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伤逝》读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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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伤逝》的研究,过去研究者一般关注其中的爱情故事及其体现的思想内容,[5]近年亦有论者从小说的叙述者入手,发掘涓生在“说”与“不说”的两难处境背后表现的鲁迅自身所体验到的人生困境[6],这些都是非常有价值、意义的研究,不过,《伤逝》还有可供进一步探索的余地。 我们以往说《伤逝》是一部爱情小说时,也不无困惑,即小说中似乎很少涉及到真正的男欢女爱的内容及有关描写,而涓生与子君的关系,倒更象是师生关系。关于二人的师生关系这一点,范伯群、曾华鹏在他们的著作中已经风趣地指出过:涓生,是一个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但是他缺乏自知之明,反而“自以为是”地担任了“惊醒”子君的“教师”。…… 他给子君上了半年的“课”,这些课程的内容可称作为“资产阶级启蒙教育”。“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句话是子君“听课”后的毕业论文。这篇论文使涓生的灵魂震动,他兴奋得周身颤栗。有了这点启蒙教育的底子,他才大胆地向子君求爱。……可是这一场家庭革命对整个社会起不了多大影响。更重要的是:“我是我自己的”这个命题是已经陈旧的了。我是我自己的,可是我不能离开整个社会而生存。……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我不可能是我自己的,没有一个解放了的社会,不可能有解放了的子君;它说明子君已受了虚伪的自由、平等之类的有毒的兴奋剂的“麻醉”,而开这种兴奋剂的药方的庸医却是涓生。……正当他们陶醉在“我们的家庭是我们自己的”之中时,社会来给这个“自以为是”的“教师”上课了。那教本是只有两指定的、二十二个字的“局长谕”。……他的错误是只去破坏家庭,而不去破坏这个旧社会。[7] 是的,小说中的涓生与子君就是启蒙与被启蒙的关系。从这样的角度看,《伤逝》并不是一部写男女爱情的小说,它在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中显示的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启蒙的故事。 对于涓生,子君是一个什么角色?是一个学生,一个接受的耳朵,一个理解其观念的头脑:这两个“恋爱”中的青年见面时并不是相互的交谈,而是“充满了我的语声”,这个“我”谈些什么?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而子君在此时真是一个好“学生”,幼稚而好学,并且始终不忘给“老师”以情感的回应: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老师启蒙的结果便是子君的觉悟:“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是我们交际了半年,又谈起她在这里的胞叔和在家的父亲时,她默想了一会之后,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了出来的话。其时是我已经说尽了我的意见,我的身世,我的缺点,很少隐瞒;她也完全了解的了。 子君的话对于涓生意味着什么,是一个自己倾心的年轻姑娘的以身相许的表态,还是蒙昧者的觉醒?涓生说了他听后的感受: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 由子君的话,涓生想到了“中国女性”!子君,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年轻异性却以“中国女性”之一分子、之一代表被涓生识读而存在于他的思想、情感中,这正是涓生与子君关系的特殊而诡异之处,子君作为一个年轻姑娘的形体、容貌、风姿、她的情感、性格,她的魅力涓生是视而不见的,亦或是无足轻重而忽略不计的? 二人同居之后,涓生只用三个星期,三七二十一天,就读遍了子君,并且发现了他与她真正的隔膜:我也渐渐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了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 子君的形象固然表现了启蒙的艰难:作为中国女性的代表,子君尽管在受启蒙后能在观念上达到启蒙的要求,但那只是表象,表层的东西剥蚀之后内里的旧是依然而且更顽固的。但是我们应该记住,小说是涓生的叙述,就是说,子君自已是没有声音的,一切都是从涓生的视角叙述的,所以,从涓生的叙述中去研究子君的形象,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也是先靠不住的。 正如研究者所说,涓生在发现了他们的隔膜后有一个说与不说的困惑,这个困惑体现了鲁迅自己的人生体验。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故事,要追问的是,子君对于涓生倒底意味着什么? 涓生启蒙的目的,是将启蒙对象变成与自己具有一样的观念的人。或者说,启蒙对于涓生而言,就是对他人进行思想改造,这对于被启蒙者而言,就是一个他者化的过程,他与子君的关系的发展系于思想改造的过程,他们的交际始于二人的思想交流(其实是灌注),子君对于涓生思想接受与认同一旦得到确证,便实现了同居。同居之后一旦发现了差异,便形成隔膜,而发现隔膜的涓生在终于无法弥合二人思想上的差异后宣布了二人关系的终结。能够改造的便是同志加情人,不能改造的,便只能分手,尽管知道分手后会给子君带来死的结局,但那没有办法,谁叫你不能彻底改造呢?在这里,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幅中国启蒙知识分子的自画像。在这幅自画像中,我们不仅看见启蒙与被启蒙的中的权力关系,看到这一启蒙关系中的排他性质,看到这启蒙关系中被启蒙者主体的命运——或者放弃主体性,被他者植入,或者被抛弃,子君的被抛弃让我们看到了启蒙者对待被启蒙者的决绝态度:要么是,要么不是! 启蒙的命题一直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津津乐道的话题,是否因为只有在这一话语中,知识分子的权力感才能得到满足?可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反思过这样的问题没有,被启蒙者为什么必须接受启蒙?被启蒙者能够有自己的主体性吗? 相关链接:学生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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