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中的“异称”(网友来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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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森 《守财奴》的主人公是著名的吝啬鬼葛朗台。作者对他作了精细的刻画。据初步统计,选入中学语文课本的这篇几千字的小说,先后出现了近200处对葛朗台的称谓。除掉各种人称代词以外,指称这一人物的名词性称谓多达70个次,其中直呼其名的不过13次,其他50多次包括10个左右的不同名称。巴尔扎克在小说中刻画主人公时,以葛朗台、老头儿、他、箍桶匠、好家伙等名称交替使用,使人读后不禁惊讶:“好家伙,他葛朗台老头儿这一个箍桶匠!”这的确是耐人寻味的。从修辞上说,这种对同一个人物从不同角度给予不同的称谓的方法,叫做“异称”(参看《汉语语法修辞词典》480页)。由于运用了异称手法,使作品的语言富于变化,并恰当地表现了人物之间的各种关系,丰富了人物形象,寄寓了作者的爱憎感情。 稍加分析,可以发现,作品中对葛朗台不同的名词称谓,大致上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按其过去的职业称为“箍桶匠”;第二类是按其年龄特征称为“老头儿”、“老家伙”等;第三类是小说中不同的人物按不同的关系、地位而分别称其为“老爷”、“父亲”、“先生”等。这三类称谓是各有其不同的作用的。 作者屡次用“箍桶匠”这个他昔日卑微的职业来称呼他,固然含有对这个暴发户的轻蔑和嘲弄;同时,也是把它作为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符号来使用的。小说曾提到“他有三大桶箍扎严密的金屑子,值一百九十万法郎”。葛朗台由箍桶匠而箍出了巨额黄金,这是他的昨天;之后他就要牢牢地箍住金子,这是他的今天。所以,凡是葛朗台的动作行为直接涉及到金子时,作者每每使用“箍桶匠”这个名称。例如,争夺梳妆匣时,“箍桶匠看看金子,看看女儿”,“箍桶匠的眼睛老盯着女儿跟梳妆匣。”他骗走女儿的钱财之后,到了年终,“老箍桶匠庄严地许给女儿的一进法郎的月费,却一分也不给”。可见,“箍桶匠”这个名称不仅丰富了人物形象,而且暗寓着作者的褒贬感情。 以年龄为特征的称谓,课文中出现了十来次。其中“老人”这种中性的称呼只有一次,其余都是“老头儿”、“老家伙”这些多少带有贬意的名称。例如:“老家伙想掏出刀子撬一块金板下来,……”。“老家伙”的潜台词似是:“这老不死的!”据说,“老头儿”这个对老年人的称呼,在法语中并不含褒贬,但是它一旦用在特定环境中,其内涵就丰富起来了。在争夺梳妆匣的细节描写中,“老头儿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觉的婴儿。”这一“纵”一“扑”,配上生动传神的比喻,动作何等凶猛、矫健、轻巧、利索。倘是年轻人,这也不足为奇,作者特意使用“老头儿”这个名称,通过这个名称暗示他已是七十多岁高龄,让他衰老的身体与他突如其来的轻盈动作形成鲜明对照,从而突出他对“金子”的执着与狂热。至于在葛朗台弥留之时用“老头儿”称呼他,体现了人之将死的自然法则和他至死不变的守财奴性格,也是不可更易的名称。 作品中其他人物对葛朗台的各种称谓,除了表现人物之间的各种关系以外,也含有丰富的内容。例如,葛朗台太太称自己的丈夫总是用“老爷”,而女儿又总是那样严肃敬畏地喊他为“父亲”,都可以从中窥见葛朗台在自己家庭内的专制横暴的程度。至于拿侬称主子为“先生”,这也许和法国文化与语言习惯有一定联系。 这样看来,如何指称作品中的人物,并不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简单的事情。用什么名词来称呼某个人物,在修辞的角度是很有讲究的。这可以认为是巴尔扎克在小说创作上的自觉追求。在他另一部名著《交际花盛衰记》中,主人公伏脱冷有雅克、高冷、卡洛斯·埃雷拉、假英国人等不同的称谓。巴尔扎克在叙述的旁白中,特别指出:“必须根据不同的情况给他不同的名字!”作者根据不同的情况灵活变换不同的人物称谓,总是求其适应特定的语言环境,以达到最好的表达效果。即使对于次要人物也不例外。例如课文中有一段: “唉!怎么不好,既然这样你觉得快活,”奄奄一息的病人回答,“可是我起不来啊。” 这里临时改用“奄奄一息的病人”来称说葛朗台太太,既是为了突出她身患重病的状况,更是为了反衬葛朗台虚伪冷酷的性格特征,也为下文葛朗台太太之死作铺垫,确实收到了“一石数鸟”的表达效果。 笔者认为,一般修辞著作对异称的定义都只局限于对“人”的范围,实际上对“物”也能使用异称的手法。当然,对“物”的异称归根结蒂是为写“人”服务的。 《守财奴》中对物的异称,集中表现在梳妆匣上。课文第一部分的矛盾冲突是围绕着梳妆匣展开的,因此这件“道具”必然会反复提到。由于观察角度和语言习惯的不同,作者先后用“梳妆匣”、“匣子”、“宝匣”乃至“金子”等名目来指称同一物件。除了能使语言富于变化以外,同样也能巧妙地适应不同的语言环境。例如:“葛朗台把刀子对着梳妆匣,望着女儿,迟疑不决。”“箍桶匠看看金子,看看女儿,愣了一会。”“梳妆匣”是原称,它是葛朗台出于贪欲而要动手破坏的对象。因此,在“把刀子对着”之后,用原称是恰当的;而下文将“梳妆匣”改称“金子”,是因为此时从葛朗台的眼光来“看”,梳妆匣只是值钱的“金子”,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梳妆匣,更不是一种爱情的信物。查理“寄存”在梳妆匣中的爱情的灵光,葛朗台是视而不见的,只有代表财富的金子在闪光。课文通过对物的异称,含蓄地向读者提示了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 作者邮箱: xzcls48@yahoo.com.cn 相关链接:备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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