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默德:无趣的人与伟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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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著名犹太作家伯纳德·马拉默德(1914-1986)的生活过于索然无味,连他的出版商都认为不可能出传记。英国教授菲利普·戴维斯用30年写就马拉默德传记,打破了这一预言。

1914年,伯纳德·马拉默德出生于布鲁克林一个在乌克兰反犹大屠杀幸存家庭,母亲在他15岁那年死于精神病院。也许和家庭背景有关,伯纳德的作品经常关注那些生活在帝俄时代的犹太人的悲惨生活。、马拉默德以精通犹太语著称,他的文风颇受意第绪语口头文学的影响,语言简洁明快,文字幽默风趣,故事娓娓动听。身为美国笔会主席,伯纳德一生获奖无数,凭借短篇小说集《魔桶》(The Magic Barrel,1959 年)和小说《修配工》(The Fixer,1967 年)两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修配工》以20世纪初的俄国基辅为背景,以一桩真人真事为蓝本。主人公雅可夫为人正派,但总被命运捉弄,他没有孩子,老婆跟别人走了。他先当房屋修配工,后来又在一家砖厂干活,却无端遭人诬陷,说他杀死了一个孩子。在排犹主义的迫害下,他被说成是耍弄犹太巫术的“妖人”,被押往法院受审。

短篇小说家杰伊·坎特(Jay Cantor)是马拉默德于上世纪60年代中期在哈佛开授的写作班学生,他对伯纳德的描述十分生动:“伯纳德个子矮小,总是戴着顶灰布帽子,石墨色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他行事低调,显得有些拘谨。尽管他总是人群的中心,但无论他高不高兴,气氛总是不对劲,既忧郁又紧张,没人知道他会干吗,是走动、说话,还是径直离去。他看上去像是背着一本厚重的犹太法典。”

就连他的出版商都嘲笑他:“如果说索尔·贝娄是法国菜里娇小可爱的里脊肉卷的话,马拉默德就是美国碎牛肉汉堡包了。”然而2006年,马拉默德的女儿詹娜在父亲去世20周年之际出版了回忆录《我的父亲是一本书》。现在菲利普·戴维斯又经过30年潜心耕耘,写出了这本马拉默德传记。

戴维斯第一次在那个根深蒂固的刻板、怯弱、多疑的形象之外,展现出一个更立体的马拉默德。在得到意大利美女安·夏拉的芳心时,马拉默德说:“尽管我很爱你,也愿意更爱你,但我的大部分精力将会用在实现艺术理想上。”此后,尽管他们的夫妻关系维系终身,但在这段被马拉默德称为“神经兮兮的婚姻”中,他们彼此都并未保持忠诚。安后来对丈夫的“文学成就”评价不高:“他只能算是个不错的作家,却无法与福克纳或乔伊斯相提并论。”在得知马拉默德有外遇后,安质问:“您的时间宝贵,请问您倒是愿意牺牲哪部著作来陪伴新情人?”得到的答案是:“一部也不。”

叶芝说过:“关于完美,你只能在生活和艺术中二选一。生活中的缺憾成就艺术上的美。”而小心翼翼的伯纳德却更愿意每样都来个四分之一。他说道:“写作并不仅仅是写作本身,而是用一种神奇的视角去观看。人们说我把那些虚弱的懦夫描绘得性格丰满,对,因为那就是我自己的懦弱所在。”

文/乔伊斯·卡罗尔·欧茨, 编译/蔡宸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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