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

  丁忧 守制 夺情

张大人任职两年后,母亲不幸去世,在那个时代遭逢父母之丧叫“丁忧”,也叫“丁艰”,分得细一点的话,父亲去世是“丁外忧、丁外艰”,母亲去世则为“丁内忧、丁内艰”。按规定张大人必须要离职回乡守孝三年,不做官、不婚娶、不应考,这又称为“守制”。这个规定类似现在“加长版”的丧假,由于时间太长,造成许多不便。于是有了“夺情”的补充制度:朝廷对大臣要员,可命其不必去职,以素服办公;或守制尚未期满而应朝廷之召出而任职,叫“夺情”。明代的张居正就曾“夺情”留任,后来反成为罪状之一。

张大人老老实实在家守制三年,期满后起复继续以知县任用。

   召公 文翁 甘棠遗爱

张忠在乙县任职三年,政绩一如既往,深受百姓爱戴。离任之际,县民纷纷前来送行,酸溜溜的文人引经据典,作欢送辞,把张忠比做周代的召公(召伯)、汉朝的文翁,赞扬其造福一方的功绩。旧志里有的用“甘棠遗爱”来褒扬某官,这也是跟召公有关的典故,传说周武王时,召公巡行南方,曾休息于甘棠树下,后人追思其德政,作甘棠诗。后来甘棠成为称颂官吏政绩的套话。

之后张忠继续宦游各地,多年后退休(致仕)归里,安享晚年。

以上即是笔者对若干文言词语的初步解释,如有错漏之处,还望方家指正。阅读古代人物传自然还有其他一些难点,由于涉及到古代赋税、漕运、盐政等细节操作,就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

       

作者邮箱: guojinshao37@yahoo.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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