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禄式的教育局长——胡昭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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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报     2000-12-30     记者 胡宏文 李让恒 

 

      通往湖南桂东的盘山公路上,一辆救护车在蒙蒙的夜色中缓缓地移动着。车内躺着52岁的桂东县教育局局长胡昭程。一个多月前,他还奔波于桂东的山山岭岭,现在却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在长沙,湘雅医院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诊断结果——肝癌晚期是那样无情。2000年12月15日,救护车载着他对家乡的满腔眷恋,跋涉14个小时,终于到达湖南省最南边的一个县——桂东。 

      胡昭程回县,家属和同事们都没有张扬,甚至尽量保密。但是,关注胡昭程的人毕竟太多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赶到县医院来看望他。更多的人在忧心忡忡地谈论这位“大好人”、“大功臣”、“为桂东教育鞠躬尽瘁”的胡局长……胡昭程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能牵动那么多普通群众的心? 

      郴州市教委党组书记王发堂不假思索地说:“他是我们教育系统的焦裕禄。” 

    “我的最大心愿就是甩掉桂东的穷帽子” 

      桂东地处湘粤赣边,是国务院认定的多灾贫困县,1999年人均收入只有903元。 

      郴州流传一句俗语:“想不通,去桂东。”哪位干部要是闹情绪,只要到桂东工作一年半载,体验一下桂东人的艰苦,就会觉得自己原来的处境相当不错,心理也就平衡了。 

      土生土长的胡昭程,在桂东一干30多年。当县教育局局长,主持全县教育工作也已达10年之久。 

      桂东的穷,根子在教育。而教育落后的原因首当其冲的是基础设施条件差,学校布局过于分散。 

      于是胡昭程提出,调整学校布局,将全县203所学校调整为107所。 

      “盘子”定了,胡昭程的两条腿却从此不再轻松,因为这107所学校要全部按一流标准建设。首先定点必须合理,就像当年焦裕禄考察兰考的沙丘一样,胡昭程开始成天在桂东翻山越岭,山里山外转来转去,胡昭程随身还带着三件“宝”:图纸、卷尺、指南针。 

      要在荒凉的石头山上诞生设计图纸,再把图纸变成现实,胡昭程要跑多少路,流多少汗,求多少人,挨多少饿,掉多少肉,根本没办法算得清。那次到黄洞考察,胡昭程一天走了40公里山路。他不愿麻烦别人做饭,就在一家小店里买了一包饼干,吃几块饼干又俯在山溪里喝一口水,终于熬过一天。这样的日子一多,渐渐磨出了胃病。1993年3月,他患胃病住院,仍然在病房里主持召开局长办公会,研究布局调整。床头挂着三瓶药水,胡昭程一边打吊针,一边布置工作。整个房间静极了,只有胡昭程艰难的说话声。他讲着讲着,豆大的汗珠悄悄地渗满了瘦骨突兀的额头。突然,他忍不住猛一张口,一大口鲜血喷在被子上…… 

      最近,人们打开胡昭程的办公桌,里面放着他33本工作笔记。这33本笔记是1994年以来用过的,每年平均约5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他的辛勤劳作。全县已经整体搬迁的63所学校,每所学校如何选址、设计,如何筹措资金,如何放线施工,如何监督质量,他都留下了记录。县一中的搬迁重建,是调整布局中最大的动作,从1996年4月4日确定重建方案到当年7月11日正式放线奠基的3个月中,他参加方方面面协调会23次,终于使城关镇政府、城关镇财政所、城关预制板场、城关中学、电大工作站、东风2队等6个单位顺利搬迁,征地80余亩,并筹措了启动资金400多万元,使这一工程顺利施工。 

      但是人们还清楚地记得,胡昭程为一中搬迁劳累过度,曾昏倒在现场。这类情节在笔记中当然只字未提。 

      现在,桂东的学校面貌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布局调整后新建的63所学校,每所校园都是规规整整,刷白刷白的楼房被周围黑矮黑矮的土砖民房衬托成一道道景观,更有那电脑室、语音室、图书室、仪器室、实验室……给这闭塞的山区带来了现代化的气息。 

      1998年暑期,胡昭程在全县教育行政干部学习班上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办好教育,甩掉桂东的贫困帽子。” 

    “要让群众真心支持教育,首先要使大家信得过我这个教育局长” 

      为什么桂东会有这个局面?我们从胡昭程的一些琐碎“小事”中,或许可以悟出一点答案。县一中实验室主任郭立中讲了这样一件事。1997年7月,桂东新建一中要花几十万元购瓷砖。胡昭程说,几十万元不是小数,切莫上当受骗。 

      说过之后,他还是放心不下,便亲自带队到广东佛山选购。清早8点,他们一行3人到了一家大公司,看好了样品,谈好价格以后就要装货了,胡昭程却说:“装货可以,我要一箱箱进行质检后再装。”老板以为胡昭程只是说说而已,便回答说:“随你怎么验,我的货箱箱都过得硬。”胡昭程呢,也真的一箱箱拆开检查。 

      这天一共要装3车,共500万片瓷砖。一箱一箱开了又看,看了又装,两个小时过去了,半车还没装好。老板发脾气了:“不卖了,不卖了,我做了十几年生意,还从没见过这样验货的。” 

      胡昭程一边不紧不慢地和同去的两位同志一起继续一箱箱开拆,一边回答说:“你刚才不是答应过随我怎么验吗?”老板没办法,只好随胡昭程的便。直到中午12点,才装完一车。同去的两位同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胡局长,这要搞到什么时候,下午改为抽查算了吧!”胡昭程说:“出了钱要看货,我们又没输什么理,不一箱箱地验,我怕保证不了质量。” 

      这天,他们连续干了12个小时,直到晚上8点才装完车。他们也确实查出了次品。有些瓷砖虽然可用,但并未达到样品的标准,胡昭程向老板提出来,老板说:“好好好,少收5000块钱。”胡昭程喜不自禁,忙这一天值得,既节约了5000块钱,又保证了500万片瓷砖的质量。 

      现在搞建筑,开支中都有“管理费”这个名目。什么叫“管理费”?当然有确确实实管理方面的开支,但是一些吃的、喝的、不好说的开支往往也在“管理费”的名目下“处理”了。于是“管理费”占工程总造价10%已属“正常现象”,甚至高达20%、30%的也不奇怪。但桂东一中从整个校园“三通一平”,到1万多平方米的主楼以及其他配套工程,总造价1000多万元,而管理费只占总造价的0.6%,上级审计部门审计后,认为这是一个奇迹。 

      这类奇迹当然不是胡昭程一个人所能创造的,但胡昭程要起带头作用。他认为,教育局长是全县教育形象的活广告。群众信得过教育局长,也就信得过整个教育局;信得过教育局,就必然理解支持教育事业。 

      根据教育局的规定,全县无论哪个乡镇建校,都有一个账务公布,上面拨了多少钱,群众集资多少钱,怎么用的,谁经手的,一项一项,清清楚楚,谁有疑问都可以提。 

      胡昭程当局长,坐车当然不成问题。但他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公车来办私事。有几次因私事用车,他都按规定交了费,至今财会室还存着他的交款单。 

      胡昭程并不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也很注意礼貌待客。但他清楚,要靠“物质刺激”来“攻关”,贫困的桂东是没有“竞争力”的。金钱买不到的赤诚之心才是胡昭程的优势。 

      香港“苗圃行动”原来并未将桂东县列为援助对象。1994年6月29日,胡昭程了解到这个信息后,就下决心争取这个项目。当有一次香港“苗圃行动”的蔡先生、陈小姐到另一个县实施行动项目时,胡昭程专程去介绍了桂东县情况。胡昭程讲情况清清楚楚,尤其对一些贫困村了如指掌,忧民之心让人触手可掬。“我们是冲着贫困的老百姓来的,不是冲着吃吃喝喝来的,把钱交给那些成天吃吃喝喝的人,我们还不放心。”蔡先生、陈小姐后来说,“第一次交谈后就让我们信任、让我们决心实施援助的就是湖南省桂东县的胡昭程,实践证明,桂东县项目实施是很成功的。” 

    “面对全县两千教师,我掏不出多少钱,但可以掏出一颗心” 

      1997年农历腊月二十九,下着鹅毛大雪。 

      所有的人,都在冒雪往家里赶,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谁不想团团圆圆吃餐年饭啊。胡昭程却坐着汽车颠颠簸簸朝大山奔去。他要去的地方叫彩洞,在青山乡,离县城90公里,是全县最偏远、也是地势最高的一个村。彩洞村小学只有一位教师,叫郭大荣。一家人在山上过年,怪冷清的,我能看他一面,和他拉几句家常,也许他的感觉会好些,胡昭程想。 

      当汽车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走了80公里后,前面路基塌方。中途被他邀上车的青山乡学区主任钟治民一看:“哎呀胡局长,车过不去了,走路还有10公里,去还是不去?”   “去,又不是头一回走路!”他和钟治民下车,迈开双脚就登山。

     

      郭大荣见到胡局长,先是一惊,接着紧紧抓住胡昭程的手:“胡局长,你怎么来啦!” 

      “年货够了吧!”胡昭程亲热地询问。 

      “够了够了。”郭大荣极不自然地回答。 

      郭大荣这句“假”话,当然瞒不过胡昭程。郭大荣经济相当困难,胡昭程心中有数。房里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年货就是几块猪肉,其他如糖果、饼干、瓜子之类的过年必备食品都还没买,这些胡昭程也看在眼里。但他也不说破,而是就着郭大荣的话头说:“够了就好!够了就好!”边说边掏自己的钱包,“我这里一点心意……一百……一百四,给小孩买点过年礼物,也祝你全家四季如意!” 

      “四季如意”是临时“抓”来的,因为他身上仅有这140元钱了。 

      “郭老师经济困难,你们研究困难补助费时,不要忘记了他!”胡昭程向钟治民低声嘱咐。“记得记得。”   “你这里有4名学生不想读书了?”胡昭程又询问郭大荣。  “是啊,胡局长怎么知道?”就连一旁的钟治民也惊叹胡昭程如此深入。  “防止学生辍学是一件大事啊,我当局长的岂能不管?我今天来,也要协助你做做劝学工作啊!”胡昭程既是调侃,又很真诚。 

      胡昭程常对老师说:“论岗位我是局长,论感情我们是兄弟。”他这不是讲客套话。2000年9月的一个下午,胡昭程在全溪乡检查工作。从来不愿麻烦别人的他,却突然来到全溪小学,说要留下来吃晚饭。 

      老师们喜出望外,把能够拿得出来的菜都端上桌。  “胡局长,吃得好吗?”   “我吃起来好,你们吃起来就不好。” 

      老师们疑惑不解,胡昭程则解释说:“你看,满桌子全是干菜、咸菜,我从县城来的,吃这些菜可以换换口味,你们呢,天天吃这些,不行呃!” 

      原来胡昭程吃饭是假,了解老师们的生活情况是真。通过这餐饭,他不仅了解到老师们难得吃上蔬菜,而且看到他们要一桶一桶从井里打水,电灯也是忽明忽暗——电压不稳。 

      饭后,他请来村里干部,商量安排一块菜地给教师种菜,并装上抽水机和水管,让老师们吃上自来水。“我也是当老师的,我知道当老师很辛苦。但是我们县里还很穷,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艰难。面对一两千老师,我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改善大家的福利待遇。但我的心,大家是知道的。”胡昭程经常向老师们解释。 

    “有的人一掌权,全家享福,胡局长是一人当官,全家从严” 

      张彩云从1978年与胡昭程结婚后,便到城关小学任教。胡昭程走上领导岗位后,“盯”得最牢的便是妻子,宁肯让她受委屈,也不能给人留下“夫荣妻贵”的印象,弄得张彩云一天到晚如履薄冰。连城关小学的副校长钟晓华也说:“张老师跟着当局长的丈夫,福没多享,苦没少吃。” 

      他和彩云最大的心病,是有一个弱智的儿子,吃喝拉撒全要照顾。他父母都已80多岁。张彩云本来就有病,既要坚持上班,又要督促女儿的学习,还要照顾弱智的儿子,料理昭程父母的生活。还有,张彩云和胡昭程结婚以来,经济上一直很拮据。1998年县教育局集资建房,每户要交3万多元,胡昭程只拿得出3000元,只好由教育局一位同志作保,向银行贷款,至今仍有1万多元贷款没还清。而彩云呢,看到丈夫太累时还要想方设法弄几个好菜,有了困难独自承受也不告诉胡昭程,免得分散他的精力,影响他的工作……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妻子,一生中向胡昭程只提过一个要求,胡昭程竟没有答应。这个要求就是调换一下工作岗位。 

      1987年,张彩云患病住院3个多月。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医生建议她改行。胡昭程没有同意。后来胡昭程当了局长,张彩云更加劳累,旧病复发,住进医院。医生再次告诫张彩云换个岗位。 

      这次张彩云动心了:“昭程,给我换个工作吧,我太累,换个轻松点的岗位,也好照顾家里,更好地支持你的工作。”   “彩云,不是我不体贴你。我当局长,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知情的了解你的困难,不知情的以为我在以权谋私。”不过,这次胡昭程拿出了一些照顾张彩云的实际行动:将自己的父母送回家乡寒口,请个保姆照顾,以此减轻彩云的负担。 

      “有的人一掌权,全家享福。胡局长是一人当官,全家从严。”桂东很多教师都这么说。 

    “昭程,你为教育付出生命,我为你付出感情,无怨无悔” 

      过去胡昭程虽然瘦削,但精力相当充沛。2000年下半年,人们发现他常常疲惫,食欲也不好。有人劝他到医院检查一下,他只当是工作劳累没有在意。 

      后来,他感到肝部疼痛,觉得不对劲,终于动了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念头。今年9月27日,他在长沙湘雅医院作了检查。 

      结论出来了:肝癌晚期,弥漫型。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他首先想到了妻子张彩云。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需要妻子在身边。原来只顾工作,很少想家。现在走到生命的尽头,忽然感到夫妻相守的时光是那样宝贵。 

      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彩云。这个结论太残酷了,早一天知道就早一天痛苦。他以前欠妻子太多太多,现在惟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延缓她的精神痛苦。 

      9月29日,他住进了医院。但是他的工作神经并没有松弛。10月5日至10日,他带着桂东县教育工作情况汇报、县定点初中建设情况以及布点建设情况等报告,先后找省教育厅领导以及有关5个处室汇报工作,争取支持。这时谁能想到,在他坦然的表情后面隐藏着即将离别人生的痛苦。 

      此时他还忘不了一件事:郴州市第六届中小学生运动会将在桂东召开。 

      住院费太贵了。10月15日他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说回家治疗。他没有回家,而是躲在郴州妻姐家疗养。为了不惊动亲朋好友,他要求教育局机关严格保密。11月2日,郴州市第六届中小学生运动会团体操彩排在桂东一中田径场举行,胡昭程竟出现在观摩的人群中间,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打着伞,静静地观望着…… 

      不知情的人绝不会想到,这是他最后一个现场工作镜头。11月5日,他再次住进长沙湘雅医院,再也没能回到工作岗位,没能回到师生中间。 

      当胡昭程再一次大吐血,进入昏迷状态,极度危险时,组织上和医院将胡昭程的病情告诉了张彩云,张彩云当即昏了过去。当她醒来时,她立即找组织和医院,要求尽一切办法抢救。他们没有值钱的家产,只有那套贷款集资得来的房子。张彩云哭着说:“我的房子不要了,卖掉它,要救昭程。” 

      但当她出现在胡昭程的病床前时,又得强装笑容。她以为胡昭程不知实情,总是安慰他:“医生刚才又说,胃病没有生命危险,你切莫胡思乱想。” 

      胡昭程点点头:是的是的。两行泪珠慢慢地滑向枕边…… 

      他渴望生命,他才52岁。他还没来得及考虑退休以后如何过几年清闲日子,他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他还有一个弱智的儿子,交给彩云一个人怎么办? 

      领导来了,朋友来了,同志们来了。省长助理许云昭两次到医院看望他。省教育厅厅长蒋作斌、副厅长申纪云来到床前问寒问暖。教育部副部长周远清曾亲自出面帮他联系湘雅医院治疗,现在又几次打来电话问候。各方面的人陆陆续续来看望他。开始他还能强打精神说一两句话,后来他只能静静地躺着,用一双眼神来表示对同志们的感谢,对生命的渴求。 

      每个人都盼望奇迹,但奇迹始终未能出现。12月15日,一辆救护车缓缓地将他送回桂东,每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样的结局。12月16日,“素质教育三湘行”采访团15位记者在桂东采访,胡昭程的事迹撞击着他们感情的闸门。他们专程到桂东医院看望昭程,他们想听听彩云的倾诉。 

      此时的张彩云,只知道擦着那红肿的双眼,不停地抽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老师,你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你能写下来吗?”有记者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张彩云接过笔,含着眼泪,颤抖地在记者采访本上写道:“昭程,你为教育付出生命,我为你付出感情,无怨无悔。” 

      她再也忍不住了,两手往脸上一蒙,痛哭失声。 

      12月20日,胡昭程精神有所好转,能够开口说话了。这一天,他像往常布置工作一样,安排了三次交谈。一次是和张彩云单独交谈了20分钟,鼓励她克服困难,好好生活。一次是和县里几位负责同志交谈。他平静地说,谢谢同志们关心,但我知道,人终有一死。我不后悔。我最大的遗憾是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再一次,也是时间最久、最慎重的一次交谈,是对所有亲属的。他吩咐,能来的亲戚都通知一下,他想见一面。他说,你们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认为我这一生不值。人终有一死,我不后悔。我惟一的后悔是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早知道我的人生这么短暂,我就要拼命干工作。你们如果真的理解我,真的对我好,就记住我的话,天天走正路,好好做工作…… 

      2000年12月21日上午10时20分,胡昭程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腔热血倾教育,两袖清风为人民。”一幅对联和无数鲜花与他相伴。唁电、唁函从四面八方飞向偏僻的桂东县城,一批一批的人群涌来,送别胡昭程——焦裕禄式的教育局长,桂东人民的优秀儿子。 

      胡昭程走了,“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 

      胡昭程没走,他的忠魂还俯瞰着桂东的山山岭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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