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功:N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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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者 马芳芳

“晴耕三亩,雨读千年”这副对联挂在韩少功湖南汩罗乡下的书房里。“晴耕雨读”成为韩少功现在主要的生活方式。

农民韩少功 山野田园生活很自在

当电话联系韩少功的时候,他刚刚从湖南乡下的住处回到海南,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开始应邀讲起他的山居生活,“我冬天就回海南,因为我还在海南文联工作,在这里拿工资。这里的冬天比较暖和,文艺活动也安排得比较多,所以我得拿出一些时间给他们帮些忙。春夏两季海南太热了,我就请创作假,回到湖南乡下去。”

韩少功在湖南的隐居生活,这几年来一直是大家关注的话题。对于这点,韩少功却不以为然,“‘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我这个什么隐都不能算。”2000年,韩少功携夫人一同回到他们当年插队的地方——湖南汩罗江的上游地区,那是两千多年前屈原曾经行吟的地方,离唐朝大诗人杜甫病逝之地也只有一山之隔。小说《马桥词典》中那个“马桥”就在这里,虽然“马桥”这个名字是虚构出来的。

对这种“什么隐也不算”的生活,韩少功却是津津乐道:“我在乡下起得很早,一般都是六点。其实是因为鸟叫得太厉害了,不起来也不行了。”韩少功夫妇还养了小猫、小狗和许多鸡,早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这些小动物要伺候好,“猫巡逻一晚上了,早上回来也饿了。鸡也是吵吵闹闹,急着要吃要喝的。我们得先安排好它们,再干自己的事情。”韩少功提起这些小动物就像在数落自己的孩子,语气里带着疼爱和嗔怪。

至于白天干什么,则要看情况。地里有活儿就要上地,“农活就是这样,晴三天你得忙,雨三天你也得忙。多雨就要排涝,久晴就要抗旱。还有生虫发病,下种施肥,传粉嫁接,赶鸟护种,都得想办法。”如果没有什么农活儿,韩少功就在家里上网收发信件,读书和写作。在他的家里,现代电器样样具备,电脑、传真机、卫星天线,他在世外桃源中依然享受着现代通讯带来的便捷。有时候,韩少功喜欢和农友们互相串门,一起聊天,共同商议乡村建设中的一些事务。村里以及邻村的好几条山区车道,还有一个广播网,就是在他的参与下建设成功的。特困户要盖房子,失学少年想重返课堂,甚至邻里失和父子吵架,这一类麻烦也会找上门来。但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生活不可少的部分,并不令人烦恼。晚上呢,“一般就看看电视,碰到没有好电视节目,就翻翻报纸和杂志。十点半钟铁定入睡。”

在朋友眼中,韩少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除了写作、翻译、编辑,也曾经爱好拉小提琴,兴致好的时候,老歌还能一路唱到底。韩少功也是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自己种出来的蔬菜吃不完,他就将其加上包装,贴上电脑制作出来的商标和条形码,送给朋友们吃。朋友还差一点被假条形码骗了,真以为这是大公司上市的绿色食品。

作家韩少功 出新书但躲避签售

今年,韩少功的《马桥词典》英文版又新推出两种,目前共有三个版本,而西班牙、法国、日本等地的译本也即将出版。新作方面,继演讲谈话集《大题小作》出版之后,十月份推出了中短篇小说集《报告政府》,这是继2002年小说《暗示》之后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和余华为新书《兄弟》轰轰烈烈的签名售书、媒体宣传不同,韩少功的新书出版得悄无声息,异常低调,以至于让人很难将他和当年引起“寻根浪潮”、“马桥风波”的那个韩少功联想起来。

时代人物:新书的出版为什么这么低调?

韩少功:我跟出版社合作,一般都先提一个条件,就是不参加签售。签售实在很累,而且也费时间。如果读者愿意的话,自然会来买你的书。如果他不愿意读,只是出于对所谓名人的好奇,索要一个签名留作纪念,那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作家不是什么稀有野生动物,肯定也没有演员好看,是不合适当展品的。当然,我这里也不是绝对反对签售,不能一概而论。汩罗的书店就搞过一次我的签售,我也参加了。乡亲们的邀请,我不好拒绝。

时代人物:那你觉得销售量并不重要?

韩少功:所谓“销售量”,我觉得要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看。是看国内市场呢,还是看全球市场呢?是看一个季度呢,还是看五年、十年、二十年乃到更长的时间段呢?如果从较长的时间段来看,我的《归去来》、《爸爸爸》、《马桥词典》,一再重印,累积下来,售量可能也不算小,可能比十年前有些畅销作品还印得多一些。但这些书在当初都算不上畅销。做出版的都知道,畅销书与长销书有区别。二者兼顾当然更好,当然是最理想的状况,但在实际生活中其实很难做到,作者也不能强求。我从来就不是畅销作家,自己的作品能不能经受时间的考验,也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作为一个读者,我买书从来不考虑书的什么销量,就像穿衣从来不看邻居穿什么出门。这事可以用打油诗来概括:畅销诚可贵,长销价更高,只要书有益,二者皆可抛。

时代人物:《暗示》和《报告政府》卖得怎么样?

韩少功:《暗示》开机印了8万,算不错了。《报告政府》开机印1万,但在一个月之内又加印了,也还是不错了。在消费主义的浪潮之下,文化生态和媒体生态正在发生急剧和深刻的变化。作家当然应该贴近读者,包括那些有购买力的读者和根本一时远离市场的读者,但没有必要迎合那些花花绿绿的、短命而多变的阅读时尚。几年前,我们在很多机场书店里还能看见几本严肃的哲学、历史和文学。但现在那些书店里,几乎只剩下拜金的书和猎艳的出版泡沫,这是不是一个严重的信号?说明我们的机场旅客在发生什么变化?老实说,如果我的书也出现在那些花里胡哨的书架上,只能给我一种误入不正当场所的感觉,不是我的光荣。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书畅销,这不是问题,但低俗的畅销应当加以警惕。

时代人物:读了《报告政府》,感觉和以前的写作风格很不一样,从《爸爸爸》到《马桥词典》,一直到《暗示》,觉得你在小说的语言和结构上是不断试验的,可是现在感觉《报告政府》的故事性和可读性比较强一些,好像有回归现实的写法,这点你认同吗?

韩少功:你说的这个感觉也许是对的。上世纪80年代的现代主义冲击出来以后,很多作家都在小说的形式上试验,取得了很重要很积极的成果,但是普遍的反应是作品难懂,有点张牙舞爪,有点空中楼阁,有点形式大于内容,需要作家们反省。我们常说,最好的形式就是没有形式,从非常用心,非常刻意的形式追求返回到一种比较朴素、比较放松、比较自然的表达。这种质朴返童,不是完全否定现代主义,也不是完全回归传统模式,需要我们不断尝试新的方向。

媒体人韩少功

办杂志总是轰轰烈烈

韩少功无疑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媒体人,当年的《海南纪实》发行量曾经达到百多万册,这在现在来看,也是一个很难企及的数字。

1988年,海南建省。韩少功与一帮“湘军”战友,包括当时著名的小说家叶蔚林、张新奇,现在著名的小说家与编辑家蒋子丹,一起下海南,打算创办一份综合性的刊物。他们把读者定位在初中文化程度以上群体,刊物内容上一半做新闻,一半做文化。韩少功回忆道,“当时也是希望做一些思想解放的推动工作,同时也展开一些对‘反右’运动的回顾,对知青生活的回顾,对历史给予发掘和再现。那是一本图文并茂,强调思想深度的杂志。”但是当时的市场专家们很不以为然,断定他们的杂志既没有色情,也没有武侠,不可能打开市场。而韩少功和同事们的执着,最后证实这种新类型杂志不仅有市场,而且构成了市场持久性的热点。这本杂志的创刊号就发行60万册,后来每期都由三个大印刷厂同时开印,最高发行量曾达到120万册。

“现在你们再去看那本杂志,可能会觉得并非那么好看,甚至不乏粗糙和幼稚。所以说那个杂志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比如大量使用图片新闻,在当时是开风气之先,每期100多张图片,很抢眼。”韩少功说,“我们提供了一种深度背景报道,这种报道类型在中国以前很少见。我们提供对立观点的组合式报道,让读者自己去辨别和判断,这在中国以前也很少见。应该说,当时我们引入了很多新的元素,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事隔六年之后,韩少功再一次暂时放弃了写作,1995年,他与主编蒋子丹一起开始操办《天涯》。提起办《天涯》的初衷,韩少功说到:“90年代中期的期刊状态不能令人满意,很多刊物只是逮住名人稿子就发,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对当时很多重要的问题,包括社会问题和思想文化上的问题,很多杂志表现得非常麻木。我们看到这种情况很着急,提出要以刊物立心,立人,立国,办出一份方向性比较强的刊物,提倡问题意识,保护边缘声音,希望思想解放在新的层面再次展开。”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天涯》再一次实现杂交:一半是文学,一半是思想理论。如“三农”、公共医疗、公共教育、环境保护、社会公正、权力寻租、民族主义、后殖民主义等很多后来媒体逐渐关注的问题,都在《天涯》发出先声。“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的思考,当时频遭非难,但很早就得到《天涯》的大力支持和推介,其文章在最显要位置发表,被韩少功冠以《中国的人民的现代化》标题,以鲜明对抗那种照搬的和权贵的现代化。在韩少功看来,那是他拟出的最好标题之一。全国范围内有关中国“现代性”的学术大讨论,也是由《天涯》最先点火与引爆。

《天涯》最著名的栏目应该是“民间语文”,将人们收藏于箱底的日记、书信、检讨书、揭发信、总结稿等登上文学的大雅之堂,里面既有“钱基博的自我检讨书”,又有“芙蓉姐姐的自我告白书”。中央电视台《读书时间》曾经做过一次活动,询问北京的大学生们爱读什么文学艺术刊物?现场回答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天涯》!”

2000年,韩少功辞去《天涯》社长一职。但《天涯》在韩少功的眼中,却有着非凡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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