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飘过校园(教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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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刚上班,就听到对面主任在办公室门口骂:“痴比!”我莫名其妙地想:自己和主任没有芥蒂,四周又没有第二三个人,主任干吗要骂人呢?左思右想,百思不解……

午后第一节课后,一阵轻柔的音乐传来,我信步走出办公室。放眼望去,偌大的校园里人影全无,静寂得只有轻轻的柔柔的音乐从耳际划过,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春天的芳香,真沁人心脾啊!。红艳艳的花,嫩绿绿的叶,苍萃萃的松柏,在阳春三月里皆展露着生命的活力。我从办公室窗口前的一排茶花前走过,来到一棵巨大的桂花树旁,它仿佛是一位倒立的体操运动员,正伸开两只笔直优美的大腿,向世人展示美和力。顶端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一簇一簇燃烧的光点在跳动,波光粼粼,就像是一片片茫茫的海,真美啊!我伸开双臂,环绕着这颗大树,尽情地拥抱着,它那褐色的斑驳的树皮,触动了我的手指,毛茸茸的,麻辣辣的,我只好停止了想进一步触摸它的愿望,伫立一旁,悄悄地打量着它。它已不年轻了,有三十的树龄?或是五十年?或者一百年?或者更长?我猜不透!四周不知被哪位员工拉上了一面面彩旗,粉红的,淡绿的,淡黄的……一面面彩旗正迎风招展,更增添了一种热闹、喜庆的场面。我忽然想起了去年教师节时,退休老教师来校时的情景。她说:“难得来一次学校,发现校园越建越美,越建越漂亮,二十年校庆时的许多花草树木都移植了!唯有这颗桂花树,它还保留着原有的风貌!”

我说:“人都有恋旧的感觉,过去就会变成美好的回忆!有空,就到学校里来走走!”

“我们都老啦!常来会打搅你们的工作!”

“没有关系,想来就来!”

“和我熟识的人越来越少,不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自然规律,许多年轻教师我也叫不上名字!”

老教师忽然话锋一转,说:“你看到过桂花开花过吗?”

“没有!只听说桂子花开,十里飘香!”

“今年八月,你不妨留意!”

“嗯!”

果然,八月里,这颗桂花树开出了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朵,它们藏在一片片藏青色的叶片里,不留心,根本就看不到,它们娇小、柔嫩,散发出一股股幽幽的香味,飘散在校园里。我就亲眼看到一位教师采摘了一大捧,见了我,说:“回家做桂花饼吃!”

“怎么做?”

她嘻嘻一笑,就不见了人影。我很想讨教讨教她做饼的方法,几次见了面,都难以启齿。事情也就这样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地过去了。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这颗桂花树正展开迷人的笑颜,笑迎来校的四面八方的客人!

告别了桂花树,我在一棵小小的月季树旁停住了脚步。它那红红的花,在一片墨绿的叶片丛中,笑得是那么灿烂,那么甜美……可惜啊,没有香味!忽然想起一句诗:年年春光无限好,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旁边就是一颗榉树,四周是一圈土台,看得出是刚刚移植的,树皮及其光滑,雪青色的干,银色的像涂了一层蜡似的枝叶直指苍穹,颇有一种“天生我才必有用,长风破浪会有时”的雄心壮志。

忽然,一颗小小的红枫树吸引了我的视线,她多娇嫩啊!一片片红色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蒸腾着一股股热气,我情不自禁地抱着她,旋转啊旋转啊……耳边传来“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我陶醉了,我迷恋了……我在转,树叶也在转,太阳的光线也在转……金色的光线像万道光芒,织成一道道光环,转啊转啊,我迷了,我晕了!我仿佛来到了太空,正张开翅膀,在无限的自由的太空中翱翔……仿佛我是一个小天使,正享受着最原始的最淳朴的飞翔的快乐!Let me fIy ! Fly me to the moon……

突然,我跌倒在一丛粉红色的不知名的花丛中,音乐再度响起,是水边的阿迪丽娜吗?还是致爱丽丝?我辨不清方向,看不到人影,这是哪里呢?是天国的花园吗?我困惑了,我迷茫了……举目四望,一朵花儿也不认识,一颗树儿也不熟悉……“磞通!”吓了我一跳,一只空的纯净水桶躺在我的面前,音乐嘎然而止!一群美丽的女教师正笑盈盈地迎面款款而来,轻盈的步履仿佛就是天界的一位位仙女,那优雅、飘逸的神情看得我直发呆!耳际忽然传来一声骂:“痴比!”寻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副校长正挥动胳膊,在比划!

骂谁呢?为什么要骂?我正想问,忽然从教室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声浪:“写蛆,写蛆!”“你不要蛆啦!你不要蛆啦!”“哦……好哦……”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天际的火烧云,一直从东烧到西,映红了整个天际……

晚上,我边唱着:“常常地想,现在的你,就在我面前露出笑脸,可是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离我是近还是远……”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丈夫的表现。丈夫却漠然得仿佛一潭水,似乎专注地在看电视。

我忍不住地问:“‘痴比’这个词,算不算是教育语言中的十大禁语?”

丈夫傻傻地望着我,这一刻,我才深深地知道,语言沟通是多么重要!如今的我,该如何想办法和丈夫沟通呢?转念一想:算了,还是自得其乐吧!也许若干年后,会有我们的孩子来重新看待这一段历史!也许我们会成为历史的罪人,也许我们会成为历史的功臣!也许我们会成为宇宙中的一粒粉尘,微小的一粒质子……也许我们什么都没有!也许我们还能听到这样的群众性语言:“我们不想看看过程,我们只要看看结果!”难道“痴比”就是我们要看的最后的结果吗?!

 

李菊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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