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传 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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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传

陈爱强

  

                                   一

    农历1978年7月11日,我诞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从此,爸妈有了一个本来该是个女儿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们还是一样把我当宝贝疼大。

   7岁那年,我勉强数够了100个数,才得以进入村里像个破烂厂似的唯一的小学。学校坐落在半山腰,便成了我的天堂。那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按放学后回家的路线,全校学生(甚至有时包括老师在内——老师当然不知道了)分成“两路军”,往东的称“东路军”,往西的称“西路军”。两军都由最高年级的最大个男生担任“首领”。上学放学,课间课余,教室内外,山前山后,持械(柳条刀,竹筒荆条枪之类)赤膊,两军厮杀,烟尘弥漫,天昏地暗。陆地厮杀,我曾在二百米之外,用石块准确地击中“敌人”的前额。水中搏斗,我也曾潜到水底仍用石块击伤对方的眼眶。“首长”很是器重我。不打即比,比赛捣技、滚铁环、打“面包”、放纸飞机、游泳、踢毽子、跳绳、扳手腕、摔泥屋、掷泥球······轮到值日,中午就让同学捎饭,折把树枝划划了事。带钥匙的去晚了,就把木窗户推掉,越窗而入。次数多了,正上课时,木窗户也会情不自禁地落下来。上体育课就是爬山,一爬就是一下午。学校后面的峰头山顶,有座望火楼,我也不知小学几年级,总共爬上去过多少回。不过,我还是比较听话的学生,相对来说。疯玩的结果,一个姓陈的老师就用粉笔,在烈日当头的地上,吝啬地沿着双脚画个苹果样的圈圈儿,再用钢笔或圆珠笔慷慨地在脸上画副眼镜再在手腕上画只手表,然后戴着眼镜和手表站在苹果样的圈圈里,慢慢风干。——更为糟糕的是,第二天来的时候,必须还得戴着;要是洗了或是洗后自己又画上的,还要重新戴,时间也会更长。其他老师咋管的没印象了,整个小学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

   第一个一年级(那时压根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学前班),每次考试我总是排在第十几名——全班人数不超过20人。后来在妈妈巴掌的帮助下,又读了一个一年级(现在看来,也算读过学前班了吧)。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便坐了班里的第一把交椅——班长,并且一直到小学毕业。那时家里并不富裕,记得妈妈从不允许我半晌午或半晚上偷吃馍,要打顿吃。乐善好施的我常常带了全村的“铁杆”伙伴,悄悄地潜入我家,收缴食物。凡是略微甜一点的东西是找不到的,早被我干掉了,——只好分吃点盐,一人一小勺。结果没逃出我家多远,就有几个呕吐不止。那时的光景就是如此,所以墙壁全是泥黄色,我的奖状就成了家里最显眼的壁画,装饰墙壁的还有我收集的外公抽完的香烟盒。

   虽说是班长,其实不全是因为成绩。我个小力气大,乐善好施,人缘好,在老师面前能低眉顺耳。不过看到谁若是不顺眼,准要发动伙伴们揍他,而且是一呼百应——这样的人不当班长,不是浪费人才么。论学习实在汗颜,不怕语文就怕数学。数学能考及格,俺多亏了跟俺是邻居的姓张的同学。他教俺有考数学秘籍——应用题最后一句话要是说“和是多少、一共多少”,两数就用加;“谁比谁多多少、少多少、差是多少,就用大数减小数。”这招很灵,非加即减,十拿九稳。不过碰到问的是“一共多几倍、一共多多少”,俺就不知道该用加还是减了,这就把俺搞定了。

   数学把俺搞定的关键时刻,是在小学升学考试。只考了四十多分。俺至今也搞不明白,该毕业了,老师还弄那么多的“一共多多少”的题来难为俺究竟图啥?俺可是一班之长啊。

   那时,全镇有六个初中,镇中是教学楼,1988年建成,89年招第一批学员,老师是从其他初中选调的精英,因此是全镇的重点中学。我属于猴庙中学管辖,升学考试就在那进行。猴庙还算是比较热闹的小集镇吧。去猴庙,从家往西,约14公里。连自行车这样先进的交通工具,全村也找不来5辆,我们只好提前一天出发。伙伴们第一次出远门,都穿上新的或新洗的衣服,带足了文具、鸭蛋和盘缠——可是盘缠装哪都觉得不安全(平时谁带过钱啊),只好让老妈在裤腰带处缝了个口袋。刚吃过午饭,我们就兴冲冲地出发了。只有一个教我们语文的刘老师带队。幸运的是,刚好遇上了一个到猴庙拉矿石的外地卡车。夜晚,我们8个就住了一间旅社;刘老师住在隔壁。总共8个人,我记得特清。旅社没有院子,是一排很低的瓦房,后窗正对着学校的操场,前门只有一个插销。天没有黑透,我们就躲进旅社了。不多时后窗就挤满了人(应该是在附近住的高年级学生),其中有几个声音特别高:“一棵、两棵、三棵······,总共8棵。”“借点他们的钱花花!”“好啊!”“好啊!”这时前门,正被擂得咚咚响。我们几个连屁都不敢放,早蒙着了头在被窝里发抖呢。过了好一阵,或许老师回来了,他们才散去。更倒霉的是,考试时坐在我后头的那小子,因为我没让他偷看试卷,他把铅笔削的尖尖的刺我后背,刺得我把“太阳升”的“升”字写成了“出生”的“生”。结果,语文考了七十多分。总之,数学把我搞定了,那小子又把我的语文搞定了。

   最终还是老爸卖了那头心爱的小黄牛,才把我的重点初中——任店镇中搞定。

                                二

   从上初中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做一头牛的愿望。一是因为爸爸的小黄牛,二是想做家乡的小牛,为改变家乡的现状贡献点辛勤和力量。这也是我能把学业坚持下来的原因。

   90年入镇中,建校第二年。三层教学楼,一楼二楼师生宿舍,三楼教室。餐厅是两间简易工棚,厕所就在教学楼后面,用砖围起来,中间用一道砖墙隔开,就成了男女厕所,不几天就没有下脚的空了。二楼是女生宿舍,没有卫生间,夜晚又锁楼门,早起就能看到楼梯早成了小溪。饭棚没建成时,还得到两里外的高中吃饭。那时都用铁瓷或搪瓷碗,用网兜兜着,一放学就咣当咣当的出发了,吃完饭再咣当咣当的回校。筷子勺子也不知掉过多少。住宿是打地铺,四个人一张床,砖头蛋当床腿,碗盆就放在铺板下面。宿舍里很湿,不可避免的都长了疥。课堂课下就都很忙——抓痒呗。后来换成高低床,还是四个人一张铺。还是不敢翻身,——翻过来就翻不回去了。也不知从小学什么时候开始,头上长了黏糊子疮,天天黏糊糊的,而且头昏脑胀,直到初中一年级。那天晚自习后,我实在恼火了,就跑到东院墙外的池塘里,把疮洗了。后来竟好了。这疮陪伴我七八年,不提不安啊。

   九十年代初,中专录取分数比高中高。中专毕业后就能直接参加工作。为了打实基础,成绩本来优秀的我还是多读了个二年级。94年毕业的时候,正赶上一高第一届少年班招生,可惜年龄大了一个月。班主任神通广大才得以允许报名,后来以514.5分被录取(总分550)。虽然远远超过了中专录取线,我还是选择了读高中,尽管未来是个未知数。读高中是受了初三语文老师李学凤的影响,她给我们讲莫泊桑的《羊脂球》,绘声绘色,并且还有一句话深深地印在我心里——“读三年高中,即使考不上大学,也不会后悔。”冲着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高中。

   进了一高少年班,下期就开始分班。少年班属理科班,我的化学实在糟糕,只好“弃理从文”,于是成了94(6)班的一员。班主任是景振东,教历史,很有才,也很幽默——冷幽默。进少年班,等于进了考取名牌学校的保险箱。我从少年班跳槽的勇气,确实感动了很多人,尤其是同班的一个老师的子女。没多久,她就悄悄地让别人给我捎来小纸条,说什么“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你一定要争口气,考个年级第一。”当时重理轻文,理科班六个,文科班只有三个,而且很多人看不起学文的人。——文科录取线高,就业面又窄,这也难怪。好在我不负众望,第一次质检,真个考了个年级第一名。接下来的建校70周年,我就成了100元奖学金的获得者之一。再加上,同学问问题总是有求必应,心善谦卑人缘好,从此成了名人。

   当时一高的管理实在不敢恭维,寝室院里的一间小屋已经是第八代传人。大家都尊称主人“老八”。不过也没给学校惹多少事,相反,有老八罩着倒是省了不少事。班里有个女孩w,正跟一个男孩拍拖。后来不知怎的,分了。W天天以泪洗面,精神恍惚。我们前后位,我就写点小纸条安慰她。W的情绪渐渐好起来。不久,县环保局征文比赛,我写的《山村赋》得了一等奖。而篇末的精彩部分,就是w指导我写的。我煞是感激。再后来我们的纸条就渐渐多起来——是越来越不正常的纸条(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傻啊,幼稚啊,小啊,几张纸条就忽悠了啊)。真是冤家路窄,97年高考的时候,我们又同一考场,同一考场还前后位,我后她前。几场下来我收到她几张求救密函,我当然不敢发一兵一卒。她家是县城的,老子有本事,考不上也能找到学校上。我要是被抓住,非死定不可。

   不过还是死定了,——甭说是名牌,连本科也差得远。庆幸的是,过了投档线,勉强能上驻马店师专。爸就忙前忙后,托关系,怕被别人顶替了。我相信我不是个孬种,于是决定——复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这块金子,很快就被一个叫r的女孩发现了。她家是乡镇粮管所的,很有钱。我就缺钱,可俺人穷志不穷。忘了交代了,上初中时,同学请吃5分钱一根的冰棒,俺就不吃,——吃了得回请啊。妈妈到学校看我时,买的3个苹果,我硬是放了一周,周末软软的带回家,正赶上放映队在村里放电影,就在影布下和家人分吃了。——这可是俺的心酸事。R时不时的以问问题为名,跟俺找话说;还给俺买好吃的好喝的,还领俺看过一次电影,电影名字忘了。就记得是现在的影都剧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我两一人一包瓜子,匆匆磕完就滚蛋了。我不想接受她的任何东西,可拒绝她又怕她伤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负得了责任啊。我想尽办法偿还她,多给她耐心地讲解问题,帮助她学习。我跟她保持着距离。可是有一天,她竟然找到班主任,要求和我坐一位。尽管老班施加压力,我也没同意。不过,她还是找了一张单人的课桌贴在我的过道旁边。没多久就返回“基地”了。前排压力大,哪是她呆的地方。我很清楚我的处境,如果我的成绩一塌糊涂的话,她绝不会对我如此好感,应该包括w在内。对她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反感,但我很尊重她。没有把我们的事在阳光下晒。

   后来,她还是时不时的给我买东西,我尽量躲着她。98年高考前夕,她竟然给我买了两盒健力宝——谁喝过那玩意,贵得很哪!我就悄悄地塞到她课桌里。98年高考,可想而知,悲剧再次重演。那年秋天,我失魂落魄的踏进了驻马店师专。

   说句实在话,两个女同学对我的学习负面影响并不大,我反而以她们的鼓励为动力。97年与w的同场考试,确实受了些影响,但也不能怨别人,自己心理素质不好呗。

                                 三

   秋风瑟瑟的时候,爸爸带着我去师专报到。苦闷、彷徨、失落、无奈、自暴自弃的两年师专生活就开始了。 

陈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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