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教伦理与黑客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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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 () 在富兰克林的《穷查理年鉴》中,马克斯·韦伯看出了资本主义 精神。富兰克林推崇的诚实、节俭、克己、守时、勤奋的品质,促使 商人与小作坊主积聚了巨额财富。竞争在行业间出现了,田园牧歌式 的懒散被集体性的自觉贪欲摧毁了。工作是资本主义精神的核心,对 财富的无休止追逐强迫人们压制享乐的欲望,人们由上帝的奴隶转变 成工作的奴隶,清教徒的禁欲精神是当时的社会与道德准则。 赫尔辛基与柏克莱大学的技术哲学教授派卡·海曼,则试图在参 与自由软件运动的黑客身上寻找出“信息时代的精神”。尽管dot — com 运动已经结束,但表面热潮的消退,正意味着互联网技术已经稳 定地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像火车、电话、电视一样稀松平凡。在硅 谷淘金热过后,我们的确感受到我们的生活形态正在被技术天才们改 变。 我们得承认,那些开始被追捧、然后被迅速扔进垃圾箱的未来学 家阿尔文·托夫勒、尼葛洛庞蒂、凯文·凯利还有《连线》杂志,并 非一无是处,他们失之片面的预言,的确暗示了一种新生社会形态— ———网络社会的出现。历史学家伊曼纽尔·沃勒斯坦在《现代世界 体系》中倾向于认为,从文艺复兴运动开始展开的“资本主义的世界 体系”,可能在21世纪的5 0年代终结,被一种新的体系取代,就像 现在的社会体系在16世纪取代了中世纪世界体系一样。 派卡·海曼显然拒绝(可能也缺乏能力)从更广阔的历史角度来 阐述这种新的社会形态。他对于芬兰同乡、那个叫里纳斯·托瓦兹的 小伙子所开创的“自由软件运动”紧追不舍。他认定,隐藏在这场运 动背后的程序员们是对马克斯·韦伯的经典阐述“新教伦理与资本主 义精神”的背叛。 对于黑客们来讲,工作已经不再是新教所声称的“必须的责任与 基本的道德”了。在“自由软件”运动鼓舞下的程序员,用自己的行 为表明,工作是充满激情与创意的,时间是弹性化的,他们鄙视以金 钱为目的的工作。正像托瓦兹喜欢说的:“计算机本身就是娱乐”。 或者,我们还可以搬出早期的黑客们的言行。如互联网发明者之一的 文特·瑟夫讲过:“编程令人愉悦。”而苹果电脑的发明人斯蒂夫· 沃兹尼克,则同样宣称程序世界是“一个充满魔力与诱惑的世界”。 派卡·海曼相信,这种将工作艺术化、娱乐化的黑客伦理,正在 走出电脑屏幕,渗入我们的观念。在一些早期的黑客理论家看来,黑 客不仅仅局限于程序员。黑客代表的是一种“追求卓越与娱乐自我” 的观念,它超越了软件业,进入艺术、科学、音乐、文学各个领域。 正如伯瑞尔·史密斯在1984年第一届世界黑客大会上所说的:“任何 职业者都可以是黑客。你可以是个木匠黑客:它与高科技无关。只要 你无比关心你手中的产品就表明你是个成功的黑客。” 尽管派卡·海曼触及到一些我们面临的变革,但是,他过于强调 黑客伦理与清教伦理的对立,却忽略了消费主义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 色。将一切娱乐化的趋势,不仅出现于6 0年代柏克莱大学中那些早 期互联网的未来发明者、或是后来以斯蒂夫·乔布斯与比尔·盖茨为 代表的PC革命者中,亦或是今日的“自由软件”运动。伴随着上个世 纪5 0年代末开始的消费主义革命,已经更准确地证明了马克斯·韦 伯的“清教伦理”的瓦解。6 0年代喧闹的纵欲主义狂欢运动,在毒 品与摇滚乐的刺激下,彻底表明“对个人娱乐”的追逐成为一切社会 理念的核心。 在这样的社会形态中,一切都是为最终获得快乐而服务的,一切 行为的核心是娱乐,不管是否会用电脑,我们都已成为黑客。当然, 危险同样存在。我们早已经体会过个人成为体制与机器的奴隶的不幸, 那是文学作品中的异化的甲虫,是查尔斯·卓别林《摩登时代》中的 流水线工人,是被挣钱的欲望折磨得彻夜难安、滴酒不沾的禁欲主义 者;那么,现在不管是“黑客伦理”刺激、还是消费主义帮助产生的 “一切以娱乐为核心”的极端个人主义,则令我们体验到另一种不幸。 在这种状态下,尽管我们自我标榜“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却感受到 一种前所未有虚空感。在一切都被快乐消解中,我们触摸不到真实的 生活,就像隐藏在一行行程序中的黑客们忘记了天空的湛蓝,或者是 每日观看“玫瑰之约”的男女,将爱情误解为单纯的表演与肤浅的快 乐。 《黑客伦理与信息时代的精神》 作者:派卡·海曼(Pekka Himanen ) 出版:兰登书屋(Random House ) 除非从事某种正经行业,否则人的一切业绩只是无足轻重,不成 体统,他会把过多的时间花在闲逛而非工作上。 ———理查德·巴克斯特 (清教神学家) 相关链接:教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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