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殊——汉语的昨天和今天》备课参考2(人教版选修备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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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专题知识扩展

4.1 古今汉语概说

汉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早在三四千年前的商代就已经有了记录汉语的甲骨文字,周秦时代已有完整的典籍,此后两千多年,汉字文献浩如烟海。这些文献表明,汉语的发展是绵延不断、一脉相承的。汉语的发展大致上可以分为古代汉语、近代汉语、现代汉语三个阶段(通常也把古代汉语和近代汉语统称为“古代汉语”)。

古代汉语指先秦两汉至隋唐这1000多年间的汉语,其前身主要是夏语。夏语也称雅言,是先秦时代黄河流域中游一带华夏族的语言。华夏族与周围夷羌苗黎诸部族不断融合,到秦汉时代建立了大一统的封建帝国,并实行统一文字的“书同文”政策。在这一融合和统一的历史潮流推动下,古代汉语正式形成。古代汉语的口语和书面语大体一致,其词汇和语法概貌可以从文献中直接观察,而语音系统则可以通过对诗文用韵、谐声系统和反切系统的分析归纳来间接把握。总的说来,古代汉语的面貌和现代汉语截然不同。例如《山海经•海外北经•夸父逐日》:“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这一段话在用词和句式上与现代汉语很不相同,其读音则肯定差得更远。古代汉语发展到隋唐时代,在语音、词汇和语法上开始系统性地偏离古代汉语,这种偏离不断积累,便逐渐出现了近代汉语的雏形。

近代汉语指晚唐到清初近1000年间的汉语,其面貌与古代汉语有明显的不同。近代汉语的语音系统由繁趋简,韵母简化尤甚;词汇系统产生了一大批新词语,以单音词为主的格局转变成以复音词为主;语法上产生了新的代词、助词和语气词系统,以及动补式、处置式(把字句)等新的句式。但是近代汉语的书面语基本上仍沿用古代汉语的样式,形成了两个不同的系统:一个是六朝以后以北方口语为基础进行加工的书面语,即通常所说的“古白话”;一个是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进行加工的书面语,以及后代以这种书面语为模仿对象的作品的语言,即通常所说的“文言文”。这一时期大量的文献资料沿用古代汉语的文言文体,只能从一部分程度不同地记录口语的白话文献中,如变文、语录、笔记、小说、话本、杂剧、散曲、戏文、民歌、会话课本等,窥探近代汉语口语的面貌。例如敦煌变文《大目乾连冥间救母》:“目连到天宫寻父,至一门,见长者:‘贫道小时,名字罗卜。父母亡没已后,投佛出家,剃除须发,号曰大目乾连,神通第一。’长者见说小时名字,即知是儿:‘别久,好在已否?’罗卜目连认得慈父,起居问讯已了:‘慈母今在何方,受于快乐?’”这一段变文距今已有千年,但读来并不费力,除了个别词语与现在不同外,大部分词语和句式都和现代汉语一致。现代汉语共同语和方言格局就是在近代汉语阶段逐渐形成的。

现代汉语主要指清初以来的汉语,迄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现代汉语形成之初的面貌,从乾隆年间的白话长篇小说《儒林外史》和《红楼梦》的语言来看,其词汇、语法基本上已和今天一样。王力先生的《中国现代语法》就是依据《红楼梦》的语料撰写的。现代汉语的新白话与近代汉语的古白话虽然比较接近,但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西游记》和《儒林外史》第一回的开篇文字,前者仍属近代汉语,后者则是现代汉语。不过,由于文人写作时仍然以先秦两汉的口语为准,也就是所谓的“文必秦汉”,文言一直占据着汉语书面语的统治地位。历朝历代文学、历史、哲学、自然科学等方面的文献资料,以及政府文书等无不使用文言。直到民国初年还是两种书面语并存,文言文的地位仍高于白话文。现代白话文完全取代文言文则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特别是“国语运动”和“白话文运动”以后的事。因此也有人将现代汉语的开端定在五四运动时期,从而与中国现代史相一致。“现代汉语”作为日常用语,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现今汉族人使用的语言”。但作为科学术语至少有广义和狭义两种不同的含义。狭义的现代汉语仅指现代汉民族的共同语——普通话,广义的现代汉语则包括普通话和方言。人们通常从狭义上理解“现代汉语”,把它和普通话画等号。但实际上普通话和方言都是现代汉语的变体,现代汉语的共性寓于包括普通话和方言在内的各个变体之中,同时又有各自的特点。

(4.1 节部分内容参考李小凡为《现代汉语(新编)》(商务版)撰写的初稿有关内容)

4.2 汉语的发展演变

汉语跟其他语言一样,语音、词汇、语法等也处在不断发展演变的过程中。

汉语语音的发展演变。当人们用现代语音读古人的诗时,常常觉得它们的韵并不十分和谐。例如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按照诗律,诗中的“斜、家、花”三个字应该是押韵的,但用今天的普通话去读,“斜”与后两个字并不押韵,这并不是因为古人用错了韵,而是因为古今汉语的语音已发生了变化。人们还会发现不同年龄的人在语音上存在着差异,比如在北京话里,“七”和“八”单念时声调都是阴平调[55],但在去声字之前,如“七岁、八月”等,老年人大都要把“七”和“八”读作阳平调[35],而年青人却大都仍读作阴平调。又如在上海话里,老年人对“烟”与“衣”、“简”与“既”两类字的读音分得很清楚,前者中的元音是开口度较大的[I],后者中的元音是开口度较小的[i],而年青人已经不分,一律发成[i]。这种老年人和青年人之间的语音差异正反映出语音的历史演变趋势。总体上说,语音从古到今的发展趋势是简化(例如浊音清化、辅音韵尾消失等),加之古代汉语中原本单音节词占优势,结果就造成同音词(字)大量增加,语言形式之间的有效区别遭到破坏,使社会交际受到影响。于是汉语便用调整词的长度的办法来恢复语言形式之间的有效区别,逐渐以双音节构词模式取代了过去的单音节构词模式。可见语音的演变还会牵动词汇的演变。

汉语词汇的发展演变。随着我国社会政治、经济生活日益活跃,人们之间的交往越来越频繁,科学文化水平迅速提高,这就使得汉语的词汇在一个不长的时期内极大地丰富起来,出现了“劳模、德育、投资、信息、激光、半导体、电脑、短信”等一大批新词语。在新词大量产生的同时,一些旧词也已经退出社会的交际活动。比如“探花、榜眼、朝廷、黄包车”等词,现在一般只有在讲述历史时才可能被使用。古今词义的演变表现得更为明显,古今词义基本相同的词,在全部词汇系统中只占少数,大部分词语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比如“脸”原来指两颊的上部,北宋词人晏殊的词中有“轻红淡白匀双脸”的句子,其中的“脸”就是这个意思,后来“脸”的指称范围扩大了,用来指整个面部。“臭”本指气味,香味、臭味以及别的什么气味都可以说是“臭”,因此《易经》中才有“其臭如兰”的说法,后来“臭”的指称范围缩小了,仅用来指不好闻的气味。“闻”本来指耳朵听见,成语“耳闻目睹”中的“闻”就是这个意思,后来“闻”的指称对象转移了,专门用来指用鼻子嗅。词语的替换变化也是如此。如古代关于人的肢体、器官的名称与其他动物的有关名称是不同的,像“口、肤、肌”只用于人,“嘴”最早用于鸟,后来用于兽,“皮、肉”只用于兽,“毛”兼用于人、兽,而“羽”只指鸟毛,区分很严。后来随着语言词汇的发展,“嘴、皮、肉、毛”替换了“口、肤、肌、羽”,被替换下来的词只能作为语素保存在复合词里。

汉语语法的发展演变。语法的演变虽然非常缓慢,但通过对比仍不难发现古今汉语在语序、句式、词类等方面的差异。语序方面,现代汉语表示行为的数量,一般是把数量词放在动词的后面作数量补语;而古代汉语是把数词放在动词的前面作状语。例如:“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左传》),“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拒之。”(《墨子》),“七遇”是“交战七次”,“九设”是“设置了九回”,“九拒”是“抵挡了九回”。句式方面,在先秦的汉语中,疑问代词作宾语或代词宾语出现在否定句中时,一般都置于动词之前,如:“吾谁欺?欺天乎?”(《论语》),“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左传》),但到了现代汉语里,这些宾语都要放到动词之后。句式上还有一个显著变化是“把”字句的出现。这种句式开始出现在唐代,除用“把”外还用“将”,如:“如将月窟写(泻),似把天河扑。”(皮日休诗)。在现代汉语中“把”已经虚化成纯粹的介词。词类上的变化主要是词类活用,包括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等。使动用法如:“今以钟磬置水中,虽大风浪不能鸣也。”(《石钟山记》),“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荀子》)。意动用法如:“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蔺相如列传》),“成以其小,劣之。”(《促织》),这些词类活用现象在现代汉语中已基本上消失了。此外量词的普遍化也是词类的一个重要变化。在上古汉语里,数词多与名词直接组合:或在名词之前,如“五犬、十羊”;或在名词之后,如“弓一、矢百”。中古以来,表示事物单位的词才逐渐丰富,作为数词与名词的中介而存在,并且与名词有特定的搭配关系。于是普遍出现“五条狗、三粒糖、几封信”这样的用法。同时表示动作量的词,如“番、遍、次、下、回、顿”等,在现代汉语里用得也越来越多。名量词、动量词和时量词构成了现代汉语中完整的量词系统。

五、参考文献链接

●吕叔湘(古今言殊,《语文常谈》,三联书店,1980年。有删节)

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永远在那儿运动、变化、发展,语言也是这样。语言的变化,短时间内不容易觉察,日子长了就显出来了。比如宋朝的朱熹,他曾经给《论语》做过注解,可是假如当孔子正在跟颜回、子路他们谈话的时候,朱熹闯了进去,管保他们在讲什么,他是一句也听不懂的。不光是古代的话后世的人听不懂,同一语言在不同的地方经历着不同的变化,久而久之也会这个地方的人听不懂那个地方的话,形成许许多多方言。这种语言变异的现象,人人都有经验,汉朝的哲学家王充把它总结成两句话,叫做“古今言殊,四方谈异”。……古代人说的话是无法听见的了,幸而留传下来一些古代的文字。文字虽然不是语言的如实记录,但是它必得拿语言做基础,其中有些是离语言不太远的,通过这些我们可以对古代语言获得一定的认识。

语法方面,有些古代特有的语序,像“吾谁欺?”,“不我知”,“夜以继日”,现代不用了。有些现代常用的格式,像“把书看完”这种“把”字式,“看得仔细”这种“得”字式,是古代没有的。可是总起来看,如果把虚词除外,古今语法的变化不如语汇的变化那么大。

语音,因为汉字不是标音为主,光看文字看不出古今的变化。现代的人可以用现代字音来读古代的书,这就掩盖了语音变化的真相。其实古今的差别是很大的,从几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第一,旧诗都是压韵的,可是有许多诗现在念起来不压韵了。例如白居易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róng)。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shēng)。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chéng)。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qíng)。”这还是唐朝的诗,比这更早一千多年的《诗经》里的用韵跟现代的差别就更大了。……又其次,汉字的造字法里用得最多的是形声法,常常是甲字从乙字得声,可是有许多这样的字按现代的读音来看是不可理解的。例如“江”从“工”得声,“潘”从“番”得声,“泣”从“立”得声,“提”从“是”得声,“通”从“甬”(yǒng)得声,“路”从“各”得声,“庞”从“龙”得声,“移”从“多”得声,“谅”从“京”得声,“悔”从“每”得声,等等。从上面这些事例看来,汉字的读音,无论是声母、韵母、声调,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张中行(文言的历史,《文言常识》,人民教育出版社,1988年)

这样的战国两汉的文言,有大致统一的相当明朗的词汇句法系统,它不同于口语,被后来历代文人视为榜样,我们称之为定了形的文言。

这个词汇句法系统势力很大,口语已经向前走了很远,它却几乎是站在原地指挥一切文人的笔。自然,新时代的新事物对它,尤其是词汇部分,会有影响;但它的态度是,只要原有的家当勉强能够应付,就尽力排斥新的。例如称丈夫的父母早已是公婆,用文言表示还要写舅姑;地名通用南京,用文言表示还要写金陵。句法也是这样,没听说过,要写未之前闻;就听老婆的,要写惟妇言是用。两汉以后,文言历史的主流就是这样顺着老路亦步亦趋。这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大声喊叫跟着走的,如唐宋八大家和明朝前后七子等古文家,都是“文必秦汉”。一类是默默跟着走的,这几乎包括古文家以外一切能写的人,上至梁武帝、唐太宗,下至蒲松龄、沈复,早到曹植、嵇康,晚到王国维、章太炎,以及写白话出名的,如吴敬梓、曹雪芹等,只要用文言,也是文必秦汉。这种死抱着旧系统不放的写法(就是用文言写)使文言成为一种超时空的表情达意工具。就口语说,假定古代也有录音设备,我们还能听到孔子训斥宰予的话,卓文君卖酒时的话,杜甫应酬羌村父老的话,朱熹讲学的话,等等,我们一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文言就大不同,而是清代汉学家所写,格局同于孟、荀、史、汉;南蛮舌的康有为写万言书,足不出京的光绪皇帝却看得懂。有人说这是文言的优越性。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文言就是这样的怪事物,文字本来是有声语言的附庸,文言却造了反,建立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王力(怎样学习古代汉语,《王力文集(第十九卷)》,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

我们常有这种想法,感到古人的词汇很贫乏,不够用,不像我们现在那样的丰富。应该说现代汉语的词汇比过去丰富,但不能说古代汉语的词汇很贫乏。我们应该注意古人的许多概念分得很细,可是由于我们不了解,把它混同起来了而感到贫乏,其实在某些地方,比我们现代分得还细。例如,古人说青、赤、黄、白、黑五色,是正色。此外,还有别的颜色,如青黄加起来成为绿色,白色加青色成为碧色,赤色加白色成为红色,黑色加赤色成为紫色。从颜色来看,分得很清,不简单。再以红色来讲,红有粉红、大红,古人却只有红色,是不是因为没有粉红而觉得贫乏了呢?其实不然,古代大红叫赤或叫朱,粉红才叫红。《论语》中孔子说“红紫不可为亵服。”因为红紫不是正色,赤才是正色。“红旗”是用现代汉语说的;日本《赤旗报》的“赤旗”两字,倒用的是我们古代汉语。但是,从词义讲,我们要注意时代性。红在古时作粉红讲,但到唐朝时却当大红讲。如白居易的词中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里的“红”就是大红,和现代的意义是一样的了。再讲蓝色,古人叫青。青草的“青”,青天的“青”,就是蓝色的意思。所以我们不能说古人没有蓝色的概念,不过它是以“青”字来表示罢了。古时的“蓝”,不当蓝色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成语中的“蓝”是染料,用它来染丝麻织物时,它的颜色是蓝的。它的意思是说:青色从染料中出来,而它的颜色却胜过染料本身。如解作青色出于蓝色,且胜过蓝色,这就乱了。刚才讲过白居易词中的“春来江水绿如蓝”,其中的“蓝”,也不是青色,是说水色绿得好像染料一样,并不是说绿色比蓝色更绿,否则不像话了。由此可见,古人的概念还是分得很细,由于我们不注意,了解得不够,所以觉得古人的词很多,可是用起来意思却是一样而显得贫乏了。其实我们真正深入地去进行研究时,就会发现古人的概念是分得很细的,有些比我们现在还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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