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丽娘反叛性格的分析 作品赏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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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牡丹亭》的题词)从这一段情深意重的血泪之语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位为情以身相许、为情以命轻生的至情少女。杜丽娘是一个千古传颂的情圣典型,她为爱沉醉、为情痴狂,走出自我的束缚,跨越礼教的藩篱,从心理评论的角度看,是一段自我、本我、超我三者互相交织的爱情的抗争历程,鲜明地突显了杜丽娘反叛的光辉形象。 杜丽娘是成长在封建礼教摇篮中的贤惠少女。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杜丽娘是杜家的独身女,父母视之为掌上明珠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聪明伶俐,才情过人,知书达礼,是宦门家族的大家闺秀;父母对她珍爱有加,但平日里对她的管束更为严格,这使她显得老成庄重矜持,有失少女的天真活泼的气质;在母亲循循善道下,精通女红,手艺无人能敌,符合贤妻良母的标准。杜丽娘具有的封建淑女的美好品质凝结为“超我”的导向,时刻严格地恪守,在生活中,下意识警惕自己不能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这是一个生命最茂盛的年龄,这是一个感情最丰富的季节,这也是一个易让人想入非非牵动情思的春天,能画一手好丹青,给心灵带来暂时的慰藉和栖息。封建礼教和封建家长制根深蒂固的杜丽娘却无奈于闺中的苦闷和压抑,这种痛苦的积压与她天生具有的敏感情怀和渴望自由的天性(即“本我”)形成矛盾,久而久之成为杜丽娘的精神情结——压抑,使袅袅聘亭的杜丽娘蒙上了淡淡的哀愁。唯一能理解她故事的人是小丫鬟春香,不是对她关怀备至的父母。这里可以看出杜丽娘的“本我”并不是“自我”表现出的风和日丽和循规蹈矩,她“本我”中天然的活跃分子时刻都在碰撞,撞击“前意识”,为她爱情的大胆反叛准备条件。 杜丽娘是在闺梦中开始走向反叛的真情少女。杜丽娘才比文君,貌比西施,能诵读《四书》,临摹魏夫人的字可以假乱真,父母为把她培养成礼教钳制下的淑女典型,为她请专业的教书先生进行思想陶冶,但不可遏制的本我的煽动,适得其反,让她情不自禁地融入春情的萌动中。诵读《诗经》的《关雎》本是讲授后妃之德,她却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另作了一番解释,认为是对才子佳人浪漫的礼赞,而且实际上“关关”之音是一种混合这性本能的心灵深处的求偶信息。读之后杜丽娘的“本我”开始无拘无束、汪洋恣意的乱窜,陷入一种迷糊的状态,春心荡漾,朦胧中极为渴望幸福,但此时“超我”开始处于上峰压抑着“本我”,所以才会使杜丽娘想到年已及笄的豆蔻少女而无人聘娶虚掷青春。此时,书房外春意正浓,红杏深花,莺啼燕啭,可就只因女儿身,后花园不能踏进半步,无限的春愁与花季苦恼糅合在一起,与“本我”相重叠的“潜意识”又开始躁动不安,千方百计地想冒出来。在春香的协助和鼓动之下,杜丽娘“本我”一次一次向“超我”发出挑战信号,最后“本我”战胜“超我”,背着父母胆怯游园,“本我”反叛意识开始觉醒萌发。“本我”虽然取得了生理,但却是非常脆弱的,因为代表“超我”的封建家长制和三从四德强压着杜丽娘。面对园中的景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惊梦》)无奈这般生机盎然的春天与丽娘无缘,“本我”中的求偶性本能无法得到现实的满足,《题红记》、《崔徽传》中蜜月偷期的才子佳人让她欣羡不已,此时她暂时忘却了“超我”对自己的约束,“本我”却在发生着狂风骤雨般的变化,企图让杜丽娘走向危险。尼采的著作《黎明》写道:“梦是白天失去的快乐与美感的补偿,可以推导出梦是潜意识的活动和表现形式”。“可惜妾身颜色如花,怎料命如一叶乎”,杜丽娘在感叹似水流年,如花美眷时,性本能的压抑让她灵魂出鞘,走近高唐美梦,在这里杜丽娘的“本我”完全战胜了“超我”,受压抑的“利比多”在这里得到了发泄,构成形而上的“升华”,牡丹亭畔,与柳梦梅情投意合,温情万种,共成云雨之欢,这一种升华体现在杜丽娘本我的性欲望得到满足不是低俗的,而是对封建礼教的挑战,这一种本我的唯乐原则是表现了丽娘追求自由恋情的反叛性。 杜丽娘是在现实中无奈反叛的痴情少女。一梦惊醉只因秦晋之缘是南柯一梦,受压抑的利比多有沉入她的潜意识当中,望花园“梦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撩人春色残红满地,这种对爱情的思慕却不能实现的痛苦折磨着她,严重的精神情节(压抑)孕育了她后面为情而死的精神危机。哀怨之余,杜丽娘的“本我”又驱使她再游园,发出了“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寻梦》)的心声,这是她对自由爱情死而不怨的强烈呼喊,她无意识本能中“死欲”的念头初露端倪。丽娘一梦,相思成疾,红颜玉损,心中的愁恨无人能解,虽割舍不下父母,但只痴情于梦中的那一玉树临风的秀才,丽娘愿意选择自虐的“死欲”以安慰性本能的压抑无望。母亲强加“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也是一个无理的猜测,父母竟请道姑为丽娘驱魔降妖,种种行为可以看出他们根本就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他们对她的爱是从封建家长制的角度出发的,以封建礼教为衡量尺度,这些只会加深丽娘的痛苦,加快丽娘的死亡, 对她的心灵的扭曲更加痛苦。在“反作用”的影响下,丽娘无法把“本我”中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的父母,她在封建礼教外衣的伪装和掩饰下,隐藏“伊德”中潜意识的“意识”,加速了自己生命的陨落。现实的逼迫和本能驱使,她用姣好的生命去换取刻骨铭心的爱情,“轮时盼节想中秋,人到中秋不自由”“奴命不中孤月照,残生今夜雨林中”(《闹殇》)红颜薄命,她远离了充满罪恶的世界,并不是她无情扔下父母,自私于爱情,再三叮嘱春香,可见她的孝敬,体现了“超我”的部分;用情所致,灵魂再奔向爱的天堂,是“本我”的自由选择。杜丽娘“本我”的实现是以失去生命的残酷代价来换取的,她无奈的死对封建礼教封建家长制度进行了有力的控诉,“伊德”的超越实际上体现了杜丽娘为自由恋爱而抗争的个性。 杜丽娘是在阴间英勇争取爱情的刚烈少女。杜丽娘孰不知死后灵魂还在,游离这个世界凄清昏暗,处处有魍魉魑魅,各色神鬼,各级判官,原来也这般与人间相似,可是“威凛凛人间掌命,颤巍巍天上消灾”(《冥判》),等待丽娘的是阴曹地府的审判。在阴间,丽娘是一个完全自由的自我,“本我”出于绝对自由的状态,不受“超我”管辖和限制,她与阎王据理力争,只因与情郎私定终身,山盟海誓,相思成疾才一命呜呼,尘缘未了,请求阎王开恩还魂,与情郎结成连理。在爱的圣牌上,杜丽娘本能话语得到了阐述,在阳间“潜意识”中的爱的正义得不到表达,而在阴间却给予了杜丽娘机会,折射出了现实的黑暗。经历了阳间的那一场痛苦,杜丽娘再也不能懦弱地听从别人的安排,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阴间同阎王爷的那一场辩论,表现杜丽娘对爱的执着,对柳梦梅的一往情深。她的深情陈述不仅感动了冥界,更为人间动容,让我们目睹了爱的力量,这也让我们看到杜丽娘的人格在不断升华,反叛意识在进一步提升。赢得还魂机会,在“性本能”(人格的动力之源)的驱使下,她魂幽柳梦梅,“妾千金之躯,一旦付与郎矣,勿负奴心。每夜得共枕席,平生之愿足矣”(《幽媾》),面对千呼万唤的心上人,杜丽娘抛“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女训,一人一魂成一体胜人间孤独的欢乐,“本我”的蠢蠢欲动肆无忌惮地占据了“超我”的席位,本能的性欲望得到了填充,同时丽娘的形象越加丰富和饱满,又是反叛的进一步发展。“夜传人鬼三分话,早定夫妻百岁恩”(《冥誓》),这是前世注定的因缘,也是丽娘生而死,死而生取得的幸福,虽丽娘是鬼魂上身,但二人柔情蜜意,胜似人间夫妻。“生同室,死同穴”的誓言更让人潸然泪下。千磨万厉还坚劲,任时光转移,人世变幻,“本我”支持的爱最终还是经受住一切恶势力的考验,那份爱的坚持和渴望自由的心性让丽娘重返阳世,得朝思暮想如意郎,与读《关雎》时的“关关”之声相照应,杜丽娘心灵深处的求偶信息寻求到了接受者——柳梦梅。 杜丽娘是天子脚下爱的捍卫者和维护者,从根本上表现了她的反叛性。杜丽娘爱得辛苦、爱得真切,死死生生,历尽无数困苦,才修得与柳梦梅现实地走在一起。当杜丽娘回生之后,柳梦梅提出要与她同床共枕,做一对现实夫妻,此时,丽娘的“超我”开始发生作用,诉之:“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夕鬼也,今日人也。鬼可虚情,人须实礼”,“超我”战胜“本我”,杜丽娘用尽一切的办法说服她的父亲,此时“超我”退居后方,“本我”的唯快乐意识向前发展,让杜丽娘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所谓“三生石上看来去,万岁台前辩真假”没有震摄住杜丽娘,她登临天子朝堂,与父亲进行激烈的辩论,向皇帝阐明真相,她抛弃“超我”中的道德和礼教对女性的束缚,义正言辞,哀婉凄清,使天子感动,最后获得父女翁婿相认。这一阶段杜丽娘“本我”的动力流量冲破“超我”的防御堤坝,使得杜丽娘的反叛性达到最高点,丽娘极力的捍卫越表现出那时代年轻男女对自主婚姻、自由恋爱的渴望,侧面反映出封建礼教对青年男女身心的束缚和幸福的残害。大团圆的结局,代表人民大众共同的虚妄的愿望,成为对那个时代一种无奈的讽刺。 得成比目无辞死,愿做鬼神离人间,说的是具有强烈反叛性的杜丽娘。从惊梦到寻梦到闹丧再到硬拷再到圆驾,杜丽娘经过“本我”、“自我”、“超我”三者复杂的选择和抗争,最终“本我”战胜“超我”,加之“生欲”和“死欲”的灵魂动力,杜丽娘历尽苦难,穿越生死,表现出对爱的一如既往和坚定地反叛立场,崇高的生命个性呼唤着精神的自由和个性解放,对封建礼教和禁欲主义进行了有力的控诉。 蒋静平 相关链接: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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