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鹿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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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ang

  早就耳闻了被称之为“民族灵魂的秘史”的《白鹿原》,前段日子终于有幸拜读了陈忠实先生的这部“死时可以当枕头”的大作。从《白鹿原》中看到了中国农村以家族为核心的社会形式和社会群体,它的特征,它的作用;看到了贴着宗族标签的社会的人,他的社会化的过程,他的生存状态。这一切令我慨叹,也令我恐怖。但是《白鹿原》留给我最深刻,最让我回味与思索的是笼罩在“白鹿原”上的神秘面纱。

  

  《白鹿原》深深扎根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向人们展示着民族的性格与灵魂。融入在小说中的浓厚的神秘气息极具我国民族文化的特征,是民族历史、民族文化、民族生活、民族性格中特有的。显示了东方文化特有的神秘感。

  

  神秘气息笼罩下的“白鹿原世界”

  

  作者置民间故事和历史事实于神话般的气氛之中,把现实与幻想,直描与隐喻,写实与夸张,严肃与嘲讽结合起来,使小说充满了神秘色彩。“白鹿原”好比是大千世界中风雨飘摇的一只小船,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何处,将飘向何方。“很古很古的时候(传说似乎都不注重年代的准确性),这原上出现过一只白色的鹿,白毛白腿白蹄,那鹿角更是莹亮剔透的白。白鹿跳跳蹦蹦像跑着又像飘着从东原向西原跑去,倏忽之间就消失了。庄稼汉们猛然发现白鹿飘过以后麦苗忽地蹿高了,黄不拉几的弱苗子变成黑油油的绿苗子,整个原上和河川里全是一色绿的麦苗。白鹿跑过以后,有人在田坎间发现了僵死的狼,奄奄一息的狐狸,阴沟湿地里死成一堆的癞蛤蟆,一切毒虫害兽全都悄然毙命了。更使人惊奇不已的是,有人突然发现瘫痪在炕的老娘正潇洒地捉着擀杖在案板上擀面片,半世瞎眼的老汉睁着光亮亮的眼睛端着筛子拣取麦子里混杂的沙粒,秃子老二的瘌痢头上长出了黑乌乌的头发,歪嘴斜眼的丑女儿变得鲜若桃花……这就是白鹿原。”白鹿的出现本来就是一种神秘,它出现后的一切变化更是神秘莫测,整整的第二章都是围绕着白鹿的神秘故事展开的,在种氛围笼罩下,白鹿原上的人对外界的各种消息,他们不懂也不想懂,他们只希望原上能再次出现白鹿,他们总是生活在神秘之中。

  

  神秘世界中的神秘人物

  

  在这神秘气息笼罩的白鹿原世界中,生活着一群有着神秘色彩的神秘人物。他们或体现着某种神秘的精神,或遭遇着某种神秘的命运。

  

  作为“仁义”的代表——白鹿村的族长白嘉轩,就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令他“最引以为豪的是他一生娶了七房女人”前六个好端端的女子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了,原上的人都认为他有克女人的命,都不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父亲——一个硬朗的庄稼汉秉德老汉去世了。可以说白嘉轩已经陷入了人生的低谷。然而,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白鹿精灵的藏身之地,千方百计换到手后,他就时来运转了,从此,娶妻生子,家业兴旺。他还以礼教仁义治家治族,他带领族人立乡约、修祠堂、建学堂、正民风、兴仁义,还出钱让自家长工的儿子黑娃读书识字,白鹿原成了远近闻名的“仁义白鹿村”。“仁义”自祖上流传至今,维系着白鹿原的沉浮,已成为他们的家风,他们的族风,他们的性格,族长白嘉轩则是“仁义”的人格体现,体现着这种精神,这种顺应天意和人欲的、天人和一的、千古流传的、生气勃勃的“白鹿精神”。

  

  白鹿原上最有神秘感、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毫无疑问是朱先生。他是儒学家,又是预言家,是圣人又是平常人,是白鹿精灵的化身,又是布衣素食的乡民。但是他“却被当作神在白鹿原上下神秘而又热烈地传诵着”。万里无云的时候,他穿着泥屐走过,村里人都笑他,可是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他随便说了一句“今年成豆”,那年却逢着干旱,偏豆子耐旱获得了丰收;他为白嘉轩解开雪地之迷,使白家获得白鹿庇护而命运转机;他只身一人却说服了两方军队放弃战争;当白家轩等人夜里都梦见白灵变成白鹿飘过叫他解梦时他又准确到知道白灵已经不在了;他早就料到将来会划定成分,让白嘉轩辞掉长工自耕其食;当他去世后,家人为他着装,他的小腿竟因儿媳为他穿上白线袜而微微弯曲;他对自己安葬的安排更是具有神秘性与预见性。他的墓穴用一块砖挡住,“文革”中当红卫兵扫“四旧”要掘朱先生的墓时,挖出那块砖正面刻的是“天作孽,尤可违”反面刻的是“人作孽,不可活”不禁令人震撼。当这位“白鹿原最好的先生”谢世那一刻,他的妻子白碧玉在夕阳闪耀中“忽然看见前院里腾起一只白鹿”——他的精神已经与白鹿融为一体,是白鹿精神的代言人,是我们民族文化所塑造的楷模。

  

  “白鹿精灵”是一个神灵之物。然而正是由白鹿精灵和她与白鹿原的种种传说让我们看到了我国社会数千年来沉淀而成的各种传统的思想。族长白嘉轩身上体现的“仁义”精神,朱先生淡薄名利的”天道“思想,而新思想文化下的白鹿精神则是通过白嘉轩的女儿白灵体现出来的。与白嘉轩,朱先生一样,作为白鹿精神的代表白灵短暂的一生也具有传奇的色彩,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她出生时“一只白百灵子正在庭院的梧桐树上叫着,尾巴一翘一翘的。”白灵者,白鹿精灵是也,她是白鹿精灵的直接化身。她长得美丽动人,纯洁可爱,拥有白鹿精灵的种种美德、正义。她与鹿兆海青梅竹马,最后却成了他的嫂子;她与兆海投硬币决定参加哪个党派,意外地她选择了国民党,后来却成为共产党的一份子;她接到党组织的任务——扮演假夫妻,而她的假丈夫竟是介绍自己入党的鹿兆鹏同志,他们成了真夫妻;她顺利地逃过了国民党的追捕,却冤死在共产党的肃反运动中;她被活埋的当天夜里,爱护她、关心她的父亲、婆、姑等都同时梦见了白鹿自原上飘来……

  

  《白鹿原》以神秘的气息作氛围,以神秘人物为主体,以神灵出没为贯穿,以民族文化为底蕴塑造了一个神秘的白鹿原世界,展示了一段神秘的民族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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