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鲁迅的《药》(韩军上课实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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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多少次与学生一起学习《药》,至少有五六次了。 过去讲《药》大都是老师主持课堂,老师提出问题,然后由学生参与讨论。尽管课堂也颇为热闹,学生参与也颇为踊跃,但是,我总觉得不过瘾。 此次又一次讲授《药》,面临新困难,有相当部分的学生,或者对鲁迅不感兴趣,或者对这篇《药》不感兴趣。 怎样才能让生活在现代北京城的学生的对《药》感兴趣?怎样才能充分调动学生参与的积极性,走老路肯定不行!我费了一番心思。 我做出一个决定。 一上课,我就宣布:“今天我们学习鲁迅的《药》,这篇文章由同学们自己学习。我只作为普通的一员参与大家的讨论。” 学生感到新奇。 我说:“这篇文章,我要说几句话, 第一,他写于1919年4月25日,发表于同年5月《新青年》,后来又收在《呐喊》文集中。 第二,它是以秋瑾的被杀为背景的。秋瑾死于1907年。大家先自己通读一遍课文。遇到不懂的字词,大家共同解决。” 于是响起了哗哗的翻书声。 之后出现一片静寂,学生读特别认真。看出来,学生热情特别高涨。 但静寂是短暂的,刚过一会儿,就有人提问题:“216页那个‘窸窸窣窣’现在不用了吧?怎么鲁迅净用冷僻字!”我答:“已经不属于常用字。”又有人问:“218页‘古□亭口’中那个大方框干嘛不直接写出来?”我故意说:“我也不知道,可以留下来作为问题,待会儿大家一起讨论。” 诸如此类的小问题,在学生自读过程中不时提出来。不知不觉,一节课过去了,不少同学已经读完了。还有少部分同学没有读完。 但时间有限,课上的阅读,只能安排一节课。 我要求同学们课下去阅读。 接着,我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你认为鲁迅写这篇文章,主要目的是揭示什么?第二,你觉得,这篇小说中,哪些细节、哪些特点、哪些用词、哪些笔法、哪些安排,终归是哪些细小的方面,特别有意思,特别耐人寻味?” 关于题旨的讨论 接下来,已经是另外一天的语文课了。这是两节连堂课。 我首先发言: “大家通过阅读这篇小说,觉得这是一幕悲剧,还是喜剧?”本来我想问:“鲁迅的主要的目的是想揭示什么?”但是,我觉得,那样问,似乎太直奔主题,学生也不容易理解和把握,所以,我就从悲剧、喜剧的角度去发问。 学生答:“自然是悲剧。” “是谁的悲剧呢?”我追问。 一同学说:“是华老栓这样的人的。” 又一同学补充:“华老栓这样的群众太愚昧、麻木。” 我接话说:“哦,是愚昧、麻木者的悲剧。” 又一同学说:“我记得,应当是,揭出病苦,引起疗救者的注意。” 我说:“你大概读过与鲁迅有关的书吧?” 她点点头,又补充说:“初中学《孔乙已》的时候,老师这样讲过,鲁迅的大部分小说大体都能如此去理解。” 我说:“你说的对,而且本篇就可如此解读。” 又一个同学说:“我看,也是揭示夏瑜这样的革命者的悲剧。” 我提示他:“具体说。” “夏瑜是为了解救华老栓这样的下层群众而死的,可是他们却把他的血给吃了。” 我故意说:“这不正是‘得其所哉’吗?夏瑜革命,是为了华老栓这样的群众,而群众吃了他的血治病,他的血不恰好为人民而流吗?夏瑜应当高兴才对,怎么能是夏瑜的悲剧呢?” 学生答:“不能那样理解,夏瑜流血并不是为了让华老栓去吃他的血,而是为了推翻一个旧制度,建设一个新国家,让华老栓们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他们去吃他的血。” 我说:“你认为,华老栓知道夏瑜的血是为他们而流的吗?知道夏瑜们革命的这种意义吗?” 学生说:“当然不知道。因为华老栓不知道,所以他才让儿子吃夏瑜的血。” 我又问:“大胆想像一下,如果夏瑜地下有知、地下有灵,知道华老栓们把他的血吃了,高兴不高兴?”我仍然追问刚才的话头。 学生说:“当然不高兴。” 我又说:“吃了革命者的血后,病治好吗?” 学生答:“没有。” 我再问:“夏瑜建设新国家、建设民主社会的革命目的实现了吗?” 学生:“也没有。” 我追问:“原因是什么呢?” 学生:“大概也因为群众不了解他们,没有让群众一同参与。” 我说:“所以,请一个同学总结一下,这小说总体上写的哪两种人的悲剧。” 一学生说:“首先是夏瑜这样的革命者、先驱者的悲剧。(我插话:“是先驱者的悲剧。”)同时又是华老栓们的悲剧。(我插话:“是麻木者的悲剧。”)是双重悲剧。(我插话:“非常好!”)夏瑜们没有启发群众参与,导致革命没有真正成功,是悲剧。华老栓等愚昧麻木的群众却却吃了革命者的血,不知道革命者的血为他们而流,又是悲剧。” 我又接话总结:“他总结得非常精彩。我可以换句话说,‘先驱者’是醒着的人,‘麻木者’是睡着的人,所以,这是醒着和睡着的双重悲剧。此情此景,可以说是‘国家疾未治,群众病未医’。这就是鲁迅笔下当时中国的现实。”我把“醒者悲剧,睡者悲剧,国疾未治,众疾未医,双重悲剧”板书在黑板上。 上面,实际是对作品主旨的讨论。 讨论到如此地步,我已经基本满意。 接着,我要求学生找出本文中“耐人寻味”的“地方”,并说说究竟如何“耐人寻味”。 学生们一时议论纷纷,踊跃异常,差不多都举了手。 学生们首先报题目。我在黑板上一一记录,积累下来,大体有下面几个: 1、题目“药”的涵义;2、动词的运用;3、颜色词的运用;4、几个道具的涵义;5、华老栓的不答语;6、环境描写;7、人名的意义。 接下来的时间实际就划分成了一个个小单元。 关于动词的运用的讨论 先发动全班一同来找“耐人寻味”的动词,并且都能够说出“耐人寻味”来。 第一部分中,有四个地方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并展开讨论: 1、“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学生们都能认为,两个“掏”字,实际写华家钱少而珍贵,那些钱可都是他们的辛苦劳动所得,得来不易,所以藏得非常隐蔽。 2、“老栓接了,抖抖地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按”,“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经过讨论,学生们都觉得,“抖抖地装”“按一按”,写华老栓万分在意钱、珍惜钱,精心装好、藏好,万千小心,怕丢了;一旦丢了,那么,人血馒头就买不来,小栓的病就没有治了。所以,华老栓珍惜钱,实际上,也是珍惜儿子的命,正如一位学生精练概括的,“此时钱就是儿子的命”。 3、“老栓倒觉得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 我特别提醒学生钻研,为什么华老栓竟如此兴奋。 我开玩笑说,“这里华老栓好像吃了兴奋剂,”学生哄堂大笑,我说,“当然仅仅是比方,同学们想想,华老栓的‘兴奋剂’是什么?” 学生们都抓住了“觉得爽快”“变了少年”“跨步格外高远确实把”等等语词。 学生说:“因为药能够给他儿子的生命注入生机和活力,当然也就给华老栓的生命注入了活力。” 有学生说:“华老栓目光中,看到了儿子康复的希望,看到了华小栓健康走下床,成为一个健壮的青年,而且娶了妻,生了子,华老栓爷爷。” 学生们都会意地笑,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也给予表扬。 我进一步启发诱导:“大家想没想过,鲁迅写华老栓如此高兴,为什么不放在取药回来的路上写,却放在取药之前的路上写?按道理,放在华老栓取了人血馒头回来的路上比较合适。大家设想一下,取药回来,华老栓小心翼翼的捧着人血馒头,边走边想,浮想联翩,越走越高兴。” 我一提出问题,一下有点冷场。学生们都在思索。 我先提醒学生翻书找到华老栓回来时候,鲁迅是描写华老栓的段落。 学生很快找到了: 原文是这样写的: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的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的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有学生说:“把前面取药路上的描写放在这个地方,未尝不可。” 有学生说:“放在这里,肯定不行,像前面华老栓‘跨步格外高远’,那还不把人血馒头给丢了!”显然,这个学生读得仔细。 有学生继续补充:“前面重点华老栓的兴奋,因为他觉得特别新鲜,因而也激动;而后面重点表现华老栓的小心翼翼,当然他也激动,但是他主要是紧张,害怕把人血馒头弄丢。所以不能把兴奋时的激动‘跨步格外高远’等等的描写放在这里。” 我补充:“兜里装着钱可以高视阔步起来,钱不至于丢,捧着人血馒头高视阔步,那人血馒头就成了泥土馒头了。概括说,前面是取药路上单纯高兴,后面是取药回来因为过度高兴而紧张。” 有学生又有新发现:“我觉得,作者在华老栓回去的路上,写‘在他面前,呈现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了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好像有什么暗示意义。” “什么暗示意义?请你说说看。”我以为他要说“古□亭口”暗示着这是秋瑾被杀的地方。 学生却回答说:“我觉得,到了家,却出现刑场上黯淡的金字,‘刑场’和‘黯淡’就暗示着华老栓的药必定没法治小栓的病,小栓必死无疑。” 我觉得学生说的有道理,出乎我意料,就给予他肯定。 接下来讨论刽子手一段动词:“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学生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抢、扯、裹、塞、捏、转、哼”8个动词,,学生们一致认为鲁迅一连8个动词的运用,写出了“黑的人”的凶残、贪婪、暴虐、粗野,写出了刽子手的特点。 第三部分中,注意讨论了以下几个地方。 “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了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学生找出“闯、披、散、捆、嚷”5个动词,我让学生换换其他的动词,学生把“闯”换成“走”,把“披”换成“穿”,把“散”换成“系”,把“捆”换成“扎”,把“嚷”换成“说”,显然都不如原词有那么强烈的效果。原词写出了康大叔的蛮横、粗野、无礼。 关于刽子手与康大叔的讨论 在同学们没有多少疑问的时候,我问: “大家仔细看看,进来的人是谁呢?是第一部分‘买药’中的刽子手吗?” 同学们仔细看着。这一看,还真的发现了问题。许多同学都觉得“康大叔”本不是第一部分的刽子手,当然也有不少同学觉得“康大叔”就是刽子手,即第一部分的“黑衣人”。 我提醒同学们:“无论你觉得康大叔是刽子手,还是觉得康大叔不是刽子手,都要提出理由来。” 于是两派纷纷找出根据来了。 首先认定康大叔与刽子手是一人的同学,找出了理由。他们的理由有三点: 第一, 两人都跟刑场相关联。 第二, 两人说话及行事都非常粗野、凶狠,可以从描写两人的一系列动词上及说话方式上看出。 第三, 两人都涉及“黑色”。“黑的人”就正是以衣服是黑色有,而康大叔则是“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钮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 而判断康大叔与刽子手并非一人的同学,也同样举出了理由: 第一,如果是一人,那么,在刑场上“康大叔”与华老栓交易时,应当相认,康大叔应当能喊老栓的名字,像后来在茶馆喊“老栓”“栓叔”一样。 第二,如果是一人,刑场上的康大叔也应当像后来在茶馆里那样“虚情假意”,那样“热烙”。可是刑场上交易却如同陌路人,根本不相识。交给华老栓馒头,收取华老栓的钱时,都非常野蛮、近乎凶残。可是后来的“康大叔”却明显有些“热情”,有些“人情味”。 第三,刽子手明明收了华老栓的洋钱,可是后来康大叔在茶馆里却不承认,他当着那么多人居然对华老栓说“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 提到这一条论据时,不同意把二人区分开的同学立即反驳说,可能是康大叔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避讳收了华老栓的钱,因为收钱是犯王法的。而同意把康大叔与刽子手判定为两个人的同学,回应说,从后来康大叔在茶馆里的表现看,康大叔是一个咋咋呼呼爱吹牛的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自己透露给华老栓消息,走漏消息也是犯王法的,他能够承认透露消息,那么,他也应当不会避讳收了华老栓的钱。 双方都提出了非常充分的理由,课堂上出现了非常热烈的争论场面。开始时,主张区分康大叔与黑衣人属于少数派,而渐渐,他们人数多起来。我对主张区分的同学,表示鼓励,我说,包括我们的教参都说两人是一人,当前学术界大多数人也主张二人合一,而你们却主张分开,论据也充分,应当鼓励。 学生询问我的意见,我说,从理由的充分性上看,我当然同意主张把二者区分的意见。 另外几个细节的讨论 第三部分,“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学生们都觉得,这里,“手恭恭敬敬的垂着”“送茶碗茶叶”“加橄榄”,还有两个“笑嘻嘻”,都写出了华老栓夫妇对康大叔的发自内心的感激、尊敬,要讨好他。 第四部分,“华大妈……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座坟前,放下了篮子。” 学生们觉得,这里,“踌躇”“现出羞愧的颜色”“硬着头皮”都写出华大妈特定的心理:儿子谋反,被杀,妈妈觉得无颜面对外人。 颜色词语运用的讨论 第一部分中,“乌蓝的天”的秋夜,而茶馆里弥漫着“青白的光”,大街“黑沉沉的”,路是“灰白的”,兵丁“衣服前后一个大白圆圈”“号衣上暗红色的镶边”,刽子手“浑身黑色”,“‘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学生们把这一系列颜色词语联系起来,觉得,整个是一派肃杀、阴冷、阴森的“杀人”气氛,所有这些颜色词语,都透露出这样一种气氛。 第三部分,华老栓“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华大妈也“黑着眼眶”,这两个“黑”字写出了华老栓夫妇这样的下层劳动者的愁苦。 第四部分,华大妈半年后,头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这种“白”是失去儿子后内心痛苦折磨的;坟地里,夏四奶奶“半白的头发”“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这里同样也是写出了“失子”后内心痛苦的折磨。 以上,无论“白”,还是“黑”,都是一种痛苦、凄凉的象征。 而写刽子手和康大叔,却也用黑色。“浑身黑色”“披一件玄色布衫”“玄色腰带”,这里的黑色,除了带有一种粗野、蛮横的意味,其实黑色已经与黑暗社会融为一体了。 “红眼睛阿义”“花白胡子”人名用颜色,也有讲究。“红眼睛”让人们联想到贪婪的吃人的疯狗;“花白胡子”让人想到又老又朽,忠君卫道。 环境描写的讨论 小说开头,“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学生们都能感受到明显的意义,没有月亮,太阳又没有升起的时刻,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暗示当时的社会就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社会正处于最黑暗的时期,社会中的大多数群众都处于一种麻木、蒙昧的状态。 我接着问:“你能够从此处读出‘秋瑾’二字和‘秋瑾被杀’吗?” 学生还真的恍然大悟:“‘秋’似乎指姓,‘月亮’如玉盘,似乎指‘瑾’。而‘月亮下去了’就是指秋瑾被杀了。” 第四部分,“西关外*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边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死去的人,都是被封建统治阶级用硬刀子和软刀子杀死的人,夏瑜是被硬刀子杀死的,小栓是被软刀子杀死的。是他们的死,造就了阔人们的“幸福生活”,所以像“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 有的同学,能够从这里的景物描写中看出社会象征意义来:“这里似春而非春,似春却仍寒。这里已经有了春意了,像出现了‘夏瑜’这样的革命者,如新芽刚抽动,就是这个社会由严冬向春天转折的标志。但是春天毕竟是早春,仍然分外寒冷。” 学生看出这些,我真的佩服他们的“毒眼”或者叫做“慧眼”。 写“坟上花环”,“花不很多,……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其中也有暗含的深意,花如星火,虽然少,然而仍然有生命力,让人们读了之后不致于觉得惨淡、悲凉、无望,仍然觉得有希望,有憧憬。 最后,“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注意“发抖的声音”,它指的什么声音?可以理解是枯草的声音。 但,有学生说,我们读小说到结尾,应当理解,这里实际上是“夏瑜们”的一声微弱的呐喊,饱蘸血泪,不强壮,但是却已经有了声响,尽管不能起到唤醒国民的作用。 几个道具的讨论 道具往往被同学们忽略。 我提醒同学们把课文中的涉及到的道具全部一一找出来。 第一部分,“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 第二部分,①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 ②“满幅补钉的夹被”。 第三部分,①“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 ②华大妈给康大叔加了一个“橄榄”。 以上五个道具,实际都是“无声的意义符号”。 我问: “为什么华老栓家,灯盏遍身油腻,好像长时间没有擦,而茶桌却滑溜溜的发光?” 学生发觉,那灯盏是他们卧室的,也就是他们睡觉休息的内室;而茶桌是摆在外面的大厅里,是他们做买卖用的,是他们的劳动工具。灯盏只是自己用的,他们整日操劳,没有多少闲暇,所以他们也就不去料理、擦洗。而作为“劳动工具”的“茶桌”,则必须擦洗得干干净净,招徕客人,如果脏乎乎,就影响到生意了。 “大铜壶”也是他们的经济来源,大铜壶也肯定是干干净净的,锃亮的,尽管作者没有具体描写大铜壶的形象。 而“满幅补钉的夹被”,则是华家贫穷生活的一个缩影。 同学们都觉得这个“橄榄”比较妙,华大妈给康大叔加了一个橄榄,就把华家对康大叔的感激之情流露地非常真切。 题目“药”的涵义的讨论 学生们认为,“药”这个题目大概有三方面的涵义,既有实指,又有虚指。实指就是作品中的人血馒头,虚指是,鲁迅希望通过本篇小说能够提醒人们尤其革命者,注意寻找一付良药,来疗救麻木者、愚昧者的药方。同时,“药”本身又是联结情节的关键,第一部分是买“药”,第二部分是煮“药”,第三部分是谈“药”,最后“药”无效而终结。 关于华老栓的简答语与不答语 华老栓全文的语言描写极少,他是一个特别“吝惜语言”的人。 我让同学们给华老栓的语言计数。 “唔,……你给我罢”,这是开头临去买人血馒头时,跟华大妈要钱,只说了4个字。说的最多的,是临去买药时对头儿子小栓说的。他“低低地”对小栓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可以看出,老栓对儿子的特别在意,嘱咐的话也特别多,一下说了15个字。 买药回来的路上,有人问“这是给谁治病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不答应,“他的精神只在一个包上”。这是华老栓的不答语。表明华老栓一门心思在人血馒头上,如文中所写,他拿着人血馒头,就如同“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 在烤制人血馒头时,回答只有两个字。华大妈问“得了吗”,华老栓答“得了”,表明老栓仍然一门心思在人血馒头上面。 当有人进店时,闻到香味,就问“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这又是华老栓的不答语。 当康大叔表白自己信息灵通时,“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依然不答,但是看出,他心里非常高兴且充满了感激。 姓名的意义 让学生把全文的人名都一一找出来。 夏瑜、华老栓、康大叔、红眼睛阿义。 当然,在老师提示下,学生很容易看出“夏瑜”与“秋瑾”名字的对应关系。 我问的另外的:“为什么取姓为‘华’与‘夏’?” 学生看出特指“华夏民族”,一方面是华夏民族有为正义为民族而赴汤蹈火的人,一方面是华夏民族有蒙昧不觉醒的人。 “‘栓’字能让人想到什么?” 学生一下想到了“栓塞不能”“血栓”等。 “康大叔”与“阿义”的取名,是反其意,本来“康大叔”是最不健康的人,鲁迅却让他姓“康”;阿义是最无情无义的人,鲁迅却让他叫作阿“义”。 深层的悲凉在哪里? 在全文的学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抛出了一个稍微深层的问题。 “大家考虑一下,除了开始时,我们讨论的‘麻木者的悲剧’与‘先驱者的悲剧’之外,本文更深层的悲凉在哪里?” 学生一时听不明白。 我解释说:“本文当然是前面所说的两种意义的悲剧,可是要大家深入思考一下,当我们听到夏瑜在牢里喊‘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说阿义‘可怜’的时候,你们什么感觉什么滋味?” 学生答:“口号太远、太高、太脱离实际。” “太冒!” 我问:“口号太高、太远、太冒、太脱离实际,群众认为他怎样?” 学生答:“群众自然认为他疯了,自然认为他神经有问题。” “你们认为,夏瑜们,怎样才能不脱离实际,怎样才能让群众觉得他们不疯,神经还正常呢?――当然前提是,夏瑜们不能丢失自己的先驱者的信念。” 学生答:“替华老栓们解决现实问题。” “解决什么现实问题?” 学生答:“贫穷、疾病。” “好,咱们设想一下,假如,夏瑜们能够有财力、有精力真的帮助他们解决了他们的贫穷、疾病,那么,华老栓们是不是就对夏瑜们感兴趣?是不是就不去吃夏瑜们的血了?” 学生深思后,答:“当然不去了。” 我补充说: “华老栓们也许对夏瑜们感兴趣了,老栓们富裕了、健壮了,可能不去吃或者不需要去吃夏瑜们的血了。但是,他们仍然可能去当‘盲众’‘盲从者’,去当‘炮灰’,去喊各种他们自己不理解的‘口号’。这就是鲁迅心目中的中国民众的本相。” 我继续追问:“在本篇中,鲁迅对夏瑜们是怎样的态度?是不是在讴歌并赞扬他们?” 学生答:“有批评的意思。” 我说:“鲁迅对他们是抱有敬意的,但是对他们的过于‘高蹈’的‘革命’却不是完全赞同的。鲁迅觉得,夏瑜们作为‘中国的医生’,疗救中国的病症,没有对症下药。反而让病人把医生的血给吃了。华老栓们吃了‘中国医生’的血,就成了对夏瑜们的一个‘讽刺’。相对来说,鲁迅更高明,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这种悲剧、悲凉所在,所以,他写作本篇,就如同给夏瑜们开出了一张‘药方’。” 学生听懂了,频频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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