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网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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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anxs00 - hanxs00 (浏览次数: 14 次)

发表日期:   2001-04-25 07:08

( 原发表时间:2001-04-21 13:08:34 原浏览次数:17) 

文 学 之 网 络 状 态 

——试说精英文学与大众文学在互联网时代的重新定位 

文学以它自己的进程进行着,或者是在极少数的精英艺术家们的推动之下进行着。在巴尔扎 

克的年代里,人们感叹着,文学可以如此深刻地反映着现实,艺术家们为历史与社会编写着 

活生生的教科书;在现代派的年代里,人们惊叹着,文学可以如此深入地触及到心灵,艺术 

家们用敏锐的眼光审视时代的弊病。那么,在这个网络的年代里,精英们又将把我们,我们 

这些一直以仰视的姿态膜拜他们的大众,引向何处;他们又将创造出怎样的艺术奇迹,一如 

他们的前辈们创造过的或沉重或晦涩?当诺贝尔文学奖执著地进行着的同时,大众的目光却 

越来越被那些无法为精英们理解的“非文化”的文化所吸引。周星驰以他一贯的无厘头作风 

嘲笑着爱情“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 

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西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 

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网民们以 

“鸡为什么要过马路”这一命题调侃了所有的大师“孔子:未知人,焉知鸡;施耐庵:许鸡 

那厮过马路,就不许俺过;爱因斯坦:究竟是鸡过马路,或是马路过鸡,取决于你的参考坐 

标;海明威:为了死,在大雨中;魏巍:在你喝着甜美的鸡汤,你想过鸡正在过马路吗```` 

``”;“我思故我在”被无数地再创造为类似于“我运动,我可以”之类的商品口号,艺术 

精品成了无深度的、平面化的,被撕碎、拼贴、增殖的消费文化;.甚至语言,也变得越来越 

莫名其妙,方块字正在被各种各样的符号、字母所取代,“美眉”与“恐龙”,“伊妹儿” 

与“烘培鸡”这样不伦不类的词汇充斥着本来字正腔圆的语言体系``````传统的,精英的, 

高雅的,象牙塔式的文化艺术与这个时代越来越显得格格不入,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们在气愤 

并无奈着,文学,或者说文化,怎么了,到了绝境了吗? 

文学以它自己的进程进行着,曾经是在极少数的精英艺术家们的推动下和极大多数的大众的 

膜拜中前进。现在,当大众不再以被动者的姿态出现,而是积极地选择他们自己真正乐于接 

受的文化样式时,精英的文化“扛大旗者”地位忽然丧失了,文学又当以怎样的形态存在呢 

?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冲突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尖锐与敌对状态。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当人们以为现实主义是文学最完美表现形式时,现 

代派犹如一匹黑马,把它彻底颠覆了,它以叛逆者的姿态,猛烈冲击着所有有关传统的,陈 

旧的和主流的意识形态。可是,当这种“20世纪的世界情绪”(阿多尔诺《美学理论》)终 

于战胜了所有的批评、责难和谩骂,赢得了读者和批评界的承认与肯定,成为比现实主义更 

流行的文学样式时,它却彻底地淹没在气势汹汹的商业化浪潮中,曾经所谓的“试验”、“ 

创新”被普遍采用和模仿,成了媚俗,并且僵死。那么,艺术死亡了吗?没有,因为一个崭 

新的名词出现了——后现代,艺术在消费的时代中的通信证。也许在当下,还很难对这个新 

的思潮做出十分到位的理解,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既然要在这样的时代中存在,它必 

须屈从于这个时代的主宰——市场,或者,经济价值。经典的,贵族的未必能再如过去那样 

风光了,文学不得不真正地开始面对大众的选择了,大众文化第一次有了与精英文化正面交 

锋的机会了。 

首先我想指出的是,精英文化从一开始就是“蔑视”大众文化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绝大多数的行业中,精英固然值得人们肃然起敬,但是普通的从事者同样合情合理地存在着 

,而在文学中则不然,通俗文学作家往往不那么体面。好的作品的定位是这样的:它必须承 

担一种“探照灯”的任务,永远是一种“在路上”的前瞻性状态。这一观念的接受者不仅仅 

是精英作家,也包括通俗作家和大众。所以,行而上的东西虽然没有几个人看得明白,却照 

样是流行的伟大,所以,大侠金庸固然赢得了大众的欢迎,可他更喜欢评论家为他的小说冠 

以“历史的”、“社会的”的评价。每一位作家莫不希望可以著言立说,可是当小说越来越 

倾向于此道时,我以为它离大众也就越来越远了。它崇高,却缺少坚实的拥护群体,它的流 

行,是不被理解的炒作,在它的旗帜下,投机者奢谈文化,跟风者空谈文化,真正的精英还 

是孤独的行者。终于,当信息时代取代了工业时代,当任何物质的或精神的都成了商品,当 

读者终于享受到了消费者的待遇时,精英文化开始手足无措了。等待戈多,可戈多是谁啊? 

大众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他们决定选择他们能够明白的文化形态,人人都知道“还珠格格” 

是垃圾,但都看得不亦乐乎。精英可以责备大众的艺术修为与鉴赏眼光,但全知全能的受者 

只能是对人类的思考觉得好笑的上帝。 

在我看来,大众文化的唯一出发点和归宿就是,对最大数量的受众的直接满足,它本来就不 

曾准备以升华为目标的,换句话说,对大众文化的“蔑视”,在本质上是文化上的禁欲主义 

。和精英文学相比,大众文学所受到的理论上的关爱与指导,少得可怜,一直处于自生自灭 

的边缘地带。但不可抹杀的是,大众对武侠的、言情的、侦破的、科幻的这类娱乐性质的艺 

术作品的兴趣,远远高于严肃的艺术作品。精英们以贵族的身份不肯屈就,大众作家又是遮 

遮掩掩的,但书商是不会让这么大的一个市场空着的,于是,琼瑶卧龙生们就老实不客气地 

进来了,席卷了内地通俗文化的几乎全部市场。先且不论文本本身,而应该返回到时代中去 

——一个前所未有的后现代消费社会,它包括了“消费文化”。对消费文化的观照,必须承 

认它消极的一面:它首先是当前流行的东西,其价值并未受到历史的检验,因此无法奢谈“ 

前瞻性”;其次,它的个体往往是鱼龙混杂,本身就很难进行系统性的理论分析;再者,它 

使得一向被认为是崇高和高雅的“美学”打上了当代商品经济的印记,因而失去了美的崇高 

和独立价值。这些,在传统文学观念中是非常可怕并且“该死”的,但在后现代的观念中, 

一切都变了。莱斯利`菲德勒称“关于存在一种‘有教养的人’的艺术和一种‘未受过教育的 

人’的次等艺术的观念证明了工业大众社会里一种恶劣区分的最后残余``````后现代主义为 

年轻的读者大众树立了一个榜样,并将某些已经衰老、心存反感的批评家从他们的精华地位 

上驱赶下来``````后现代主义填平了批评家和读者之间的鸿沟,更为重要的是,它弥合了艺 

术家和读者的裂痕,或者说,取消了内行与外行的界限。”(L`莱斯利《越过界限,填平鸿 

沟》)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一方面加速了“地球村”的进程,另一方面,在思维观念上, 

使得后现代主义的信奉者们日益坚信世界观与价值观应该是多元的。所以,精英文化与大众 

文化不存在轻重之分,它们的文坛地位是同等的,任何自我封闭于象牙塔中的做法,只会陷 

入绝境的厄运。可以这么说,在这个后现代的消费社会里,多元价值取向必然使得任何作品 

的意义可以通过人们的解释被任意建构,随意消解,那么在这个时候,社会对文学作品的要 

求到底是什么?是它的深刻或者晦涩,还是,文学本身——情节等基本的构成元素。回到文 

本,在承认了文学应该并且可以多元的前提下,用另一种公平的眼光重新审视大众文学,具 

体地说,通俗文学创作。在精英艺术家与广大受众的僵持中,书商乘虚而入大量引进港台通 

俗作品,化解了买方与卖方间的巨大分歧,但“引导消费”这种商业模式并非是决定性力量 

,决定市场的,是买方的需求。对琼瑶卧龙生的大行其道不能单纯地归结为国民素质的低下 

,而是应该思考其背后的流行要素,它是怎么样做到有这么大的市场号召力的?对于当下正 

红的许多港台通俗作家的写作技巧,我是不敢苟同的,可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就是没有有这么 

大号召力的通俗作家呢,因为自己没有同类型的产品,所谓的竞争从何谈起。没有人去研究 

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好地把握市场,自然也没有人意识到应该让消费者得到更优秀的通俗文艺 

作品,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占领市场,该出手时不出手,或者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长久以来的文学偏见,剥夺了艺术家们想象力中关于“通俗”的那一部分。既然承认了后 

现代,就不得不接受它的多元化存在方式,那么也就必须直面大众文化兴盛的必然性,正常 

完善的文化圈理应有正常完善的文化构成,作家应该给予读者(大众)以好的通俗艺术作品 

。事实上,通俗文学是有其自身的技巧性的,它对表述语言的选择和故事情节的安排都有自 

己很强的特征,不同的主题(与思想性无关)必须有相对严格的写作方式与之相适应。记得 

王朔在早期曾经试图放下精英的架子,从事一些通俗作品的创作,写了纯侦破题材的小说《 

枉然不供》,可是这份苦心经营所获得的认同程度远比不上卫斯理之流的信手拈来。我并不 

是说,严肃作家应该去创作通俗题材,这当然是一种浪费,我想指出的是,要真正得赢得大 

众并非易事。当严肃文学在后现代社会中失去了人们的顶礼膜拜时,而我们的通俗作家群又 

是这么先天不足,只能导致我们创作上的尴尬。对于这片创作上的真空,我想套用冯小刚的 

《不见不散》中的一句台词“你以为跳脱衣舞,光不要脸行了”。 

孤独的伟大的行而上者仍然在通往艺术殿堂的路上荷蕺跋涉,他们面对的或者是不解的冷遇 

或者是误解的热炒。但另一方面,由于大众艺术的正常消费市场没有形成,大众在接受外来 

消费文化的同时,又得从权于传统的审美与批评,把精英的艺术当作是大众的艺术进行消费 

,其恶果是,大众文化对精英文化的侵蚀——比如,现代派标榜的艺术风格成为了商品广告 

和商品橱窗装饰的基本风格;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被汽车商用来推销产品;超现实主义画家 

达利的油画则上了招徕人们去阳光灿烂的西班牙旅游的宣传品:二者发生不伦不类的错位。 

在这个后现代的什么都主张经济的年代里,难道我们的文学真的会窝里斗到两败俱伤? 

互联网来了,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它是这个后工业时代的标志,烙着浓浓的消费的印记, 

它知道刘德华与周星驰的点击率远远高于米兰`昆德拉与君格拉斯。可是也正是这种“惟利是 

图”,却给我们展现了一个久不见的,称得上“平等、自由、共享”的空间,包括在文学艺 

术上。与网络上的其他项目的张扬动荡比较,文学这个类别的革命却是如此不动声色,润物 

细无声,但它对传统的颠覆是全方位的。 

正是由于网站是以“人气”为立足之本的,所以,在它的论坛上几乎是来者不拒的,无论好 

坏。有一位叫“俞白眉”的网络作家这样调侃道,上网之前“对成为一文学青年心存幻想`` 

````(但是)那时侯写东西也不敢给人看,觉得写作的人是可耻的。``````一上网发现豁然 

开朗,敢情漫山遍野都是文学青年啊``````这是什么感觉?找到组织啦。找到组织以后,以 

前敢想不敢干的就全出来了。”我想所谓的“漫山遍野”这种气势,没有去浏览过的人恐怕 

是无法想象的 。一个稍具规模的文学站点每天就可能收到上百份投稿——这还不过是在网络 

的婴儿时代。网络空间容许幼稚和错误,很少有网站拒绝网民的稿件——哪怕它是彻头彻尾 

的垃圾。你可以是片羽吉光,可以是鸿篇巨制,可以是直抒胸臆,可以指桑骂槐,可以文笔 

精美,甚至可以错字连篇。从内容到形式,你拥有最大的自由度。再看看传统媒体,由于存 

在话语的禁区,作家想表达的不敢表达;由于要揣度编辑的好恶,作家创作形式的改革也同 

样小心翼翼。在传统媒体的尊严面前,一个作家获得承认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 

,而一个获得自由表达权的作家,一定已经是权威人士了。任何人都应该有自由表达自我欲 

望的权力,可是传统的文学BBS却在形式上内容上甚至作家的身份上都设置了各样的藩篱与枷 

锁,说到底,也就是精英文学对大众文学的“蔑视”。现在一切都自由平等了,不仅如此, 

这个原本是在商业操作下诞生的网络文学却在最大限度上体现了非功利性——没有任何稿费 

,仅仅是给以可以表述的空间。在信息时代的多元化环境下,快餐式的大众文化与晚宴式的 

精英文化,开始被已经习惯了高速的运做节奏和传播效率生活方式的人们,进行新的一次等 

起跑线的选择。而这次选择的参与者有读者,也有作者。也许严肃艺术家们会觉得历史在重 

演,一如去年在上海的一次网络文学研讨会上那样,批评家们担心:类似于赛诗会一样的网 

络大众艺术的飞速普及很可能是一种伤及文学元气的危险,并且将同那个村村出郭沫若年代 

一样,终究会被历史证明其不过是民族文化里又一次幼稚病的可笑发作。网络文学真的是卡 

拉OK的翻版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否认,网络的貌似公平之下,其天平是倾向于大众文学的,首先它所提供的是一个与经典 

写作绝然不同的开放写作空间,它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消除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在虚拟的信 

息平台上,它允许无数多的写作者同时参与同一样作品的写作。换句话说,传统的写作者与 

欣赏者的界限被取消了,一个人在同一时刻既是写作的人,也是欣赏的人,不仅是自己的欣 

赏者,也是他人的写作者:文学创作成了环环相扣的写作接力赛。在很大程度上,网络上的 

写作有即兴的成分,其结果也是很即兴的,与精英文学的“多次性”相比,它的确是一次性 

的,类似于快餐盒。在这个写作与欣赏成了消费的空间里,文学创作是一种狂欢的姿态,这 

注定了大众文学的主导,和精英文学的被压制。但,这样的另一个结果是,大众创作的解放 

使得大众文学开始朝着一种积极的正常的方向发展了。 

陈忠实曾经说,陕西还没有能写出城市题材小说的作家——原因很简单,作家们没有这个生 

活。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坛,出了很多优秀的严肃作家,创作了很多优秀的严肃作品, 

可是,九十年代至今,却有种风光不再的感觉。人类进入了信息时代,新的生活方式和新的 

人生观正是基于城市文化之上的,用当下流行的话语说,就是“小资情调”弥漫。而八十年 

代的那个作家群,苏童莫言擅长的是古堡与高粱地,暴力与姨太太;贾平凹中《废都》的长 

安城,像镇像县,惟独不像城市;池莉倒是很想尝试白领的生活,所以写了《来来往往》, 

在描写段莉娜与康伟业的初识,包括他们的小市民情结时,一如往常的从容不迫,可越到后 

面,越接近“小资”的生活就越乱套。这是一个不被成名作家所理解的时代,终于他们普遍 

放弃了探索,保持了沉默。网络吸引的未必是文化的精英但一定是时尚的精英,这个后现代 

消费社会的“新兴人类”们是在港台欧美的流行势力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对于大众文学的流 

行要素,比他们的父辈更有发言权。这个时代的时代作家,如果从“文学应来自生活体验” 

这样的角度出发,那么显然是应该在他们之间产生。现在的问题是,这群完全是自发的非职 

业作家,他们有能力抗起这面大旗吗? 

凭借一腔热情走进网络文坛的网络作家们(还不能用“作家”一以冠之),很多人对于文字 

的理解实际上根本还谈不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可以在作品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本色 

的,能够引起广泛共鸣的东西。按他们自己的话说,“诗是发烧说胡话,散文是可着劲儿掏 

心窝子,小说则纯是自传”,在浪漫成了最可笑的感受,纯情成了最可怜的品质的年代里, 

“心里只觉得空得说不出来,所以放纵自己,写出些文字——以证明自己还不曾完全麻木” 

。最具代表的是网络经典开山鼻祖,《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它的经典不仅仅是情节,而是 

因为它把网络文化活生生的表现出来了。它的背景,是标准的网络背景,“月上柳梢头,人 

约黄昏后”面对面的方式被一种叫ICQ的聊天工具取代;它的语言,是规范的网络语言,中文 

,英文,符号,以及各种在传统语库中不可能出现的,可以说是“生造”的词汇大量出现, 

不但被网民无条件接受,并且发扬光大;最重要的是,它表达了一种大都市生活中普遍的“ 

理想”,新兴人类们渴望在敲击键盘的过程中出现奇迹,希望在现实中被否定的浪漫,在虚 

拟世界中成为现实。这种理想,比传统的通俗文学中“才子佳人”有更大的可操作性和实现 

的可能性,尤其具有煽动性的是,该故事本身就是有真实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它引起的不仅 

仅是共鸣,更多的是一种激情。从此而后,网络文学的创作进入了“满园春色关不住”的佳 

境,一些在各方面看来都显稚嫩的小说,只因其“生逢盛世”,在文学水平参差不齐的网络 

中,就成了“经典名著”,网络创作也越走越飘。其作品基本上可以定位在两种模式上:自 

我宣泄和个人表演。这些创作这者们缺乏足够的知识积累和审美能力,他们宣称创作的自由 

主义,多以兴趣为指导并不在乎对技巧的琢磨,在痞子蔡的成功范例下,网恋小说泛滥。越 

来越多的网络作家潜心于对自己理想的描绘或真实遭遇的叙述,“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成了 

“无数次的亲密接触”。从这个角度看,网络文学只可能把大众文学引向更为精英们怀疑与 

不屑的境地。 

但我坚持,只有网络才可能给大众文学以新的天地。正如前面提到的,网络拥有着最大数量 

的创作群,这是它最大的优势,虽然鱼龙混杂,但毕竟是有鱼也有龙的。网络创作的非功利 

性使得其麾下成员大多自生自灭,在更新速度不断上升的状态中,真正的文学热爱者势必不 

断自我反省。在这里,希望自己被记住被认同的第一要素就是,勇于向读者“讨巧”,勇于 

迎合市场,用一种属于自己的风格去“媚俗”。这样的“媚俗”实际上正是对大众文化出路 

的不自觉探索,只要这个探索进行下去,一旦时机成熟,沙里淘金的作家脱颖而出,这时, 

革命的导火线就点燃了。那么,“水准性”的作家到底产生了没有,或者网络文学仍在婴儿 

阶段徘徊。我要说,“水准”的作家已经形成,虽然他们未必被传统的评论界所承认,但他 

们的存在的确填补了城市文学的不足,并且正在创作的比琼瑶卧龙生们更好的作品,无论是 

内在的容量还是外在的技巧。这里,我想简单地谈谈网络文学的一部代表作——安妮宝贝的 

《告别薇安》。 

小说讲述的是一位叫林的白领与一个叫VIVIAN(薇安)的女子的网恋。情节是媚俗的。但与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最大不同在于,安妮宝贝用网络聊天向我们展现出大都市市民的隐 

秘心态。键盘敲击出的不再是“你侬我侬”,而是城市中越来越浓郁的消费渴望、身份焦虑 

和自我膨胀。他们分别取了英文名字JOHN(林)和VIVIAN,他们在网恋过程中谈论得最多的 

是咖啡和酒。在虚拟的世界里,幻想着共赴衡山路的西式酒吧,或者是华亭路的日本咖啡店 

,总之,必须是泊来品,比如TIMEPASSAGE,HAPP——KAFE,以及哈根达斯,真锅等等。他们 

都在力图证明自己是精英,在英语里,精英(elite)与上层人士,成功人士是等意的。他们 

的谈话是这样开始的——林:不睡觉?/薇:不睡觉。/林:帕格尼尼有时会谋杀我。/薇:他 

只需要两根弦,另一根用来谋杀你的思想``````这里的潜台词是,林:我是懂帕格尼尼的人 

;薇安:我比你更懂得这种高雅的东西。所以,他们都是文化精英。这是精英文化与大众文 

化错位的最好例证,二者长期的畸形发展,大众文化的“媚俗”在这个病态的文化等级社会 

里,表现为对精英文化的“表演”,还自以为成了经典。而自我膨胀在文化时尚中的体现是 

“冷漠”,用流行的话语说,就是“酷”。小说中,描绘了一幅都市地铁站中的画面:一个 

黑衣女孩,很美丽,并且因为冷漠而显得有气质。但安妮宝贝又用旁观者的口吻说:她不想 

贫穷,不想死,不想太劳累,还要有足够的花销保持身份,这就是她与一个老男人同居的理 

由。因为热爱自己,所以冷漠,所以更加得仇恨别人。小说中充满了对“死亡”、“存在” 

这样的现代派的哲学命题的思考,却又很讽刺地把它放在一个纯粹虚拟的空间中进行讨论, 

现代派依旧是精英的,但这只不过一种虚幻的完美形式罢了,在城市文化中,消费主义把它 

彻底异化为了大众文化。小说写得很精致,与《上海宝贝》那种赤裸裸的情欲和消费神话相 

比,安妮宝贝则是很到位地刻画了都市人的另个纬度。安妮宝贝是理性的“媚俗”,她用的 

是完全时尚的眼光和语言,在她力图营造的“好看”中,有着一种比网恋深刻得多的共鸣与 

思考。也许,真正坚持“媚俗”的东西,总会自觉不自觉的有点深刻吧。 

有一句话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去人间无数”,如果用来形容大众文学与互联网的握 

手,应该是比较形象的吧。当文学理想的实现并非只有伟大的行而上者才能做到时,普通的 

文学爱好者也有了一吐为快的待遇时,后者终于可以放下文学是“贵族的”这样的思想枷锁 

,可以完全地自由专注于对这个新时代的体验和感悟的表达中。他们的创作过程是,用我的 

感觉吸引你的目光,从而获得你的感觉的认同:作品的思想性或先锋性不再是创作的首义, 

文学创作的目的摆脱了精英主张的束缚,走向多元化,也可以说,这种在传统观念中的无目 

的创作正是大众文学创作的真正觉醒。就如网络作家“宁财神”所说:现在网络上大众艺术 

的全民皆兵是一个可以寄予很大期待的文化现象。琼瑶卧龙生们迎合的是另一个社会背景下 

的大众,其作品尚能在我们的大众中呼风唤雨,那么当真的属于我们自己的大众文学作品瓜 

熟蒂落时,我相信大众文学的市场就该进行一场“自卫反击战”了。 

网络对大众艺术的种种优惠,也许只不过是把大众对与大众艺术的欢迎姿态的种种伪装剥去 

,让其自然裸露,而并不就一定意味着对于精英艺术的任何否定和压制。网络是一个巨大的 

容器,对大众的和精英的是可以兼容的,虽然对商品性技术性要高于艺术性的大众艺术而言 

,网络的自然淘汰法则要显得更加有效率,人们不再苛求“哈姆雷特必须有一千种理解方式 

”,并且,对精英艺术来说,它“缺乏一个冻土层,使得种子破土而出以后的生长能力低下 

”(网络作家SING语),但这也不能绝对化。事实上,精英艺术在网络上的发展同样会因为 

与有能力欣赏者的距离拉近,种种形式上内容上人为约束的自然废弛,而更加容易摆脱孤芳 

自赏的状态。因为已经有不少非常严肃的学术或准学术讨论场所在网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比 

如,橄榄树文学社的成功运作,以及大量文学爱好者的自办文化站点,都力图使消费时代也 

能够有“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可以琴瑟相和。互联网是以“公平、自由”为宗旨的,社会 

和历史给予的机遇是任何人都可以也应该去争取的。 

后现代社会中文化的制作性、商品性和消费破坏了它固有的高雅和神圣,互联网的存在使得 

本来应该是具有自我完整性,甚至封闭性的经典文学被游戏性的消解了,但这绝不是“最是 

仓皇辞庙日,挥泪对宫娥”这支挽歌的前奏。在呼唤大众文化的同时,没有人会否认精英文 

化的存在价值,文学当然不能沉溺与对当下的复述和认同,它更大的意义还是在于实现精神 

的超越或复归。而现在精英艺术界一片恐慌,在我看来,却是对来自物质世界中的诱惑的动 

摇,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就看你能不能留住希望。正如网络作家的非功利性写作一样, 

他们不在乎自生自灭只是希望自由的表述,精英作家能否也可以非功利性的从事自由创作呢 

?列宁在同蔡特金谈话时说“每个艺术家和一切自命为艺术家的人,都有权自由地从事创造 

,按照自己的理想而不听命与任何人”;萨特也讲过类似的话“写作是某种要求自由的方式 

,一旦你开始了,你就被卷入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所谓“卷入”,就是“不听命于任 

何人”的自由创造。既然是“自由”的,精英们就没有权力对大众文化指手画脚,而是应该 

反思自己,如何适应这个让他们“失语”的时代,如何继续高举先锋的旗帜,如何开创出新 

的天地,如何在历史更替中忍受住新生的阵痛。 

一个社会的文坛,是需要一个作家群来支撑的——然而庞大的作家群中,能够在历史长河中 

站住脚的毕竟是级少数,一个时代未必有一两个——可是只有这伟大的紧锁眉头的一两个, 

又是不足以满足社会需求的,还需要有塔基。正常运转下的文坛,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应该 

是“双峰并峙”的,而不应该在孰崇高孰劣等中纠缠不清:好的精英文化与好的大众文化都 

能够担当起沟通人的心灵,培养人的感情,安慰人的灵魂的重任。作为一种与时代与人生联 

系最紧密的话语形态,文学天然地处在变化、吸纳、融合、生长之中,她的旺盛的生命力即 

是质的独立、自由、坚定,也是对各种文学样式,包括对世俗和时尚中有益的精华的部分的 

认同。大文学就是一种巨大包容性和强大消化力的体现。 

最后,我想再一次地指出,互联网正在为文化语境创造一个新的公共空间,这是一件好 

事,是值得支持和参与的。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色与潮流,比如西方文学艺术史上,古 

典主义,启蒙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直至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彼此之间即有否定 

与颠覆,更有借鉴与沿袭,这种“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的蓬勃朝气,实际上 

也就是整个社会进步的缩影。一个后工业的消费时代,固然有种种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但没 

有人会认为这是历史的倒退,是文明的终结。正如马克思对社会生产力与文学艺术的关系的 

辩正比较中指出的:“希腊艺术的前提是希腊神话”,可一旦自然力可以被支配了,“希腊 

神话也就消失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信息时代的到来,打破了一系列的传统的 

经典的东西,虽然现在还处于起步状态中,但其如火如荼的态势是谁都闻得出来的。文学艺 

术不可能无动于衷,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将怎样演变现在断言也许为时尚早,但二者的重新 

定位是势在必行的。也许,精英们依旧崇高并孤独着,只是少了些图腾式的膜拜,大众们依 

旧通俗并狂欢着,只是多了些审美式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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