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三首:关雎、静女、氓》赏析解读(网友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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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曲阜一中  

  关   雎

关 关 雎 鸠 , 在 河 之 洲 。 窈 窕 淑 女 , 君 子 好 逑 。参 差 荇 菜 , 左 右 流 之 。 窈 窕 淑 女 , 寤 寐 求 之 。 求 之 不 得 , 寤寐 思 服 。 悠 哉 悠 哉 , 辗 转 反 侧 。参 差 荇 菜 , 右 右 采 之 。 窈 窕 淑 女 , 琴 瑟 友 之 。 参 差 荇 菜 , 左右 芼 之 。 窈 窕 淑 女 , 钟 鼓 乐 之 。 

【读解】

民间的歌,唱出的是百姓的心声,唱出的是对生活真实体验的实实在在的道理。它的动人之处是道出了凡胎肉身的我们都能体验到的人生经历和道理,它的光辉使文人的矫揉造作和酸腐之气显得苍白贫血和令人作呕。

老百姓的歌跟老百姓的话一样,朴实、真机一针见血,有血有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自然的法则。好男儿见到好姑娘砰然心动,好姑娘见到好男儿倾慕不已,这是最合乎自然、最合乎人性的冲动,正如鸟兽虫鱼的发情求偶一样。倘若没有这样的冲动,才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妙龄女子怀春,翩翩少年钟情,大概应该算作人间永恒的主题。真挚动人的情歌,也可以说是千古绝唱。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久的事情,可是有人偏偏要就此去考证发掘,钻进牛角里去寻找微言大义,也有人板起面孔做论文说废话,也有人意在此而故意言彼,更有人无病呻吟故作多情。人这个怪物,总要无事生非地选出一些鬼来吓唬自己,总是造些枷锁来给自己套上,就是不愿意对着镜子正面地、里里外外地看看自己。

时代在变,莫非人性也真地在变?男的不男,不长胡子,不骑马打扮,浑身奶油,手无缚鸡之力,不称“男人”而称“男孩”。女的不女,粗声大气,膀大腰粗,男孩不敢做的敢做,男孩不敢说的敢说,姑娘能做的不能做,姑娘会唱会说的不会唱不会说。工业化不仅把人变成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把男欢女爱的真情实感变成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罐头、方便面、巧克力、化妆品、洗发香波、泡泡糖……

和古人相比,这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静女》读解 

《静女》一诗,向来为选家所注目。现代学者一般都认为此诗写的是男

女青年的幽期密约,也就是说,它是一首爱情诗。而旧时的各家之说,则多有曲解,未得其真旨。 

诗是从男子一方来写的,但通过他对恋人外貌的赞美,对她待自己情义之深的宣扬,也可见出未直接在诗中出现的那位女子的人物形象,甚至不妨说她的形象在男子的第一人称叙述中显得更为鲜明。而这又反过来使读者对小伙子的痴情加深了印象。

诗的第一章是即时的场景:有一位闲雅而又美丽的姑娘,与小伙子约好在城墙角落会面,他早早赶到约会地点,急不可耐地张望着,却被树木房舍之类东西挡住了视线,于是只能抓耳挠腮,一筹莫展,徘徊原地。“爱而不见,搔首踯躅”虽描写的是人物外在的动作,却极具特征性,很好地刻划了人物的内在心理,栩栩如生地塑造出一位恋幕至深、如痴如醉的有情人形象。

第二、第三两章,从辞意的递进来看,应当是那位痴情的小伙子在城隅等候他的心上人时的回忆,也就是说,“贻我彤管”、“自牧归类”之事是倒叙的。在章与章的联系上,第二章首句“静女其栾”与第一章首句“静女其姝”仅一字不同,次句头两字“贻我”与“俟我”结构也相似,因此两章多少有一种重章叠句的趋向,有一定的匀称感,但由于这两章的后两句语言结构与意义均无相近之处,且第一章还有五字句,这种重章叠句的趋向便被扼制,使之成为一种佯似。这样的结构代表了《诗纷》中一种介于整齐的重章叠句体与互免重复的分章体之间的特殊类型,似乎反映出合乐歌词由简单到复杂的过渡历程。

读诗的第二、第三两章,我们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对诗人的“写形写神之妙”(陈震《读诗识小录》)有进一步的感受。照理说,彤管比荑草要贵重,但男主人公对受赠的彤管只是说了句“彤管有炜”,欣赏的是它鲜艳的色泽,而对受赠的普通荑草却由衷地大赞“洵美且异”,显然欣赏的不是其外观而别有所感。原来,荑草是她跋涉远处郊野亲手采来的,物微而意深,一如后世南朝宋陆凯《赠范晔》诗之“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重的是情感的寄托、表达,不妨说已成为一个具有能指优势的特殊符号。接受彤管,想到的是恋人红润的面容,那种“说(悦)译”只是对外在美的欣赏;而接受荑草,感受到普通的小草也“洵美且异”,则是对她所传送的那种有着特定内容的异乎寻常的真情的深切体验,在我们看来,那已经超越了对外表的迷恋而进入了追求内心世界的诸合的高层次的爱情境界。而初生的柔荑将会长成茂盛的草丛,也含有爱情将更加发展的象征意义。

第三章结尾“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两句对恋人赠物的“爱屋及乌”式的反应,可视为一种内心独白,既是第二章诗义的递进,也与第一章以“爱而不见,搔首嫩国”的典型动作刻划人物的恋爱心理可以首尾呼应,别具真率纯朴之美。读完此诗,对那位痴心小伙子的一腔真情,我们除了深受感动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读感:大概这是我们迄今为止读到的最纯真的情歌之一。少男少女相的幽会,开个天真无邪的玩笑,献上一束真情的野花,把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烂漫勾画得栩栩如生。

青春年少,充满活力,生气勃勃,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言喻、动人心魄的美。两心相许,两情相会,相看不及,相对不厌,物因人美,爱人及物,天空真一片纯净透明碧蓝如洗。

从这当中,我们可以见出一个基本的审美原则:单纯的就是美好的,纯洁的就是珍贵的。德国艺术大家温克尔曼曾经赞叹古希腊艺术的魅力在于“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马克思也说,希腊艺术的魅力在于它是人类童年时期的产物,而童年一去不复返,因而也是永恒的。

少男少女的纯真爱情亦如是。它虽然没有成年人爱情的坚贞和厚重,没有中老年爱情历经沧桑之后的洗练与深沉,却以单纯、天真、无邪而永恒。它同苦难一样,也是我们人生体验中的宝贵财富。当我们人老珠黄、垂垂老矣之时,再来重新咀嚼青春年少的滋味,定会砰然心动,神魂飞扬。

爱情无价,青春同样无价,青春年少时的纯情不仅无价,也是唯一和永恒的。

《氓》读解

这是《诗经》中著名的长篇叙事诗,讲述了一位女子从青梅竹马、求婚恋爱、两心相许、结婚度日,到男子变心、一刀两断的全过程,把弃妇的悲愤一泻无余地抒写了出来。

从中使我们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夫妻关系如何才能持久?在传统社会中,这个问题是无法讨论的,因为道德准则规定了妻子是附属于丈夫的,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另一方面,对丈夫却少有约束,实际上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对作丈夫的网开一面,可以三妻四妾,而不必将情感专注于一个女人。

如今传统的观念和道德准则已随时代发生了改变,在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中,维特夫妻之间的关系的问题并未解决,并且由于观念的巨大变化,甚至还更加突出。

仅靠美貌来维持夫妻关系,显然是幼稚的。花无百日红。再美丽的花朵,也有凋谢的时候。再漂亮的脸蛋儿,也会有徐娘半老、人老珠黄之时。更要紧的是,当两个人朝朝夕夕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时,漂亮的脸蛋儿无法弥补彼此间的各种摩擦和矛盾。性格是否相合,生活习惯是否能彼此容纳,观念是否一致等等比脸蛋更加重要。它们的融合补充有助于关系长久健康地持续发展。

以为感情不会变化,或者以为感情可以代替一切,同样也是天真的。初恋时的激情不可能始终保持高热度,随着结婚、生子、度日,热度会逐渐降低。甚至可能接近冷漠状态。如果对情感的期望值太高,那么情感热度降温带来的失望就会越大,挫折感就会越深。这么说来,夫妻长期相处就没有情感了吗?肯定不是。情感的确是使夫妻关系和谐的重要粘合剂,但它不是空中楼阁,而有现实的基础。外表的吸引力,性格的投合,情趣的一致,性生活的和谐等等,是不断为情感提供活力的源泉。另一方面,这些因素中的变化,也会对情感产生微妙的影响。如何意识到各种变化,并努力使它们朝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倘若对此麻木不仁,直到某一天突然发现事情发生了转折,情感出现剧变,再来呼天叫地,就迟了。西方格言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夫妻间的情感,以及情感的变化,也不是一天出现的,必须像培育花朵一样地经常松土、浇水、施肥、剪枝、除虫、防冻,才可能使之茁壮成长。

世上没有不变的情感,只有在变化中不断更新和不断充实的情感。世上没有架在空中的爱情,只有在实实在在、平平淡淡的度日中生长起来的爱情。涉及夫妻关系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任何一个因素的变化,都会牵一葛动半山似产生连锁反应。这不单单是变不变心的问题,也不单单是所谓女人独立的问题(男人同样也有独立的问题)。从今天的立场来看,仅仅以某种固定不变的观念来评判无限丰富、无限复杂的夫妻关系.简单地指责这不对那不道德,已经大大地落伍与僵化了。

《河广》读解

《卫风·河广》之传诵千古,所得力者亦在其夸张之奇特。诗中的主人公,按《毛序》说当是归于卫国的卫文公之妹宋襄公之母,因为思念儿子,又不可违礼往见,故有是诗之作;现代的研究者多不从此说,而定其为客旅在卫的宋人,急于归返父母之邦的思乡之作。因为在卫与宋国之间,横亘着壮阔无涯的黄河,诗之开篇即从对黄河的奇特设问发端——

谁渭河广?一苇杭之!发源于“昆仑”的万里大河,在古人心目中本是“上应天汉”的壮浪奇川。当它从天泻落,如雷奔行,直闯中原大地之际,更有“览百川之弘壮”、“纷鸿踊而腾骛”之势。对这样一条大河,发出否定式的“谁谓河广”之间,简直无知得可笑!但是,我们的主人公非但不以此间为忤,而且断然作出了傲视旷古的回答:“一苇杭之!”他竟要驾着一支苇筏,就将这横无际涯的大河飞越——想像之大胆,因了“一苇”之夸张,而具有了石破天惊之力。

凡有奇特夸张之处,必有超乎寻常的强烈情感为之凭借。诗中的主人公为什么面对黄河,会断然生发“一苇杭之”的奇想?那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此刻正升腾着无可按抑的归国之情。接着的“谁谓家远?肢予望之”,正以急不可耐的思乡奇情,推涌出又一石破天惊的奇思。为滔滔黄河横隔的遥远宋国,居然在踮脚企颈中即可“望”见(根本不可能),可见主人公的归国之心,已急切得再无任何障碍所可阻隔。强烈的思情,既然以超乎寻常的想像力,缩小了卫、宋之间的客观空间距离;则眼前的小小黄河,又怎么不可以靠一苇之筏超越?

所以当诗之第二章,竟又以“谁渭河广,曾不容刀”的夸张复叠时,读者便不再感到吃惊或可笑,反倒觉得这“奇迹”出现得完全合乎情理。强烈的感情不仅催发了作诗者的奇思,也催发了读诗者一起去大胆想像:夸张之荒谬已被情感之认同所消解,现实已在奇情、奇思中“变形”。此刻出现在你眼中的主人公形象,当然已不再是隔绝在黄河这边徙倚的身影,而早以“一苇”越过“曾不容刀”的大河,化作在所牵念的家里欣然“朝食”的笑颜了……

以突兀而来的发问,和奇特夸张的答语构成全诗,来抒泻客旅之人不可遏制的思乡奇情,是《河广》艺术表现上的最大特色。否定式的发问,问得如一泻汪洋的黄河怒浪之逆折;石破天惊的夸张,应答得如砥柱中流的峰峦之耸峙。其间所激荡着的人类所共有的最深切的思乡之情,怎能不令千古读者为之而动容? 

读感:存在着两种时间:心理时间和真实时间。存在着两种空间:心理空间和真实空间。

情人分离,度日如年,心理时间远远长于真实时间。故国远隔万水千山,思念时一山一水一草一本历历如在目前,心理上的空间远远小于真实的空间。我们就是在这一真一幻的时间和空间中生活着,同时存在于内心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之中。

黄河虽然宽广,有时一叶小舟竞可飞渡,有时却容不下一叶小舟。世界很大,有时让人感到自己渺小得可以被忽略,有时又连一个小小的无名小卒也容不下。心的领域也很大,有时大得可以容下天地万物,有时又小得容不下一根针。

浪迹天涯的游子,面对世界、故乡、亲人,常有这种真、幻交错的时空感。

《木瓜》读解

《诗经·大雅·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之句,后世“投桃报李”便成了成语,比喻相互赠答,礼尚往来。比较起来,《卫风·木瓜》这一篇虽然也有从“投之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瑶(瑶、玖)”生发出的成语“投木报琼”,但“投木报琼”的使用频率却根本没法与“投桃报李”相提并论。  

对于这么一首知名度很高而语句并不复杂的先秦古诗,古往今来解析其主旨的说法居然也有七种之多(据张树被《国风集说》统计),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现代学者一般从朱喜之说,而且更明确指出此诗是爱情诗。平心而论,由于诗的文本语义很简单,就使得对其主题的探寻反而可以有较大的自由度,正如一个概念的内涵越小它的外延越大,因此,轻易肯定否定某一家之说是不甚可取的。笔者其视为一首通过赠答表达深厚情意的诗作。

《木瓜》一诗,从章句结构上看,很有特色。首先,其中没有《诗经》中最典型的句式——四字句。这不是没法用四字句(如用四字句,变成“投我木瓜(桃,李),报以琼瑶(瑶、玖);匪以为报,水以为好”,一样可以),而是作者有意无意地用这种句式造成一种跌宕有致的韵味,在歌唱时易于取得声情并茂的效果。其次,语句具有极高的重叠复沓程度。不要说每章的后两句一模一样,就是前两句也仅一字之差,并且“琼琚”、“琼瑶”、“琼玖”语虽略异义实全同,而“木瓜”、“木桃”、“木李”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证也是同一属的植物,其间的差异大致也就像橘、柑、橙之间的差异那样并不大。这样,我们不妨说三章基本重复,而如此高的重复程度在整部(诗经)中也并不很多,格式看起来就像唐代据王维诗谱写的《阳关三叠》乐歌似的,——自然这是《诗经》的音乐与文学双重性决定的。

你赠给我果子,我回赠你美玉,与“投桃报李”不同,回报的东西价值要比受赠的东西大得多,这体现了一种人类的高尚情感(包括爱情,也包括友情)。这种情感重的是心心相印,是精神上的契合,因而回赠的东西及其价值的高低在此实际上也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表现的是对他人对自己的情意的珍视,所以说“匪报也”。“投我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瑶(瑶、玖)”,其深层语义当是:虽汝投我之物为木瓜(桃李),而汝之情实贵逾琼瑶(瑶、玖);我以琼瑶(瑶、玖)相报,亦难尽我心中对汝之感激。作者胸襟之高朗开阔,已无衡量厚薄轻重之心横亘其间,他想要表达的就是:珍重、理解他人的情意便是最高尚的情意。

读感:“投桃报李”这个成语,应当与这诗的立意有关(该成语也出自《诗·大雅》中的《抑》),只不过作为报答的东西更贵重,情意更深厚。本诗在这里说的是男女两情相悦。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们这个礼仪之邦的习惯和规矩。一般交往中是如此,男女交往中真是如此。男女交往中的“投挑报李”,已不止是一般的礼节,而是一种仪式。礼物本身的价值已不重要,象征意义更加突出,以示两心相许,两情相悦。

西方人是否有这种传统还不清楚,但我们从美国作家欧·亨利的小说《麦琪的礼物》中读到这类似“投桃报李”的故事,只是其中充满着悲剧色彩。

如今我们似乎已不大看重仪式了。其实,仪式在我们的生活中有着非常特殊的作用,不可或缺,正如我们不能缺少阳光和空气一样。仪式绝不是一种空洞的形式,总与特定的意义相联系。男女交往可以减去不必要的形式,却不可不有“投桃报李”的仪式。

《伐檀》解读

这是《诗经》中最为人们熟悉的篇目之一,甚至中学语文课本亦选为教材,但是对这首诗的主旨及作者身份的看法,其分歧之大却是惊人的,不仅古人如此,今人亦然。今人由于对诗所属时代的社会性质、生产方式及作者的阶级属性、生活状况认识不同,因而也产生了一些不同的观点。有的认为诗人是农民,这篇是反封建的诗歌;也有的认为是奴隶,本篇是抨击奴隶主贵族不劳而获的;还有的只是笼统地说是古代劳动者反对剥削者的诗歌。另一类则与上述意见针锋相对,或认为是奴隶主贵族“站在井田所有制立场来攻击新兴的封建剥削”;或认为是“劳心者治人的赞歌,它所宣扬的是一种剥削有理、‘素餐’合法的思想”。后一类看法貌似新颖,实际多从古人说解中引出,附和者甚寡。

本文将此篇作为反剥削诗歌看,即:这是代木者之歌。一群代木者砍植树造车时,联想到剥削者不种庄稼、不打猎,却占有这些劳动果实,非常愤怒,你一言我一语发出了责问的呼声。三章诗重叠,意思相同,按照诗人情感发展的脉络可分为三层:第一层写伐擅造车的艰苦劳动。头两句直叙其事,第三句转到描写抒情,这在《诗经》中是少见的。当代木者把亲手砍下的植树运到河边的时候,面对微波荡漾的清澈水流,不由得赞叹不已,大自然的美令人赏心悦目,也给这些代木者带来了暂时的轻松与欢愉,然而这只是刹那间的感受而且。由于他们身负沉重压迫与剥削的枷锁,又很自然地从河水自由自在地流动,联想到自己成天从事繁重的劳动,没有一点自由,从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不平。因此接着第二层便从眼下伐木造车想到还要替剥削者种庄稼和打猎,而这些收获物却全被占去,自己一无所有,愈想愤怒愈无法压抑,忍不住提出了严厉责问:“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第三层承此,进一步揭露剥削者不劳而获的寄生本质,巧妙地运用反语作结:“彼君子兮,不紊餐兮”,对剥削者冷嘲热讽,点明了主题,抒发了蕴藏在胸中的反抗怒火!

本篇三章复沓,除换韵反覆咏叹,更有力地表达伐木者的反抗情绪外,还能起到在内容上有所补充的作用,如第二、三章“伐辐”、“伐轮”,便点明了代檀是为造车用,同时也暗示他们的劳动是无休止的;另外各章猎物名称的变换,则说明剥削者对猎获物无论是兽是禽、是大是小,一概毫不客气地据为已有,表现了他们的贪婪本性。全诗直抒胸臆,叙事中饱含愤怒情感,不加任何渲染,增加了真实感与揭露力量。另外诗的句式灵活多变,从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乃至八言都有,纵横错落,或直陈,或反讽,也使感情得到了自由而充分的抒发,称得上是杂言诗最早的典型。

读感:诗中提到的不劳而获应该说是一个尖锐问题,即使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专家,也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可以作出种种精辟的分析,提出各种解决方案,但绝不可能在根本上解决这个尖端问题。即使是社会革命,推翻了旧的不劳而获者,同样会产生新的不劳而获者。中国历史上的农民革命,最初都是打着“平均”的旗号,到了最后,革命者首先变成了不劳而获者。这样的社会革命,如同赌博中的轮流坐庄,仅仅是一种利益关系的转移。

当然,我们的兴趣并不在这里,而在那些凭借自己的劳动既为自己的生存,也在为他人谋福利的普通劳动者的身上。从他们的角度看,大多数的人并无受压迫、彼剥削的意识,只关心自己的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只感叹身上的赋税摇役太沉重。但在客观上,下层劳动者用自己的血汗为社会创造了财富,而自己应当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他们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把生命的全部价值都抵押在了永无止境的劳作之上,换来的仅仅是苟且度过一生。他们像机器一般似乎不知疲倦地运转农转着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所在,人间的荣华富贵、奢侈享乐、歌舞升平、狂欢纵欲、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慷慨激昂、谈天说地、尔虞我诈、争取夺利等等,全都与他们无缘。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让一部分人当牛做马变机器,让一部分人衣锦吃荤高谈阔论。也许,人间真的是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生儿会打洞。不管怎么说,辛辛苦苦为不劳而获者做嫁衣裳,是劳动者必须面对的现实。无论他是否愿意,只要他投胎在那一群人当中,就逃脱不了任人宰割鱼肉的命运。

《硕鼠》读解

这首诗主旨古今看法分歧不大,古人多认为“刺重敛”,《毛诗序》:“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朱熹《诗序辩说》曰:“此亦托于硕鼠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鼠比其君也。”今人多认为是反对剥削,向往乐土的。自从人类进人阶级社会以后,被剥削阶级反剥削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奴隶社会,逃亡是奴隶反抗的主要形式,殷商卜辞中就有“丧众”、“丧其众”的记载;经西周到东周春秋时代,随着奴隶制衰落,奴隶更由逃亡发展到聚众斗争。《硕鼠》一诗就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产生的。全诗三章,意思则同。头两句直呼剥削者为“硕鼠”,并以命令的语气发出警告:“无食我黍(麦、茵)!”老鼠形象丑陋又狡黠,性喜窃食,借来比拟贪婪的剥削者十分恰当,也表现诗人对其愤恨之情。三四句进一步揭露剥削者贪得无厌而寡恩;“三岁贯女,莫我肯顾(德、劳)。”诗中以汝、我对照:我多年养活汝,汝却不肯给我照顾,给予恩惠,甚至连一点安慰也没有,从中揭示了汝、我关系的对立。这里所说的汝、我,都不是单个的人,应扩大为你们、我们,所代表的是一个群体或一个阶层,提出的是谁养活谁的大问题。后四句更以雷霆万钧之力喊出了他们的心声:“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上乐土,爱得我所!”诗人既认识到汝我关系的对立,便公开宣布“逝将去女”,决计采取反抗,不再养活汝!一个“逝”字表现了诗人决断的态度和坚定决心。尽管他们要寻找的安居乐业、不受剥削的人间乐土,只是一种幻想,现实社会中是不存在的,但却代表着他们美好的生活憧憬,也是他们在长期生活和斗争中所产生的讨会理想,更标志着他们新的觉醒。正是这一美好的生活理想,启发和鼓舞着后世劳动人民为挣脱压迫和剥削不断斗争。

读感:人和老民从来都是好朋友,尽管人们想出了许多难听的词来咒骂鼠辈,它们依然同人类形影不离。科学家们已经向我们证明,有人的地方必有鼠,有鼠的地方多半也有人。这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强的两种动物就是人和老鼠,同时也是世界上数量最多的两种动物。这表明,鼠离不开人,人总有鼠伴随着。它们虽然是冤家对头,可是不是冤家又怎能搅在一起?为什么无数动物之中唯有老鼠同人攀亲?科学家们能否回答这个人鼠之间的社会学问题?

认真想来,人民之间总有些不公平。人无需向鼠索取什么,也不是离开了鼠就无法生存,更不会把鼠当作珍稀动物倍加爱护,充其量拿鼠开开玩笑,逗逗乐,编出“老鼠嫁女”一类的故事和生肖属相聊以解闷。这已算很看得起鼠辈了。要真正喊打过街老鼠,未必会像打落水沟那样下得了狠心。这又足见在看得起之外再加上了恻隐之心。 

反过来情形就大不一样了。老鼠表面上似乎很懂得领人类的情,从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偷鸡摸狗,似乎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丑陋得鼠头鼠脑,从不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它们习惯于生活在黑暗的地洞之中,过着隐居的生活,但从来不愁吃穿住行。没有吃没有穿就去人类那地拿,只要有人在,就不愁生活没来源,并且应有尽有。它们唯一的恐惧是某一天地球上的人全死光,那就真正断绝了生活的来源。可是,至少在可以看得见的将来,老鼠的恐惧都只在理论上能够成立,在实际上却不会发生。所以,大可以放心大胆地靠着人类过着舒适惬意的好日子。

人类不要小看鼠辈。跑是跑不掉的。人走到哪里,鼠就会跟到哪里。不需要对天指日的海誓山盟,绝对不必怀疑鼠辈的忠城,它们会踉人类走遍海角天涯,决不反悔。

我们完全可以像先知一样地预言,人类的乐土在哪里,鼠辈的乐土也就在哪里。

蒹   葭

蒹 葭 苍 苍 , 白 露 为 霜 。 所 谓 伊 人 , 在 水 一 方 。 溯 洄 从 之 , 道阻 且 长 。 溯 游 从 之 , 宛 在 水 中 央 。蒹 葭 凄 凄 , 白 露 未 晞 。 所 谓 伊 人 , 在 水 之 湄 。 溯 洄 从 之 , 道阻 且 跻 。 溯 游 从 之 , 宛 在 水 中 坻 。蒹 葭 采 采 , 白 露 未 已 。 所 谓 伊 人 , 在 水 之 涘 。 溯 洄 从 之 , 道阻 且 右 。 溯 游 从 之 , 宛 在 水 中 沚 。

(注)①蒹葭:都是芦苇一类的植物,在水边生长。苍苍:茂盛的样子,下文“凄凄”(借为“萋萋”)、“采采”义同。一说“苍苍”指青色,亦通。②伊人:那个人,指所思慕的对象。③溯洄:逆着河流向上走。下文“湖游”指顺着河流往下走。一说“洄”指弯曲的水道,“游”指直流的水道,亦通。从下文“道阻且长”等句来看,“溯洄”、“溯游”应是陆行。④浠(xT西):晒干。⑤湄(眉):水和草交接的地方,也就是岸边。@跻(JT机):上升,这里指地势渐高,需要攀登。@坻(Ch迟):水中高地。③挨(四):水边。③右:迂回曲折,一说高,亦通。①址(zhT止):水中小沙洲。

东周时的秦地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陕西大部及甘肃东部。  

诗中“白露为霜”给我们传达出节序已是深秋了,而天才破晓,因为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就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凌晨,诗人来到河边,为的是追寻那思慕的人儿,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弥望的茫茫芦苇丛,呈出冷寂与落寞,诗人所苦苦期盼的人儿在哪里呢?只知道在河水的另外一边。但这是一个确定性的存在吗?从下文看,并非如此。是诗人根本就不明伊人的居处,还是伊人迁徙无定,我们也无从知晓。这种也许是毫无希望但却充满诱惑的追寻在诗人脚下和笔下展开。把“溯徊”、“溯游”理解成逆流而上和顺流而下或者沿着弯曲的水道和沿着直流的水道,都不会影响到对诗意的理解。在白居易《长恨歌》中,杨贵妃消殒后,玄宗孤灯独守,寒受难眠,通过道士鸿都容“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寻找,仍是“两处茫茫皆不见”,但终究在“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上找到了已成仙的杨贵妃,相约重逢于七夕。而《蒹葭》中,诗人一番艰劳的上下追寻后,伊人仿佛在河水中央,周围流淌着波光,依旧无法接近。《周南·汉广》中诗人也因为汉水太宽无法横渡而不能求得“游女”,可见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加深着渴慕的程度。诗中“宛”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隐约缥缈的,或许根本上就是诗人痴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觉。

以下两章只是对首章文字路加改动而成,这种仅对文字略加改动的重章叠唱是《诗经》常用的手法。具体到本诗,这种改动都是在韵脚,如此而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的律参差的效果,给人的感觉是:变化之中又包涵了稳定。同时,这种改动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如“白露为霜”、“白露未稀”、“白露未已”——夜间的露水凝成霜花,霜花因气温升高而融为露水,露水在阳光照射下蒸发——表明了时间的延续。

诗意的空幻虚泛给阐释带来了麻烦,但无疑也因而扩展了其内涵的包容空间。我们触及隐藏在描写对象后面的东西,就感到这首诗中的物象,不只是被诗人拿来单纯地歌咏,其中更蕴育着某些象征的意味。“在水一方”为企慕的象征,  “溯洄”、“溯游”、“道阻且长”、“宛在水中央”也不过是反覆追寻与追寻的艰难和渺茫的象征。诗人上下求索,而伊人虽隐约可见却依然遥不可及。   

诗人的追寻似乎就要成功了,但终究还是水月镜花。古希腊神话中有一则说坦塔罗斯王因自我吹嘘犯下罪过而遭受惩罚——忍受永远的焦渴和饥饿之苦。他站在大潮中,湖水深及他的下颔,湖岸长着果树,累累果实就悬在他的头顶。可是,当他口渴低头喝水时,湖水便退去;当他腹饥伸手摘果时,树枝便荡开,清泉佳果他始终可望而不可即。目标的切近反而使失败显得更为让人痛苦、惋惜,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失败是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的失败。

探索人生深刻体验的作品总在后代得到不断的回应。“蒹葭之思”、“蒹葭伊人”成为旧时书信中怀人的套语。       

读解: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上下求索,不管艰难险阻,矢志不移,这是一种可歌可泣的坚贞和追求精神。那个“伊人”,其实也可以看作一种尽善尽美的境界,一种指向理想的超越。

这让人想起一篇叫做《海鸥乔纳森》的小说。海鸥乔纳森从不愿像自己的同类那样一心盯住眼前的臭鱼烂虾,总想飞得更高,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为了练习飞翔,他的翅膀被折断受伤,依然不改初衷。同伴们引诱他,讥笑他,他照样坚持自己的追求,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去追逐眼前的吃食。

乔纳森想达到的,是对凡夫俗子的超越,是向尽善尽美的境界靠近,是努力向理想冲刺。《蒹葭》的主人公所追求的,也是自己心中尽善尽美的理想,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意中人,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去上下求索,不断追求。

对于真正的求索者来说,目标是一种指向。达到目标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过程。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过程。生存的价值和意义,就存在于过程之中。同样,追求的价值和意义也存在于过程之中。如果忽视过程,实际上也是忽视了追求本身。

尽善尽美的境界,无论是从理论上说,还是从实际上说,都是不可能达到的。换句话说,尽善尽美只是一种理念,一种心灵指向的理想。它指引我们在平庸琐屑的生命历程中向前渡过,就像黑夜中照亮道路的火光,迷途中的指南针一样,让我们不断地前行,追求。

《无衣》解读

这首诗充满了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气氛,读之不禁受到强烈的感染。

按其内容,当是一首爱国主义的战歌。据今人考证,周幽三十一年(秦禁公七年,公元前771年),周王室内讧,导致戎族人侵,攻进镐京,周正朝土地大部沦陷,秦国靠近王畿,与周王室休戚相关,遂奋起反抗。此诗似在这一背景下产生。

当时的秦国位于今甘肃东部及陕西一带。那里木深上厚,民性厚重质直。 这首诗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确实反映了秦地人民的尚武精神。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际,他们以大局为重,与周王室保持一致,一听“王于兴师”,他们就一呼百诺,紧跟出发,团结友爱,协同作战,表现出崇高无私的品质和英雄气概。

由于此诗旨在歌颂,也就是说以“美”为主,所以对秦军来说有巨大的鼓舞力量。据(左传)记载,鲁定公四年(前An年),吴国军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邹都,楚臣申包前到秦国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于是一举击退了吴兵。可以想像,在秦王誓师的时候,此诗犹如一首誓词;对士兵们来说,则又似一首动员令。

如前所述,秦人尚武好勇,反映在这首诗中则以气概胜。诵读此诗,不禁为诗中火一般燃烧的激情所感染,那种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气概令人心驰神往。之所以造成这样的艺术效果,第一是每章开头都采用了问答式的句法。一句“岂曰光衣”,似自责,似反问,洋溢着不可遏止的愤怒与愤慨,仿佛在人们复仇的心灵上点上一把火,于是无数战士同声响应:“与子同袍!”“与子同泽!”“与子同裳!”第二是语言富有强烈的动作性:“修我戈矛!”“修我矛就!”“修我甲兵!”使人想像到战士们在磨刀擦枪、舞戈挥戟的热烈场面。这样的诗句,可以歌,可以舞,堪称激动人心的活剧!

诗共三章,采用了重叠复沓的形式。每一章句数、字数相等,但结构的相同并不意味简单的、机械的重复,而是不断递进,有所发展的。如首章结句“与子同仇”,是情绪方面的,说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二章结句“与子偕作”,作是起的意思,这才是行动的开始。三章结句“与子偕行”,行训往,表明诗中的战士们将奔赴前线共同杀敌了。这种重叠复沓的形式固然受到乐曲的限制,但与舞蹈的节奏起落与回环往复也是紧密结合的,而构成诗中主旋律的则是一股战斗的激情,激情的起伏跌宕自然形成乐曲的节奏与舞蹈动作,正所谓“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路之也。”       

奇特的夸张,往往能在出人不意之中,发挥令人拍案叫绝的强烈感染效果。

所以中国古代诗人李白,状摹北方冬日之飞雪,便出口呼口:“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如“席”之雪铺天而降,那是怎样一种旋转朔风的天地壮观!若非夸张,怎能有这种惊心动魄的奇境跃现?西方一位作家,赞叹祖国大地之肥沃,便忽生奇思:“你就是在那里插上一根车杠,也会长出枝叶来!”大地之丰饶,正是借助这匪夷所思的夸张,造出了只有在神话中才可见到的奇迹!那摇曳着绿叶青枝的无数“车杠”,该带给你怎样的惊奇和狂喜?

读感:

好男儿赴疆场,理当雄纠纠气昂昂,披上战袍拿起枪,生死决战拼一场。这个时刻,最能见出男子汉大大夫的英勇气概。流血牺牲算什么,兵戎相见,勇者胜。

当兵打仗,骑马打枪,这一特殊的社会角色,注定只能由男子汉来担当,正如织布绣花,注定只能由女子来进行一样。

这一角色是由天性决定的,无可争议地属于男子汉。英雄气概的丧失,英雄主义的失落,也就是男子汉的失落;失落了男子汉的社会,必定是个时形的。变态的社会;没有英雄的时代,肯定也是个体儒充斥的时代。

常言说,时势造英雄。这不完全对。在很多时候,是英雄造时势。勇武的气概,一往无前的精神,可以成为一个时代在精神上的支柱。英雄主义在本质上是浪漫的。它在理想的召唤和指引之下,敢于去抗争,进取,拼博,并且敢于献身,由此造成一种时代精神。

可惜的是.英雄主义,英雄的时代已失落得太久了。 作者邮箱: sjlqf@vip.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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