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炮打“中学语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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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健国

编者按:这篇长文汇集了近年来大陆学术界(语文教育界之外)对中学语文教育的反思和讨论,比较了台湾国文教育历史上与之类似的一次讨论,回顾了建国以来祖国大陆语文教育的发展历程,为一家之言,仅供语文教育工作者和其他人士参考。语文教育是一个社会问题,应该听取来自社会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但语文教育更是一个严肃的学术问题,我们不仅仅需要激情,更需要冷静的分析和科学的研究。

   1.王蒙的感叹

   在冰心老人离开我们的时候,王蒙发了一个大感慨:“今后还有这样大气和高明,有教养而纯洁的人吗?伟大的古老的中华民族,不是应该多有几个冰心这样的人物吗?”眼见20世纪的中国文化大师们一个个地走了,真叫人害怕后继无人——新中国50年来似乎没有培养出一个能和上半世纪相比的文化大师,近50年怎么啦?我们得赶紧设法填补空白啊!

  王蒙这一感叹虽然发在1999年3月8日的《羊城晚报》,可是他的这一感慨想必酝酿多年;王蒙的这一叹息虽然只是署名他一人,可是无数有识之士都击节叫道:此乃我们共同的心声。

  在这共同的心声发表之时,不少人对王蒙的“离骚”进行了深入挖掘,英雄所见略同:新中国50年培养不出一个文化大师(本世纪头50年可是出了上百个)的罪过,“中学语文”罪责难逃。于是乎万炮齐轰“中学语文”,众人为“中学语文”流泪……在“草原部落创作室”主任贺雄飞的策划下,一部《拯救中学语文》出征了:孔庆东、摩罗、余杰上阵主编,严家炎、钱理群、王富仁、蓝棣之、童庆炳、王晓明、夏中义、黎鸣、王得后、郑敏全力顾问,葛兆光、杨东平、林贤治、孟繁华、谢泳、孙绍振等冲锋陷阵,直捣“中学语文”幕后可悲的专制思想体系……

  这当儿,王蒙也从迂回包围变为直接开炮——《羊城晚报》1999年3月29日报道——

   “著名作家王蒙昨天说:‘现在的中小学语文教学不改革不行了,中学的语文试卷连我也做不出。’他认为,作文的总是其实是个牵涉到一代人文风、学风和做人的大问题。只有让中小学生用自己的脑子、自己的笔、自己的语言来写作文,才能真正达到学作文、学做人的目的。“王蒙说,他曾经做过几次中学语文标准试卷,成绩都不理想,其中最好的一次成绩也只有60分。这些答案不是A就是B,相当死板。其实中文的用词是很微妙的,有些意思又非常接近,没有上下文,要做出选择,确实很难。“王蒙认为,现在流行的标准化试卷也许是受英语电脑化、数据化考试的影响。英语里有主动式、被动式等区别,所以用大量的选择题来看学生的基础,但汉语的用词却要复杂得多,用选择题进行测试未必能真正反映出学生的语文基础。”

   2.台湾中学生的声讨

   现在大陆上的“中学语文”炮打者,也许与9 年前海峡那边台湾岛上的一次座谈会有点精神感应。

  1990年12月6日上午10时,台北建国中学三年级26班教室,4个成年人和57名中学生在进行一次特殊座谈。

  座谈会的主题是:(台湾)高中国文课本是否受台湾中学生欢迎。

  4个成年人担任会议的主持者,他们依次是:《国文天地》副总编辑连文萍、编辑陈晓怡、朱云丰,建国中学教师杨鸿铭。与会学生则是建国中学(高中)三年级26班全体学生。

  座谈的话题首先集中在“国文课(即大陆语文课)能给我什么?”“国文课的目的是什么?”

  对这两个敏感问题,台湾中学生表现了惊人的大胆泼辣,发言如力撞洪钟(着重号为本文作者所加,后皆同)——

   曹永正:国文教育应该要帮助我们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是目前的国文课并未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是因为我们的课本选材以儒家思想为主流,讲的不外是“忠孝节义”。但是中国学术思想史上号称黄金时代的春秋战国,却是诸子尽出、百家争鸣,国文课本应该可以把各家思想都选进来,让我们去比较,选择合乎自己兴趣、需要的思想,没有必要预先设置好个模式,叫大家跟着走,这样不过是训练一群只会读书的驴子。

  沈家庆:现在的课程缺乏整体系统性,比如“文化基本教材”,难道我们的文化只有孔子和孟子思想吗?编书者并没有考虑到中国文化的整体性,而只是叫我们去读那些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我觉得编者可以尝试把中国各家重要思想,取其精华,用白话文加以述评,并举例说明,使我们能以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得到对中国文化概括、整体的认识。王文聪:我认为“国文”课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教我们怎样表达自己的意见。

  刘建宏:现在国文课本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取材不均匀,中国历代文人这么多,好文章必然也不可胜数,我稍做统计发现,六册的国文课本,以民国的文章居多,占了30%,唐、宋各占10%,其它各代则都不足10%。在作者方面,唐宋八大家共选17篇,独独曾巩未被选入;民国以来,国父(孙中山)、蒋中正、蒋经国的文章也占了9篇之多,这些文章大都是教我们要忠于国家,又如罗家伦《对吴稚晖先生致最高的哀敬》,则是叫我们去崇拜伟人。像这类文章占去太多篇幅,对我们学习国文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帮助,应该予以删除或移到“公民”、“三民主义课本比较合适。

   对于“谁在浪费国文课本的篇幅”这个问题,台湾中学生更是深刻犀利,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蔡子禾:国文课应该是教导我们行事的法则,譬如《论语》中孔子阐述了许多道理,但很少能引起同学共鸣,这是因为我们的教材,将孔子过分神化,就像国父、蒋中正确实做过伟大的事业,但他们也是人,也有缺点,而现在的课本却太标榜圣贤,徒然引起我们的反感。

  萧必沛:对于政治性的文章,我认为应该予以删除,因为占掉太多的白话文的篇幅。本来在国文课本的编辑宗旨里有“发扬爱国精神”一条,但事实上国文课本应该不是发扬爱国思想的地方,何况就文章风格、作者的多样化而言,这些政治文章取代表性即可,但现在的每一册课本竟然都选择了一至二篇,这无异是浪费国文课本的篇幅。

  李宜泽:为什么要选政治性文章?我想这或许是编书者害怕“权威”的心理,他们可能也不希望选这类文章,只是迫于现实不得已。

  王世晖:因为课本中政治性文章都是蒋中正、蒋经国、国父三个人写的,这给我们一个印象,好像他们只会写政治文章,所以一看到他们的名字,我们就会想又是那一套。我想他们既然称得上是一代伟人,就应该有其他表达他们思想、人格的地方,而我们现在选的这些文章很多都不合时宜,徒然导致反感,同时现在也不需要再灌输那些“革命”之类的思想了,更不需要在国文课时灌输。甘士欣:国文课本编辑要旨里所谓“激发爱国精神”,即使放在公民、三民主义里也很教条,倒不如把国文课本中的政治教化文章全部移过去,然后好好改进公民、三民主义课本的陈述和教学方式,到那里去进行思想教育,至于国文课本就留给真正的文学吧!

   最后,经与会全体同学认真讨论,评选出了国文高中课本中最令人印象深刻和最叫人反感的文章——

  台湾国文课本文章排行榜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课文前五名:

  《纵囚论》(欧阳修)

  《赤壁赋》(苏轼)

  《留侯论》(苏轼)

  《哲学家皇帝》(陈之藩)

  《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

  最具启迪性的课文前五名:

  《纵囚论》(欧阳修)

  《留侯论》(苏轼)

  《哲学家皇帝》(陈之藩)

  《谏逐客书》(李斯)

  《意念的表达》(夏丐尊)

  最不喜欢的课文前五名:

  《我们国家的立场和国民的精神》(蒋中正) 

  《一位平凡的伟人》(蒋经国) 

  《灵山秀水挹清芬》(潘琦君) 

  《革命哲学》(蒋中正)

  《这一代青年的新希望》(蒋经国) 

   看来,台湾中学生认为,对国文课本和教学危害最大的,是意识形态和政治伟人。

  这次精彩的座谈会,共发出问卷57份,其纪要题为《我有话说——建中学生谈高中国文课本》。据当时座谈会主席《国文天地》副总编辑连文萍说,将它转呈给了台湾“国立编译馆”(相当于清翰林院),并发表在《国文天地》杂志。而今9 年过去了,台湾中学生的国文课本,到底因为这次座谈会有所改变没有呢?《拯救中学语文》在收入这篇座谈纪要时,没有详告,有心人可以自己去查验。透过这一台湾中学生座谈纪要,人们可以发现,大陆和台湾的中学语文(国文)教材虽有诸多不同,但有两点似乎是一致的,即皆由执政者制定统一教材(在私有经济为主的台湾,这一点尤为奇怪),两岸中学语文教材内容皆是“政治挂帅”。

 3.北京大学有一个同题对话

   无独有偶。8 年零6天后,也就是1998年12月12日,台湾海峡这边北京大学也有几个人对大陆中学语文进行了一番对话。相比之下,这一次的对话无论主题还是对话者,都比台湾那一次高出许多。

  此次的对话地点在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先生书斋,对话者共4人:钱理群教授和他的学生余杰及弟子摩罗、杨帆(女)。对话由摩罗打“前锋”,钱理群打“中锋”,余杰打“后卫”,杨帆“场外记分”(录音),齐心协力穷追猛打“中学语文”。关于大陆“中学语文”与“台湾国文”最大的相似处,,从余杰的意见与台湾中学生的批评不谋而合最见分明,也特别令人产生悲哀的苦笑。请听这一段录音——

   余杰:还有一个问题是政治人物的文章选得太多,谁的官大就进语文课本。毛泽东占的比例非常大(共有13篇),周恩来、刘少奇的也进来了。还有邓小平的,江泽民的,等等。

  钱理群:这其实也是把语文课简单地当作政治教育课。

  余杰:鲁迅文章的选编问题也值得研究,是否应该选这么多,具体选哪些,都应该按照中学生的接受能力重新研究。现在许多中学生都反映学鲁迅很痛苦,不知道在学什么。

  钱理群:在大学里许多学生也很厌烦鲁迅,最好的是敬而远之,更多的有一种逆反心理。中学生自然更会感到受不了。原因大致有两个:他们选是的符合他们政治需要的文章,把鲁迅的作品扭曲后纳入他们“阶级斗争”的范围,因此特别看重论战性的文章。另一个原因是不考虑中学生理解世界的方式和能力。另外鲁迅作品所占的比例也实在太大。

  余杰:中学语文的12本教材中,中国以外的作家所写的作品只占了8%,照理

说应当有30-40%。汉族中心主义和“天朝王国”心态在教材编者的心中十分显著。外国作品中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占了80%左右。

  钱理群:这是60年代“息封灭资”的重要产物。教育目的体现在教材选择、教学方法和意义阐释上。

  余杰:除高尔基外,20世纪的外国作家一个也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无一人入选。

  钱理群:语文教材的编选和我们的学术研究脱节很大,基本停留在60年代的水平。60年代的中国思想文化有两个背景,一是“息封灭资”,二是受俄国日丹诺夫影响。日丹诺夫有一个理论,即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文学作品具有进步性,可以借鉴。文艺复兴至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是最高峰;而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的文学则是完全反动的,这包括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作品,当然也包括此后的作品。

   远远超越台湾人对“中学语文”批判水平的首推钱理群先生,他是这次对话的灵魂人物。面对摩罗和余杰两位后生,他既有近40年语文教学经验(中专18年,大学18年)的质感与微观,更具思想者的高屋建瓴,宏观远虑,其深沉的意见首先从“中学语文”的背景——中国大陆教育理念问题入手。

  请听录音——

   钱理群:教育方面的问题太值得关注了,也太值得批评了。我觉得1949年以来许多大的失误是比较容易弥补的,但有两个大的失误是很难解决的。一个大的失误就是人口问题,这使我们现在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口毫无办法;其次就是教育问题。而最近这20年来最大的失误就是教育问题。教育方向所造成的恶果短期内是看不出来的。教育的问题有一句流行的话来说也可以分为“软件”和“硬件”两方面。我们的教育失误主要表现在软件上。而软件上的失误更是一时看不出来的。越是一时看不出来,积累下来的问题就会越多,隐藏着的恶果也就必定越大。开句玩笑说,毛泽东将是为中国历史留下最大问题的人,我的意思是指他在教育问题上的失误。

  教育上的问题分为两层,一是制度的问题,二是教育理念问题,制度问题在目前显然还没法深入谈下去,这涉及一个靠谁办教育的问题,如北大曾经展开论战,讨论是书记重要还是教授重要。蔡元培的“教授治校”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但至少比现在这种方式要好一些。

  摩罗:比完全的政府办学要好,我们现在的学校基本上都是政府机关,大学尤其如此。

  钱理群:现代知识分子应有三大基础知识:第一是哲学,第二是数学,第三是语言,包括中国语言和外国语言。看一个时期最热烈的学科是什么,一定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社会发展的某种特点。“五四”时期提出哲学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哲学应是解决对世界的根本性看法。……马列主义是诸多学说中的一种,如果在整个社会的教育体系中,将某一种学说、思想置于独尊的地位,这就落入了蔡元培所极力避免的宗教迷雾之中。洗脑筋和世界观教育是两回事。毛泽东要把学生的思想纳入他所需要的所谓“息封灭资”的洗脑中去。这实际上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心理专政。你很难说1949年后不重视思想教育,但这种思想教育与启蒙意义的世界观教育几乎是背道而驰的。它的结果就是导致了一个民族的文化断裂和精神窒息。毛泽东的教育思想在这个意义上失败了,但在另一个意义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这次对话纪要的执笔者摩罗,也因为执教中专语文多年,对于“中学语文”应有的教育目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摩罗: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高权力就是给自己的生命赋予意义的权利。帮助每一个人最切实最完整地实现这样的权利,这才是教育的根本目的。当然教育还有为一个社会所需要的特定内容,包括作为政权而存在的国家对教育提出的某一部分合理要求,也应受到适当的尊重。比如在目前的人类游戏规则中,要激发公民有足够的爱国心来捍卫自己国家的主权,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只是教育目的中的一小部分,而且是次要的一小部分。大陆教育目前的基本状态跟我所理解的教育目的是相反的,它尽可能地切断学生跟人类文化和大自然的联系。它只告诉学生在人类所有的思想财富中,只有马克思主义是好的,其他一切都是坏的,都是对人类精神有损害的。这样一来,我们实际上就切断了学生同人类文化的联系。

文革时在这方面走到了极点。我们今天的教育就是沿着反“封、资、修”的路子走过来的,尽管在“烧书”这一层面已经大有改观,但教育的观念还是老样子。我们的教材仍然不遗余力地告诉你只有一种东西是正确的,其他的都是错误的,而且用一整套考试制度强制你接受并相信这一种东西。学生因此只能拥有最单一的知识、最单一的观念。把受教育者的精神变得非常单一,这实际上就是精神阉割。一个人从走进幼儿园开始就遭受这样无情的阉割,精神生命哪还有发育和发展的余地。我们的精神从一开始就处于这样一种荒芜状态。教育本来应该开发人们的内在潜能,可是我们的教育偏偏从内部窒息了人们的潜能。

  钱理群:知识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古希腊的命题“认识你自己”,建立一个人学知识结构。与外部世界建立联系,最终还是落到对自我个体生命的认识上来。这两个方面都应注重,不可偏废任何一面。而我们的教育在这两方面都出了大问题。在阉割人类知识上我们走得太远了。即使有极少数知识有幸进入我们的视野,也被我们歪曲得面目全非。比如《项链》被我们理解为批判资产阶级虚荣心,这就是用意识形态变化的讲法来歪曲人家的艺术创造。我们的教育太漠视人类心灵。列宁批判资产阶级教育是“七分无用三分有用”,这种“用”的观念对我们的教育伤害太大。我们总是错误地认为个人的精神生活是无用的,于是我们的教育无情地压抑人的相象力和创造力,使人成为书橱,把人类的心灵变成了某种意识形态观念的“跑马场”。……我很赞成蔡元培的观点,要教育学生不要拒绝物质。这方面也有教训,毛泽东要完全把人变成精神的人,出发点本来就不合理,后来当然就要导致荒唐论结论和结果。他有一句话是“一个纯粹的人”要求人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他的针对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强调人的群体性,企图完全扼杀人的人性。

   钱理群最后一言以蔽之:当然,目前最主要的弊端是太忽略人文教育的作用。语文教育有其特殊性,许多人在回顾自己的一生时,都会发现对自己影响最大的往往是语文教育,或者是语文教师。就我而言,决定我一生发展的是语文老师。人文教育不只是语文教育,而语文教育应当占有一个特殊甚至是核心的位置,因为语文的文学性对青少年更富有感染的力量。中学语文教育落实到人文教育上时,就是给人建立一种精神底子。一个人的精神是要有一定的底子的。就像《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说的那样,“有了这碗酒作底,什么都能对付。”

   摩罗接着表达了他最大的激愤,钱理群把摩罗的激愤归结为对活命哲学的批判——

   摩罗:所以我们对于目前中国的中学语文教育,就要放到本世纪下半期这样的大文化背景下来理解。我们大的文化背景是一个流氓文化膨胀的历史时期,中学语文教育承担的重要的功能,就是培养听任流氓语言支配的奴隶和奴才。

  钱理群:准确地说是培养未来的“奴隶”和“奴才”。这种教育使得支配人们操行的,一个是现实利益,还有一个就是活命哲学。活命哲学是中国传统文化一个致命的地方,人们常常放弃所有的价值,一心只追求怎样能够活下去。

  如何看待目前社会上对“中学语文”的关注?钱理群的预测难以乐观——

   摩罗:看目前社会上中学语文的重视,可不可以把它推到乐观一点的程度,显得大家对这些问题都有所觉悟。比如讲假话的方式,面对世界的虚假态度,是不是社会上已经有很多人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才关注到中学语文这里来。

  钱理群:这很难说。

  摩罗:我知道你会给出一个悲观的回答,其实我也是很悲观的。既然现在有不少人关心中小学语文教育方面的问题,大概就少不了要谈论对它进行改革的问题。你觉得这方面的改革首先要注意哪些问题?钱理群:我对整个中国改革的看法是,改革要早,步子要慢,也就是开局要机警,行动要谨慎。我们的社会有一个特点就是要么不改,要么改起来就乱来。有的问题反映一强烈,某个领导一句话就变了过来。语文教育的问题确实很严重,我们是要积极地宣传这方面的改革,但在具体操作上是一定要谨慎的。这里面还有许多需研究的问题,例如语文教育的各种功能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还有教材上的许多具体问题。语文教育是在中国大环境下进行的,改革涉及了许多人的利益问题,许多教育部门印刷大量教学参考资料是赚钱的手段。而这些教参都很糟糕,又对教育起直接的影响。应该把教学部门与教材、教参的经营脱钩。改革也是很复杂的事情,涉及到许多利益的问题。而利益比我们所讲的更起作用。

  钱理群、余杰、摩罗关于“中学语文”的三人谈,被整理为《中学语文教育弊端及其背后的理念》,全文作为《拯救中学语文》一书序言。(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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