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多荣耀，到底意难平——谈叶芝的爱情悲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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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三 1889年初，初涉文坛的爱尔兰诗人叶芝遇到戏剧演员、独立运动领导人毛特岗。这一年，叶芝24岁，毛特岗22岁。 毛特岗白皙高挑，有一双神秘的金色大眼睛。从第一次见面起，叶芝就对她念念不忘：“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洒满阳光的花瓣……” 叶芝对毛特岗一见钟情。这女子不但美，还是个革命家，在叶芝眼里，她有着朝圣者的灵魂。 他为她写下了大量情诗，把她赞美到无上的高度，在他笔下，她是天鹅，女神，玫瑰…… 结识两年后，叶芝向毛特岗求婚，却被拒绝。 毛特岗是个勇敢的女子，她的拒绝毫无暧昧含糊，直白托出自己19岁时开始的一段涉及父子二人的特别情史，彻底击碎掉叶芝心中供奉的女神形象。 这心情不难体会吧，那瞬间叶芝肯定如遭雷击。但不久，爱战胜一切，他继续向毛特岗求婚。1892年，他为她写下了后来著名的《当你老了》。 这首诗感动了全世界，却并未感动毛特岗。诗人的爱情仿佛奉献给了空气一般，毫无回应。 十年弹指间，1903年的一天，叶芝惊闻毛特岗嫁给了同为爱尔兰解放运动的领导者之一的约翰少校。这心情更不难体会了，心灰意冷至绝望的叶芝沉默写下《冰冷的天穹》。 十三年后，起义失败的约翰少校被处以极刑，年过半百的叶芝锲而不舍再次向毛特岗求婚，再度被断然拒绝。 ——到这地步，任何人都该知道，她一丝一毫也不爱他，毫无妥协余地，真的。然而诗人的心单纯火热，次年他继续向她求婚，失败后爱屋及乌情绪使然，竟转而向她的养女求婚，结果同样失败了。 这时，疲惫的叶芝终于恍悟，美好的诗篇易得，勉强的爱情无果。他终于结婚了，选择的是一直仰慕他的英国女作家乔治·海德里斯。 这时，距离他在苹果花下对毛特岗一见钟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八年。 二十八年间，少年逐日老。 1923年，58岁的叶芝成为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第一位诗人，艾略特称赞他为“这时代最伟大的诗人”。 叶芝的晚年疾病缠身，在妻子的陪伴照看下到法国休养，1939年1月病逝，距离他初遇毛特岗整整半个世纪。 叶芝身后极尽哀荣，但毛特岗却并未前去吊唁。即使没有接受那样漫长缠绵的爱意，最起码作为朋友、出于礼貌也该去送别故人吧，没有，毛特岗没有照看任何情分，她的决绝，如斯坚定。 据同晚年毛特岗有过接触的人讲，毛特岗这样评价叶芝：“他女子气十足。” 他不是她那杯茶。仅此而已。并无随和迁就、婉转虚伪，革命者毛特岗小姐气度果敢：她爱的一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从未曾对诗人加以青眼。 诗人单恋了一辈子。爱上毛特岗，抑或爱上爱情？爱上苹果花旁的女子，抑或爱上爱自己的幻像？有人曾说，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全世界的人或许都爱你，但你最在乎的那个人却始终看都不看向你一眼。 大概对诗人来说，这种浪掷一生，把心搁在刀刃上行走的感觉，是特别的快感，也是特别的灵感。 叶芝被称为爱尔兰的风笛，他征服了一个时代，却未能获取他爱的女子的心。他一生尽是成功的作品，爱情却凄凉而败。 对多情人来说，再多荣耀，到底意难平。 ——也许，正因为爱情的不幸才造就了伟大的诗作——毛特岗在晚年写给叶芝的信上曾这样说：世界会因为她没有嫁给他而感谢她。 啊！我想问叶芝，他愿要的，是全世界的感谢，抑或心爱人的爱？ 换了我们，只能得其一，要哪一个？ 如今的世界，和诗人的年代大不同了，现代人信奉天涯何处无芳草，爱最好，不爱就算，放开怀抱，干脆利落，全不致落落寡欢，耿耿半世。 那样的诗，再不复见。那样的爱，亦不复见。 真不知，爱或不爱间，究竟什么更值得唏嘘。 相关链接：作文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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