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谎言——细读《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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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绪荣 指导教师:汪卫东

 

内容摘要:《伤逝》是鲁迅处于“彷徨”期间的一部有关知识青年爱情悲剧的作品。文中真实而细致地描写这个时期知识青年的苦闷和悲凉心情。其中男主在人公身上散发出浓烈的忏悔情绪,表现出激烈的思想斗争,可以窥视到一个处于两难抉择之境的痛苦的灵魂。引发人诸多思考。

 

关键词:伤逝 真实 谎言 抉择

 

 

 

《伤逝》是鲁迅唯一的一部爱情小说,它描写了“五·四”时期一对知识青年的爱情悲剧。小说中的涓生和子君都是在五·四新潮激荡下开始觉醒的知识青年。个性解放,人格独立,男女平等,婚姻自主等中号曾给他们的灵魂以强烈的震撼。小说以涉及问题的尖锐性其强烈的现实性,巨大的思想内涵以及精湛的艺术手法,成为文学史上的不朽名篇。细读作品,反复咀嚼玩味,深为其中涓生那如泣如诉的反思与悔恨而感叹不已。

 



1918年5月《狂人日记》的发表到《白光》,鲁迅四年时间写下了10多篇贮满呐喊激情和启蒙理性的小说。鲁迅以稍带勉强的助阵者,成为一名“大呼猛进”前驱勇将。鲁迅称自己这些创作出于“听将令”的呐喊,这当然是谦词。鲁迅对整个民族长期喘息在惨苦的奴隶生活中呼吸在悲痛、绝望、彷徨、挣扎、呻吟颓唐的气氛里,以锐利的洞察一切的眼力靠着生动形象、深切犀利的笔锋,诊断病态的真相与症结,塑造民族新灵魂。

中国是一个铁屋子,是荒原、人性的荒原。它使思想启蒙者的呐喊消失于一片精神沙漠和思想荒原之中,它使不惮于前驱的猛士悲哀地陷入“无物之阵”,觉醒者是孤独的。鲁迅的早期文艺活动因种种原因而中止,他也因此灵魂倍受寂寞毒蛇的缠噬。但鲁迅并不曾因跌倒而就此认为路是错的。他首先对个人启蒙者资格的质疑,其次是隐含着对启蒙方式的沉思。由“立人”的理想而引出“立我”的要求,对“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浪漫方式的否定和放弃。鲁迅转向“反省于内面”,这时的鲁迅,不难想象,一个在荒原上行走的人,心绪 的阴郁,思想的彷徨,生活的痛苦,是何等的沉闷地压迫在他的身上。

1924年,25年的女师大风潮,1926年的“三·一八”惨案。文人学士的阴险,官僚政客的毒辣……鲁迅深味这非人间的悲哀。在这途路中,诞生了《彷徨》。鲁迅处在“上下而求索”的时期,鲁迅深刻认识到当时的世界是一个难以捉摸又形如巨网无所不在的“事实性”存在,不可理喻,绝无意义,十分虚无而荒诞,是“无物之阵”。



《伤逝》创作于1925年,收于《彷徨》之中。小说的副标题为“涓生的手记”,这就是说故事由男主人公涓生来叙述。阅读《伤逝》可以感受到作者真实而又细致地写了这个时期知识青年的苦闷和悲凉的心情,作者以浓烈的抒情呈现的是强烈的忏悔情绪。忏悔,首先是一种自责,向内追求自己的责任,以自我良心的遣责来承担罪过或乞求宽恕。文中的涓生“我”却又为自己之厌弃子君申述和强调了大量的理由,甚至显得振振有辞。这无疑是一种向外的推脱责任的行为。这里明显存在着矛盾,充满岐义。为什么在涓生的这里产生这种现象呢?假若我们对文中涓生的悔恨和悲哀给予肯定,是否肯定作品中“我”的认识,和那些为自己厌弃子君作为辩护的理由呢?我们能不能把涓生在忏悔时所认识的问题当作作者的观点?小说在最后一段的涓生的话,是否为鲁迅所要提倡的 “我要向着新的生活跨进第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作我的前导”?

在涓生这里一直将真实与说谎作为斗争的最激烈的高峰。涓生和子君为爱情斗争的过程中携手并进,并且取得了胜利。子君毅然脱离了封建家庭,和涓生在吉兆胡同建立了宁静的小窝,在这里,他们共尝了爱情的美果。他们确乎真诚地相爱,按照常人的逻辑推理,他们终将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涓生终于又真诚地向子君宣布:我已不再爱你了。他们的爱情悲剧特别地表现在爱情自身热力的降低与消散。子君重新回到了封建家庭,在“严威”和“赛过冰霜”的“冷眼”之下,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走向生命的终结。活着的并不比死去的容易,涓生回到会馆里(在这里,他曾和子君开始甜蜜的初恋)独自咀嚼着苦难的磨灭的悲哀和悔恨——

然而现在呢;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再来,而且永远永远地……

我愿意真有所谓鬼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恕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宽恕;否则,地狱的毒焰将围绕着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

我将在孽风和毒焰中拥抱子君,乞她宽容,或者使她快意。

这凄厉的灵魂的喊叫,就如一个在黑暗中被波浪卷入茫茫大海的人那样,他喊叫着,却没有任何回响。

他们的爱情曾经是如此的热烈与真诚,他们共同为爱奋斗,然而爱情——这一朵曾经鲜艳而芬芳的花朵为何枯萎呢?男女主人公对爱始终不渝,情坚如旧。涓生在把“不爱的真实”告诉子君,我们是否就给他扣一顶“始乱终弃”的帽子呢?

涓生和子君热烈而真诚地相爱,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憧憬、理想和追求。初恋中的涓生和子君热烈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在这种憧憬、理想和追求的交流之中,培植了他们爱情花朵。热恋中的子君,显然不仅把涓生当作一个恋人,而且看作一个新思想的导师,求解放道路上的引路人。在涓生的眼里,子君的形象是多么完美,简直就是理想的化身,是献身于理想的无畏的女战士 。子君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大无畏的”“只是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地如入无人之境”。她那“我是我自己的”宣言,更是坚定了涓生对于信心。“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的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的那样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两人勇敢地同居了。

同居后也喻示着两人爱情悲剧的来临。子君,这个曾经在涓生眼中是一个战士的女性,发生了变化。为理想而斗争的热情已经消失,生活的空虚只能用家务事来填补。在家务事之外,她几乎没有其他的追求和乐趣。她企图通过家务劳动来摆脱生活的空虚,或许这一切反而使她更空虚。这个曾经为了爱情自由的理想而大胆反抗的女战士,又回到旧社会为妇女安排的那条平庸的老路上去了。

子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之后,便成为一个忙碌的家庭主妇,不仅很少看书,也很少和涓生交谈了,只在空闲时“逼”涓生与她共同“温习”他们爱的“旧课”,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倾注到“怀旧潭”中了。自我之外的世界时不时朝她袭来,面对这“陌生”的“新”生活,原来曾无畏的子君无力抵抗,畏惧胆怯了。涓生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她的软弱,子君口中虽说“那算什么。哼,我们干新的”这一切给涓生带来一种“浮浮”的感觉,再加上她那“凄然”的神色,更加使涓生心绪缭乱。

涓生如果是一个典型的传统知识分子,那么他对子君这个尽心尽力的家庭主妇应当是相当满意。可惜他不是,他有的是作为一个现代男性的生活理想。最使他快乐的不是子君百依百顺和无微不至的体贴,而是昔日“冲突以后的和解”,他对“子君的功业,仿佛完全建立在这吃饭上”,他只能是失望中的痛苦,痛苦中的失望。总揽全篇,涓生的情感线索是:带有幻想的初恋——婚后感情停滞——由隐而显的失望——遗弃。

涓生和子君在初恋时带有理想化成分,涓生是在压抑沉闷的生活环境中爱上子君。小说交代会馆的环境是偏僻的破屋,寂静的空虚,破窗,半枯的槐树和老藤,败壁,生活于其中的涓生太需要一个感情的补偿了。同样地,涓生与子君离弃后又不得不重新陷入这种生活时,那种真诚的忏悔,一方面是出于作为新知识分子的人道精神,另一方面也包含一种同样存在的感情补偿心理。

涓生爱子君,是因为当时生活环境,他感性上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这样对子君的内在世界上有理性的修饰和“幻象”。

软弱、空虚、怯懦与自私是可以在涓生的性格中看到的缺陷。婚姻使蒙在子君身上的光环殆尽,涓生的失望是相当大的,于是感叹道:“人是多么容易改变呵!”

涓生和子君最初交往带有幻想色彩,还有来自子君人格深层的传统积淀处于相对隐蔽的状态。这是由于两个人还各自处于一个独立的生活的轨道。但我们仍然可以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丝悲剧气息。

我的心宁帖了,默默地相视时之后,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从中我们可以感到,这是一种“一边倒”的交谈,“我”是那样的开怀洒脱,侃侃而谈,而子君是那样的稚气和充满由下而上的仰视的崇敬。这与其说是一对恋人热烈交心,勿宁说是热情的老师在对好学的弟子“指点迷津”。这并非说不同层次的人之间不可能有爱情,只是从客观的角度看这个难以一时消除的“距离差”已为子君、涓生的现代性爱设下“先天”的障碍。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摆脱。小说中写到一个关于雪莱半身像的细节:

当我指给她看时,她却只是草草一看,便低了头。似乎不好意思……

于是涓生想到“这些地方,子君就大概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这句话道破了这个细节描写的实质意义。

当两性的生活轨道相交,这就意味着两性将面对漫漫人生的同一个生存目标。这时两性之间的神秘薄纱消失了,两性各种质素就会逐渐地显露出来。“共同的生活的困难常使配偶感到极度的惊异。主要原因是两性之间在思想上在生活方式上天然的冲突。”



涓生的形象通过“手记”得以刻画,他求爱的方式不过是照搬西方电影。“同居以后一两个月,便连这些断片也化作无可奈何追踪的梦影”涓生厌弃子君,说明他不了解婚姻的真正含义,对爱情也理解得浅薄。涓生意识到“爱情需要时时更新生长”并且在挫折面前不退缩、不灰心、努力去寻找新的“出路”。失业的打击使他觉得获得了孤身奋斗的好机会,如同出笼的鸟儿“可以在新的开阔的天空自由翱翔”了。他满以为靠“坚忍倔强的精神”便可闯出一条路,其结果便是使家庭陷入困境。

涓生为了实践他的新“生路”,涓生用他的新收获去“开导”子君,在把他的新的“生路”向子君宣布之前,他“故意地引起他们的往事”,“提到文艺,于是涉及外国文人,文人的作品,《诺拉》、《海的女儿》。称扬诺拉的果决”,以“启发”子君能象当初和他结合那样,以娜拉式的果决,勇敢地同他分手,共同去孤立地各自开辟“生路”。

涓生对自我的认识,对社会情景的了解全凭自己的想象。把子君对他的爱也抛弃一边。涓生把自己认为的真实宣布,这一切对子君的打击也是可以想象的。涓生在这两难境界徘徊,这也是悲剧所在。当然最终涓生对新“生路”的宣布,使子君的精神完全绝望而崩溃。子君的灵魂变为一片空白,涓生的宣布“不再爱你”子君维系她存在下去的最后一点精神依托——涓生在说谎掩盖下的爱也丧失了。子君的“生路”只能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涓生满以为他的新“生路”能“救出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舍去子君”使他得到的 ,除了“空虚与寂静”外只剩下极度的悲痛与无可奈何的悔恨!

涓生预感到爱情虽已空虚却仍是唯系子君生命的唯一的一根丝线,一旦断绝,她的生命将坠落下去。因而,他努力给子君以爱的安慰,这种安慰又是多么的空洞无力。

我知道我近来的超过她的冷淡,已经引起她的怀疑来。只得也勉力谈笑给她一点慰籍。然而,我的笑貌一上脸我的话一出口,却即刻变为空虚,这空虚即刻发生回响,回响我的耳目里,给我一个难堪的恶毒的冷嘲。

涓生的内心深处早已明察爱情终不会长久,我对爱的忠诚与否,是否珍惜,并非根本问题。涓生如果不说出真话悲剧是否可以避免呢?涓生也确曾想过“我们相爱过,我应该永久奉献她我的说谎”,看来“说谎”是必要的,但“说谎”是不能代替真实的爱情的。

在作者看来,既然爱不能“附丽”于广阔而有意义的生活,那么涓生所说的“我已经不爱你了”就是一个无法取消的“真实”。鲁迅在这里不愿意给人廉价的安慰,去唠叨什么“只要如何如何,悲剧可不致发生”的庸论。

鲁迅沉痛地告诉人们,涓生的道德责任在于应当“说谎”——“我应当永久奉献她我的说谎”。是的,“说谎”的内容是虚空的,但却是为了更清醒地面对真实。

经过恋爱而自觉缔结婚姻对双方确乎有道德的约束,当婚后爱情出现某种裂痕的时候,道德职责首先要求对爱情进行修补和调整。在并非无可挽回的时候而离异是轻率的,不负责的,也是不道德的。我们在前面已经分析了子君的不独立的人格,不完全彻底的个性解放,封建思想仍占据了她。但人总是有缺点,子君的狭小而脆弱,她的思想中不能扫清在本人意识中的旧传统,她的退却是“真实”。爱情内容的虚空是她精神的一切,若失去这种“虚空”她就失去了一切。涓生看到了子君的不是,却忽视了她的爱。当他“我不再爱你”向子君表明,就迫使子君面对无爱的结局,她失去了一切。柔弱的子君一个人承担了空虚的重担,她实在不胜负担,终于被压垮了,再加上父亲“烈日一般的威严和旁人赛过冰霜的冷眼”,更促进她的死亡。在她的短暂的人生的最后日子里,我们可以想见这一颗见过阳光的灵魂重新被关进黑暗的牢笼时的绝望挣扎,和在无边的空虚和寂寞中独自走着人生穷途的悲凉和痛苦。

涓生无力从根本上避免爱情的悲剧,也曾想到奉献她以“说谎”有着道德的必要性。

我不应该将真实说给子君,我们相爱过,我应该永久奉献她我的说谎。如果真实可以宝贵,这在子君就不该是一个沉重的空虚。然而临末,至多也不过这样地沉重。

我以为将真实说给子君,她便可以毫不顾虑,坚决地毅然前行,一如我们将要同居那样。但这恐怕是我错误了。她当时的勇敢我无畏是因为爱。

涓生将真实展示给子君,抛却沉重的压力“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她了”。当涓生以如泣如诉的忏悔语调将自我的良心进行鞭挞,涓生因为没有奉献“说谎”而陷入自我道德谴责的揪心的痛苦之中。

我们将涓生带入道德领域来看,恩格斯曾说过:“如果说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末也只有继续保持爱情的婚姻才合乎道德。”①涓生将真实展示,合乎恩格斯所说的道德。涓生有说谎与真实之间进行一番挣扎,是矛盾的对立。这是符合历史的必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子君和涓生的爱情尽管已经空虚,但为了避免(或至少延缓)子君独自背着虚空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下走向生命的尽头,“说谎”仍然是具有道德的合理性。如果说,忍受无爱的同居对涓生固然是一种痛苦的牺牲的,那么应该说道德的完成总要有牺牲。这与“构成历史的必然性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的冲突”②相一致。

涓生在“说谎”和真实时表现出来困苦也是鲁迅的风格,将自己推向绝望,在绝望中反抗“我要向着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



《伤逝》中浓烈的忏悔是涓生对自身爱的难以报答加以拒绝。殊不知,这种拒绝丧失了自已的爱,也葬送了爱自己的人。涓生用说谎来掩盖无爱的悲哀,用真实将子君的爱葬送。涓生对爱的希望、爱的怀疑使他领略到无爱的虚空,确认了无爱的人间的真实。涓生陷身于绝望处境,在谎言和真实之间是经过激烈痛苦的挣扎。文中屡屡出现虚空、寂静的情景,一个让人窒息的处境。黑暗与虚无让生命个体对生命自身存在的产生迷惘、焦虑和空无感导致人的绝望。鲁迅受尼采的影响对绝望作出抗战。生命个体怀着绝望的情绪对那终极的虚无与黑暗进行反抗是“无可为之为”。作品中的涓生正是活在无爱的悲哀中,背负着巨大的“虚空”进行绝望的抗战。然而,涓生有面对新的“生路”上换来的仍然是“虚空”。涓生在真实与谎言之间进行选择,便是对绝望的抗战,在这反抗中,看到是绝望的虚妄,涓生以一种深沉的自责去肯定自身,拯救自我。因涓生面对的世界,惟“黑暗与虚无”乃“实有”。鲁迅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悲凉,在涓生身上并非一味地消沉,而是进行绝望的抗战:“……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注释: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 第78-79页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 第346页

 

参考文献:

《鲁迅全集》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年10月出版

《鲁迅全集补遗》(唐 编) 上海出版公司 1946年10月出版

《鲁迅回忆录正误》 朱正著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79年10月出版

4 《鲁迅史实新探》(增订本) 陈漱渝著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2年6月出版

5 《鲁迅书信考释》 王景山著 文艺出版社 1982年4月出版

6 《读鲁迅书信札记》 马蹄疾著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0年6月出版

《〈两地书〉研究》 王得后著 天津人民出版社 1982年9

月出版

8 《鲁迅研究百题》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1年11月出版

9 《学习鲁迅作品的札记》(增订本) 丁景唐著 上海文艺出

版社 1983年12月出版

《鲁迅回忆录》 许广平著 作家出版社 1961年5月出版

《鲁迅生平史料汇编》(五辑) 薛绥之、韩立群主编 天津

人民出版社 1981-1984年出版

12 《鲁迅回忆录》 鲁迅博物馆编 北京出版社 1999年1月出版

13 《鲁迅研究资料索引》(上、下册) 北京图书馆、文学研究

所合编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1982年出版

14 《鲁迅研究》(1998年第10期) 鲁迅博物馆编

 

 

 

 

Authentic and Lie

——Read “gone with the sorroul”

By Ding Xurong Supervisor: Wang Weidong

 

 

Abstract: “gone with the sorroul” is one of the tragic works about love written by LuXun during the period of his “hesitating”. In this book, th writer desciribed the intellectual youth’s gloomy and low spirited feelings at that time authentically and carefully. The hero in this book expressed his violent repentant felling and his sharp ideological struggle, thus we can find out a painful spirit which was in dilemma. It arouse us to think more profouadly.

Key words: gone with the sorrow authentic lie dec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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