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姐真的“太聪明”吗？[红楼梦](教师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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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书，忽发奇想，聊记于此，待考。 众所周知，凤姐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以仆人语则是：“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凡事总是要“显他贤良名儿”，“估着有好事儿，他就不等别人去说，他先抓尖儿；或有了不好事或他自己错了，他便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来，他还在旁边拨火儿。” 以这样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如何会不讨好丈夫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呢？以封建社会论：“母以子贵”，凤姐又未生得三五儿子，只生一女，她又如何不虑及自己的地位？ 在四十四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喜出望外平儿理妆”中，贾琏偷情，凤姐不敢打他，只敢拿平儿出气。当贾琏真要打她时，她也不敢怎样，只能去找真正有资格管贾琏的人——贾琏的长辈：母亲们及祖母。即使到了长辈跟前，也不敢狠说贾琏的不是。倒是贾琏，即使在做了偷鸡摸狗的事被凤姐骂后，也还敢在贾母面前逞强：“都是老太太惯的他……连我也骂起来了。”泼辣的凤姐虽然在贾府“上下无一人不称颂他，琏爷倒退了一射之地”，却也不敢越位半分，由此可见封建宗族社会“夫为妻纲”的绝对权威性。 凤姐能在贾府当家，博得老太太、太太的信任和欢心，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除了娘家的权势富贵，更多的是靠了“言谈又极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男人万不及一”的才干。瞧她赚尤二姐入大观园时的“贤惠”“识礼”、“谦逊”“委屈”；当尤二姐小产时她的焚香礼佛，都让人领略到了这位当家二奶奶的威风和“脂粉队里的英雄”的不凡手腕。 在六十九回“弄小巧用借剑杀人，觉大限吞生金自逝”中，凤姐的表现先时倒还合乎其性：“假意哭：‘狠心的妹妹，你怎么丢下我去了，辜负了我的心！’” 然而，随后的行止却颇令人费解了： 足智多谋的二奶奶，竟然在尤二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香销玉殒之时，变得如此薄情寡义：既不去吊丧，又不出钱；当着贾琏竟说出这般冷漠无情、令人寒心的言语：“老太太、太太说我病着，忌三房，不许我去。”“什么银子？家里近来艰难，你还不知道？咱们的月例，一月赶不上一月，鸡儿吃了过年粮，昨儿我把两个金项圈当了三百银子，你还做梦呢。这里还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要就拿去。” 打发叫花子啊？回想此前的二奶奶，就连那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只“因出一姓”、“偶然连了宗的”“亲戚”刘姥姥上门“打秋风”时，凤姐也是随口就又做人情又卖乖：“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如此聪明伶俐、有“一万个心眼子”、“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的二奶奶，就是那样会说话的吗？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那个“脂粉队里的英雄”！ 当此之时，凤姐不大献殷情，讨好贾琏，反而平白的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了自己的丫鬟，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也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估着好事儿”就先“抓尖儿”的”人上人”所能行出的事。 况且，凤姐虽不识字，理财却是天才，平儿偷偷拿出几百两银子来，又叫贾琏别让凤姐知道，就让人不明白：忠心耿耿的平儿，何时也变得这么会藏奸了？更让人疑惑的是，她怎么向心细如发的凤姐交代这笔钱的去向呢？ 于是想到后四十回扶正平儿的结局，不由人不设想：是不是高鹗为了大结局的顺理成章，而对前八十回作了偷梁换柱的改动？ ——说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话的，除了秋桐，还有谁？ 把这样拙劣蠢笨的形象加于凤姐身上，是为了什么呢？ 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印证后四十回结局里凤姐被休的活该，也更衬托出平儿的“大度”和“贤良”，为“扶正”埋下伏笔而已。 而为了这个结局，出身于“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的王家的豪门千金，变成了一个蓬门牖户锱珠必较的刻薄小妇人！ 而为了这个结局，“机关算尽太聪明”的八面玲珑的脂粉英雄——凤姐，变成了一个粗鄙不堪的市井泼妇！ 呜呼！为之一悲一叹一憾！ 之二：有关凤姐情节的前后矛盾 查抄大观园之前，凤姐虽能理财，听过的帐目就不会算错一厘一毫，可就是大字不识一个；但在搜检大观园时，凤姐却会识字了：拿着潘又安写给司棋的信，边看边笑。这也真的颇让人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呢？凤姐什么时候在哪里拜的师识的字呢？ 相关链接：教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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