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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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课 本文应当把它当作一篇泛读课文来读,主要目的在于让学生接触并了解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这是中国文化的根,在中国文化中浸淫着颇为浓郁的道家思想,不了解老、庄我们会对后来的“无为”思想、“隐逸态度”无法理解。 本文文化知识含量较高,如果不了解庄子的生平和庄子的思想,有些东西学生也很难理解。因此学习本文前要作一个铺垫,即对庄子要作一个比较具象的介绍,如果只是概念化的介绍,可能是无益的,所以在第一课时专门安排老师45分钟的畅讲,相信通过这次畅讲,一可以提高学生学习课文的兴趣,第二也可以在学生的心田播下中国文化的种子,同时也应该能够扩大学生的知识面。 第二课时再来学习这篇课文,由于有了第一课时的铺垫,对庄子的思想本课时不再作详细的品析,或对或错,或不对也不错,由学生自己去慢慢感悟,老师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所以重点应落实在对内容的整合和语言的品读与积累上。 ●教学目标 1.积累文中词语,掌握并熟练运用成语。 2.深入研究关键语句,整体把握文章的基本观点。 3.体会优美的语言。 4.了解庄子思想的实质。了解有关道家的文化。 ●教学重点 整合内容,品读语句。 ●教学难点 认识庄子的精神境界。 ●课时安排 本课安排二课时。第一课时介绍庄子及《庄子》,第二课时进一步学习课文。 ●教学方法 第一课时以教师讲解为主。第二课时主要采用讨论式和启发式,运用多媒体教学。品读法。 ●教学用具 有关老子、庄子介绍的讲义或幻灯片。庄子的《庖丁解牛》《庄子钓于濮水》等原文。 ●预习要求 自读课文,摘录优美词句;找出庄子的精神世界和生活态度,分析庄子的“哲学困境”,进而理解庄子的思想。 ●学习导航 第一课时 一、导入语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华民族多灾多难的一个时代,同时又是中国文化最为有幸的时代。百家争鸣,各种流派纷纷登场,给我们带来了光彩眩目的文化第一次大繁荣。其中有一个独立特行的一派,一个独立特行的人,他的散文以汪洋恣肆著称,他其貌不扬,长脖子,脖子还长有一个瘤子,脸色蜡黄,他曾经去见过几位国君,后者都被他的长相吓跑了。但是他的文章是那么激动人心,我们来背诵他的《逍遥游》。引入对庄子和老子的介绍。 (老师一面出示庄子的有关文章,一面介绍他的经历及思想) (一)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千岁矣。王中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以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嚣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 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 ,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计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 ,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二)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快吾志焉。”(楚威王听说庄子很有才能,派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来聘请他,许诺他让他做楚国的相。庄子笑着对楚国的使者说:“千金是很贵重利益;卿相是很尊贵的地位了。你难道没有看到用来祭祀的牛吗?饲养它几年,给它披上锦绣,牵它到太庙,在这个时候,它虽然想做一个牛,哪里能够做得到呢?你快快离开,不要玷污了我!我宁愿在污泥浊水之中游戏而让自我快乐,不愿被那些享有国家的人所束缚;我一辈子不会做官,来使我心里快乐。”) (三)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畈 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磔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四) 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抬。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慨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五) 庄周家贫,故往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六) 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一个楚国人用白粉涂抹自己的鼻尖,就好像苍蝇的翅膀那样薄,他让一个工匠用斧头把白粉砍掉。工匠轮起斧头呼呼如一阵大风,这个楚人听凭他去砍,结果鼻尖的白粉全被砍掉但是鼻子没受伤,这位楚国人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 庄子(约前369~前286),名周,宋国蒙人,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曾任漆园吏。楚威王闻其贤,聘以为相,不就,穷困终生。庄子生活在战国时代,当时周室已然衰微,诸侯纷争,并厚招游学之士,欲使其为己所用,而各方志士则欲救世弊,穷竭神虑,著述立说,于是以人力救世之学并起,这些学说绝大多数是人与人争斗之下的产物,是为诸侯所用的政治工具。身处乱世的庄子清醒地认识到以政治理想的实现为目的的人道非但不能使人世契合于清静无为的天道,反倒是背离道途使人世愈加纷乱不堪的重要因素。因此庄子之道是在以天道批判人道,从保全生命本质出发形成的一套以养生和间世为内容的思想体系。 养生之道是庄子对生命本质的价值判断,在他看来道赋予人的惟一形式是生命,所以生命本身才是判断其价值的最高标准,而其他任何价值标准都是片面的不完全的,因为像儒家那样只以生为基点的“有为”学说忽略了道赋予生命的全部是生与死的统一,是天命固然,人力无法控制。因此以人道来评价人世且欲尽人力以救世不仅是徒劳,而且还是对生命无谓的损耗。他认为人生应该做也是可以做的就是养生,即顺其自然的保持生命的本来面目,使其不受来自生命以外的任何干扰。他以 “庖丁解牛”来形容养生之道: 他把生命视为庖丁手中的刀,要使其既锋利又耐用,就必须“以无厚入有间”的方法使用。这里的“无厚”可以理解为没有人为设置标准的生存状态,“有间”则比喻道赋予人由生至死的过程,“以无厚入有间”得到的就是游刃有余的养生境界;而与之相反的生存之道犹如“割之”“折之”的使用生命之刀,带来的就只有生命的损耗,且越无视天命固然,损耗就越快。 很明显养生之道不仅是庄子对生命存在的判断,更是在对自己所处环境中的人道思潮的批判与否定,指出了人道价值观念的局限和施行时必然面临的困境。但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理解庄子对人道的批判与否定必须有“违背天道”这个前提,他只是对以人道为基点的价值判断进行的批判,且否定由此而形成的是非、成败、名利、荣辱等人世的价值标准,而不是在对人的生命价值作否定。如果他连生命本身也否定,那就真像鲁迅说的“自无为而入于虚无”了,如此的话他就决不会提出养生,直接说生不如死岂不省事的多!尽管我们无法当面问庄子,但从庖丁在三年中逐渐领会“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的解牛之法,就可以看出庄子还是很赞成了解客观存在的,只不过他认为因之固然要学会遵从,而不是“知天命不可为而为之”,因此我认为庄子绝不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厌世之徒,而虚无主义则更是无从谈起。 然而,庄子虽然提出了循天命而行的养生之道,但他毕竟生活在人道盛行的现实世界,在批判与否定人道的同时,还面临着人世的实际生活,还必须应付人道给他这个遵天道者造成的种种不便和麻烦,于是庄子得出间世之道。人们一般会有这样的误解,以为处世之道只有两种,行人道者为入世,反之即是出世,庄子被习惯性的归入出世者的行列。其实以人道为界的两分法本身就有毛病:其一,人道不统一,儒家以仁为道,墨家以爱行道,法家以君掌道,以何为准呢?如果以天下盛行者为入世之道,那么仅以所举的三家中就必有两家为出世之道,然而事实上他们都应该是人道。这样一来出、入世的处世就变成了人道成败的标准;其二,人道以世用为目的,政治实用性太强,使得其界定范围不合理。入世者这一边特点鲜明,当然容易辨认,但出世者这里就有些鱼龙混杂。虚无主义者、愤世嫉俗者、悲观厌世者、愚笨无知者加上大彻大悟者抑或还有其他不以世用为目的者都扔进一个篮子里,难免让人对出世之道产生种种片面的误解,显然对不具有政治实用性的思想有“扔进篮子都是菜,不分萝卜和青菜”的弊病。再从庄子这里看,他并非对人世漠不关心,只是不愿意在他认为徒劳的价值体系中耗费精神,他是在另一条道路上探索有利于人世发展的途径,因此将他归入由人道为标准的出世者的行列是很不恰当的。 从所处的现实看,庄子尽管以独立于人道之外的态度处世,但这主要是由于潮流不合其理想,他要“立于天而间于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此他的间世之道更多的带有批判性,是对现实的一种回应。间世之道的主旨就在于“无用之用”,是其对人道赖以施行的形式——政治手段的批判,很大程度上是针对热衷于政治的人而言的。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 树木是因为有用才招来的祸害,人的有为也同样啊!他深刻地揭示了宣道者与统治者之间的关系,暗示宣扬人道救世者热切执著背后隐藏着的祸患,接着他以散木为喻: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 ,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来说明无用的用处,是对宣道者应尽早抽身的告诫。然而,后世却绝少有人能从他的告诫中真正领会间世之道的用途,反而滑进了出世的极端之中,不是厌世、愤世就是假借出世而入世,实在辜负了庄子的一番苦心。间世之道的根本目的在于使人们在乱世之中也能得到符合天道的养生,具有很明显的实用意图。然而,思想一具备实用的特性,就难免会被人利用,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有庄子这般的深刻思想与睿智的头脑,更重要的是每个人所处的现实和应对的想法也不同,所以吸收庄子的思想也千差万别。纵观后世庄子思想的影响可以发现,正是由于儒家人道思想在人世的盛行,加上庄子之道那仅有的一点实用性,使得庄子理想中的无为变成了一种无能为力,甚至很不情愿的跑到了所谓人道的另一面去了。这位先秦时代最伟大的思想批判者在畅游天界的闲暇之时,如果回眸一眼人世不知能不能做到“安时处顺、哀乐不入”呢? 庄子说,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有用之用是每个人都知晓的。从俗世说,衣食住行都是,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可以无视有用之用。其实人间烟火不能不食,至多是少食而已,即使是古时之大隐。就科学而言,几乎无人不晓那是第一生产力,所以是必有用的。其实科学主义在近100年来已成为中国知识分子坚信不移的信念,而且是一种强势的意识形态。1972年中国首次派代表参加联合国的国际学术会议,讨论世界生态问题。会议纲领中有一个被当时世人皆能接受的观点,即科学技术的发展应是有限制的,但这个观点却不能被中国代表所接受。这是旧事,今天人们都能理解并接受这个观点了。可见有用的即使伟如科学也会被限制,这就是人文了。人文的好处不易识,正因为它不那么有用。 由于民间裹着破布的假道学多了,真正的道家思想也就难免处于弱势,找寻道家精髓就成了件颇为不易的事。所幸的是我们还有庄子,一位真正安贫乐道的逍遥派,尽管他一天到晚做着化蝶的梦,有些不切实际,但至少比起那群两眼只瞧着腐肉的苍蝇可爱多了。 庄子喜欢谈论死亡,这一点与孔子不同。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问题就这样被回避了。而庄子的逻辑是:懂得了死,生就不成为问题了。于是他开始谈论老子的死。老子死了,他的朋友秦失来吊丧,大叫三声而出。老子的弟子们都责怪秦失,说他不像话。秦失却反过来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不真正懂得老子。他说:“是(喜生恶死)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这大概也就是庄子的生死观吧!既然死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那痛苦悲伤就是庸人自扰显得多余了。不要说对孔子守孝三年的礼,就是对墨子的三天之礼,庄子都觉得多余。老婆死了他鼓盆而歌,高兴得不亦乐乎,世人惊异也实在是对他的生死观不够了解的缘故。 既然死不足悲,那么生又何喜呢?在庄子眼里生不过是一场梦。“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与后世所谓人生若梦不同的是:庄子的梦是因为觉得生死归一,都是物化的自然现象,所以他梦为蝴蝶,享受浪漫带来的快乐;而后世的梦却是由于对现实的心灰意冷,悲观得不是遁世就是寻死,全然做不到笑看风云。因此庄子说:“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眼光实为深远。 认识完生死,我们就不难看出道家思想为什么不易施行了。正如庄子自己的比喻:他的思想是大鹏鸟飞临于九万里之上,蜩和学鸠焉能理解,即便理解又焉能施行之。无法施行,这世上难免就会多一些扰人的苍蝇,不过偏偏有些苍蝇非要给自己安上蝴蝶的翅膀,你想想斑斓美丽的蝴蝶盯着一块腐臭的烂肉大快朵颐,多恶心啊! 二、课后练习 以“与庄子对话”为话题写一段文字。 示例: 庄子之哀 伊人在林间遇见庄子,看到庄子神情凄哀,便上前询问:“先生,何故如此悲伤?”“哀悼呵!”庄子掩泪回答,“哀悼两个弟子。”“哀悼两个弟子?”伊人困惑地问,“他们遭到大不幸了吗?”“一个死,另一个算是活着。” 伊人更困惑了,问:“想当初,先生的妻子亡故,您不仅没有痛哭悲悼,还‘鼓盆而歌’呢。可是,对两个弟子先生却如此哀恸;难道对他们的亲情,反而胜过曾与先生耳鬓厮磨的妻子么?先生,您真叫人大惑不解!”庄子愀然喟叹一声,尔后徐徐说道:“那两个弟子怎么能跟我的亡妻相比呢!我的妻子如常人一般,得之于自然之气,化而为有形的生命。——孩提时,她嬉戏于乡野;少女时,她采薇于南山;桃花灼灼时,她做了庄周的新嫁娘,那一天她也宛如灼灼的桃花。随着庄周她无幸欢享奢华;然而,即使在艰辛困顿之中,她也没有弃失质朴的真性。我当漆园小吏,怅然若失;她洞知我的心骛,对我说:‘庄周,我们还是回去吧!’于是,我们回到了乡野。她的学识不丰,却有生命的感悟;她从不伤屈真性,而与自然厮伴;她活着的时候,她的心也同时活着的。她拥有生命,她珍惜生命,她衍育生命,最后她诀别了生命。来自于‘无’复归于‘无’。终于,她恬然寝息于茫茫的天地之间。我的妻呵,生也自然,死也自然,难道还需要我悲伤不已、凄凄哀鸣吗?”庄子平静地谈着他的亡妻,伊人感觉到了蕴于平静之中的挚情。庄子舒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那两个弟子,又怎能相比呢?他们聪颖,有学识;当初,他们离开时,问我对他们有什么嘱言,我指着天空,说:‘你们看到那伯劳吗?它飞来时翅膀上是空的,在我面前飞去,它的翅膀也还是空的。空空的,没有赘物的负轭,它才能自如自得地高翔。‘你们若有自己的翅膀,就空空如也地离去吧!我能给你们什么呢?’可叹的是:他们却终于让‘翅膀’套上了重轭,在世事沉浮中迷失了自身。他们终日里惶惶然奔走竞逐,而不再深思如此奔竞究竟为什么;攫得虚物,他们洋洋自得,失却蝇利,他们便如丧魂魄;可怜的一颗心备受折磨,轮番地经受着浇淋和烤炙;他们学会了矫情和作伪,所言所行多与内心相忤;心的扭曲一旦成为常态,质朴的真性也就荡然湮失;娴熟了尔虞我诈,也擅长于勾心斗角;他们算计别人,更疑惧被人算计,如同行走在剃刀的锋刃上,战战兢兢,忐忑终日……他们将聪颖和机敏悉尽耗费于此了。我再与他们邂逅相逢时,不禁惊叹:‘你们竟如此衰老了么?’‘衰老?’他们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嬉笑着说:‘先生,不是您老眼昏花了吧?’唉!我还能说什么呢?‘近死之心,莫使复阳’,真是如此的吧。如今,他们俩,一个已死于非命,另一个被砍了双足。这讯息顿使我哀从中来,不能自已。我所悲叹的,并不是我对他们所说的一切如风过牛耳,也不是他们没有成为笃顺的弟子;我所哀悼的是:他们戕残了生命和真性,他们自己斫丧了自己。我哪能不为此而悲恸呢?”“也许,他们是早就徒有躯壳了。”伊人说,“先生不是说过‘哀莫大于心死’吗?”“是呵!”庄子点点头,说,“这正是我所要哀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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