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为宽容而斗争——《房龙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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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贤治 转自搜狐 人性的美善与丑恶,在亲缘关系中表现得最清楚不过。读罢美国著名作家和历史学家房龙的次子威廉撰写的关于他的传记,不免大为惊讶:人与人之间怎么竟至于如此的不宽容? 转自搜狐 《房龙传》对老房龙有较全面的介绍,但是,书中无疑更多地偏重于饮食男女方面。自然,这样的结构也不无好处,可以让读者对著作家凡俗的一面有所了解;只是由于作者为偏见和敌意所左右,往往切断传主的日常生活与精神世界的正常的逻辑关系,于是,老房龙变成了一个饕餮者、色鬼、吹牛家、幻想狂、反复无常的小人。至于他的几十年来在世界各地一直热销不衰的著作,便成了一堆来历不明的什物,倘若完全听由作者的导引,你将无从找到它们的主人。 转自搜狐 既为传记,究竟离不开事实本身。因此,即便小房龙站在老房龙跟前不时地指指戳戳,挖苦,笑话,扮鬼脸,仍然无法遮蔽老房龙作为一个人文主义者、充满睿见的历史学家、富于正义感的公共知识分子的形象。 转自搜狐 老房龙从青年时代起,就对“人文主义之父”、同在鹿特丹出生的伊拉斯谟充满景仰之情,致使小房龙嘲笑他在给自己画像时,总是画得有点像老伊的模样;或是当别人向他要照片时,他会常常寄去他的双手的照片,因为他发觉自己的手与老伊的手太相似了。可是,老房龙绝非那类轻浮的“追星族”,而是伊拉斯谟灵魂的坚定追随者。他深知,他的工作不是带孩子去逛历史的动物园,如果仅仅教会他们一些分门别类的知识,他认为,这样的工作简直一钱不值。他要做的工作,正如他描述伊拉斯谟时说的那样:“他像个巨大的海狸,日夜不停地筑造理智和常识的堤坝,惨淡地希望能挡住不断上涨的无知和偏执的洪水。” 转自搜狐 即使房龙以他渊博的学识、富于启发性的思想和亲切的文笔最终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但是启蒙工作本身是孤独的,寂寞的,事实上也在不断地遭到挫败。他在《人类的故事》中宣传进化论,致使此书在美国24个州内无法摆上公共图书馆的书架;《圣经的故事》在书中省略了像“圣母怀胎”、“耶稣复活”一类在房龙看来纯属荒唐的情节,给耶稣画的插图也不画头上的光环,结果遭到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的激烈反对,在销售方面一败涂地;还有《宽容》,这部猛烈抨击政治文化专制,赞美异见分子和思想自由的读物,出版之后,非但不曾引起应有的注意,甚至还有书评说是“矫揉造作”,“令人失望”。房龙雄心勃勃,要让“知识和理解”成为建立一个更合理更理性的人类社会的基础,然而,他遭到了社会的抵制。 转自搜狐 真理从本质上说是富于斗争性的。房龙在广泛的意义上使用“宽容”一词,他以这样一个简明的概念意涵了我们常说的自由、民主、理性,《宽容》的另一种版本的名字就叫《人的解放》。他清醒地指出,宽容这个词从来就是一个奢侈品,购买它的只是智力特别发达的人。事实上,有史以来,所有的不宽容都是以某种神圣的名义垄断真理,从而扼杀个人权利和个性自由。房龙强调说,在现今的世界上,对宽容的需要超过了其他一切。他让我们看到,现代的不宽容,无非“用机关枪和集中营武装起来”以代替“使用地牢和缓慢燃烧的火刑柱”的中世纪的不宽容,历史不见得有什么进步;他说,现今距离宽容一统天下的日子需要一万年,或者十万年。也就是说,对于现代人来说,宽容只是一种梦想,一种乌托邦,怎么办?房龙没有因此把问题悬置起来,他反对那些持与宽容完全对立的理论,意在摧毁我们脚下的基石的“白蚂蚁”们大谈宽容。他在《宽容》一书中写道:“只要这个世界还被恐怖所笼罩,谈论黄金时代,谈论现代化和发展,完全是浪费时间。”他接着说:“只要不宽容是我们的自我保护法则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要求宽容简直是犯罪。”宽容不是纵容,在这里,提倡宽容,即意味着跟不宽容的势力、“偏执和暴徒精神”作斗争。 转自搜狐 房龙不是那种纸片上的人文主义者或自由主义者,他始终认为,除却斗争别无选择。 转自搜狐 在国际政治中,当时,房龙密切关注两种势力的发展。其一是斯大林治下的苏联,他的态度显然是不友好的,致使高尔基评论说:在资本主义者的世界,共产主义只有两个危险的对手:施本格勒和房龙。在苏联于1939年11月入侵芬兰时,房龙坚持发起一次示威游行,并在此基础上,积极参与创设芬兰救援基金。希特勒及其党徒,是房龙抨击的主要对象,他对这班暴徒和无赖的憎恶,随着纳粹德国对犹太人和知识分子的迫害,以及战争的进行而迅速加深,以致他一头扎进斗争的漩涡里再也没有浮上来。 转自搜狐 由于希特勒政权的绝对独裁性质,作为一种抗议,房龙拒绝在德国出版自己的著作。他同其他作家一起,干预纳粹势力对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迫害。《房龙传》的最后部分,对他反纳粹斗争的描写所花去的笔墨较为慷慨,记录了诸如大批量地为犹太流亡者签署担保书,他的家庭成为流亡者的中转站,筹集和提供大笔资金救助难民等等。不过,小房龙把所有这些都说成是老房龙“借此表现人道主义信念来贿赂自己的良知”。比照老房龙所付出的心力和承担的牺牲,这种诋毁的语言,不知从何说起! 转自搜狐 几千年来,专制与愚味的关系都是十分暧昧的。房龙对不宽容的斗争,除了针对极权主义之外,再一个目标就是群众。传记写了两件事,突出地表明房龙与群众的紧张关系。其中之一,是他在全国广播公司播音期间,因公开传播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会被武力推翻的观点而遭到众多来信的指责,说他企图在那些终于找到了英明领袖并正在走向强盛的国家里煽动叛乱。他曾一度离任,1939年2月重返电台,不料惹起比以往更为激烈的争议。这时,欧洲局势愈来愈紧张,而美国国内亲纳粹的态度竟愈来愈普遍,连一些平日反对纳粹德国的播音员也被解雇了。房龙利用手中的麦克风,将拿破仑和希特勒进行历史比较,把拿破仑说成是“微不足道的暴发户”,那么希特勒算什么东西呢?其实这是他一贯的观点,然而众怒难犯,广播公司几乎被抗议房龙的信件给淹没了。 转自搜狐 其二是房龙旅行回到美国,当他走进哈佛俱乐部时,发现罗斯福总统的画像被扯走;到了哥伦布日,人们在庆祝活动中对拉加第亚市长发出嘘声,却为墨索里尼的名字欢呼。这下可激怒了房龙,他大声吼道:“群众是那种啥也不在乎的家伙!”从此他永远打消了写一部“平民史”的念头,以极快的速度,写成一本小册子,题为《我们的奋斗———我个人对希特勒所著〈我的奋斗〉的回答》。他说:“当我从斯堪的纳维亚回来时,我所感觉到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精神的冷漠,那是多么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于是我回到家中写《我们的奋斗》。要是本地人带着他们所有的优越感不再相信我们的民主,那么现在轮到移民提供其仍然对民主事业怀有信念的证据,证明民主事业如今是真正文明世界的最后希望。”这个具有美国观念的荷兰人,为了维护人类的尊严,维护民主制度和真正的和平,把矛头直接指向中立主义者、绥靖主义者和为希特勒辩护的人。《我们的奋斗》出版后,得到罗斯福和少数有识之士的肯定,然而,无论在左派还是右派的阵营里,都引起了普遍的责难。“谁是《我们的奋斗》最阴险的敌人?”房龙在一封信中分析说,这些人很明显代表了犹太人由来已久的观点。他指出:“他们不满于书中好战的观点,他们觉得一切都该通过道德规劝来加以解决。他们对冷冰冰的怨恨愤愤不平……”一方面,他得面对希特勒这个大独裁者、战争狂人,另一面,又不得不面对酷爱和平主义的群众,房龙为此颇感孤独和沮丧,在另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我最亲爱的朋友,恐怕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样的心灵一旦想与群众掺和到一起,就会一事无成。……我们就呆在原地吧,和群众保持距离,让他们需要的时候来召唤我们吧!” 转自搜狐 1940年5月10日凌晨,房龙获悉祖国荷兰已遭德国入侵的消息。无数濒危的生命在召唤,颤抖的大地在召唤,自由和正义在召唤,房龙当然一刻也不可能“呆”下去。传记以极粗略的线条速写他的忙碌的身影:草拟新闻稿,发起筹款活动,创设“威廉明娜女王基金”,从事战时救助工作。此外,应邀为WRUL电台播音,他的“汉克大叔”节目,使无数陷于痛苦的同胞得到安慰和鼓舞;其中,还极有创意地每月公布一次被发现自愿和纳粹合作的人的名单,目的是使他们在作恶中感到危惧…… 转自搜狐 房龙夜以继日地工作,庞大臃肿的身躯迅速失去往日的活力。1944年正当二战胜利前夕,在心脏病的突袭之下,他倒下了。 转自搜狐 在传记里,小房龙嘲笑他的父亲生前一直希图做一个哲学家而终于不能。的确,他是一个布道者,而非上帝。他没有创造真理,却在不倦地发现真理,传播真理,实践真理。尤其到了后来,可以设想,如果不是负担了那么多自己强加给自己的额外的社会义务,这个62岁的老人将会在身后留下更多的著作。可是,他写在书本里和写在行动中的不是同一种哲学吗?文字的增加或减少能够说明什么呢?倘若舍弃了与千千万万人们的生存相关的个人的实践,哲学的意义何在?在我看来,大约这就是激烈的房龙超越多少显得有些“中庸”的他的鹿特丹老乡的地方。 相关链接:备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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