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抗战政论杂文看郁达夫及其人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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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达夫的一生虽然是复杂的,但其人生的轨迹,思想历程贯穿在其五十年的年轮中。却是鲜明的。他是用一支永不生锈的笔来组合起其生命元素的,自他懂事起仿佛就和书和笔和写作联系在了一起,而构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但我们也可以看到,尽管人们已经意识到,郁达夫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而且也是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即使在经历了其殉难之后至今的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人们对于郁达夫的认识,已从偏执的、狭隘的窨中走出来,开始全面剖析郁达夫作为一个人的全部经历和思想及作为独特的郁达夫所带给人们的种种有益启示时,依然不能非常融洽地把文学家和爱国者这种双重身份融合在郁达夫身上。查阅有关资料,在国内出版的郁达夫著作中,小说散文诗词成为出版热点,而政论、杂文等著作大概只有胡风编的《郁达夫海外文集》了。而有关专门研究其政府、杂文的论文或论著也几乎没有,可查找互的也只有新加坡的方修为《郁达夫抗战论文集》所作的序以及刘尊棋为《郁达夫海外文集》所作的序和胡风在《郁达夫海外文集》一书编后承受笔《盖棺论定的晚年》中有所论及。

  其实,我们以现代人的目光回头再来检索郁达夫的一言一行,不难发现,郁达夫在从抗战爆发直到其生命终结的八年间是一个相当突出的时期,如果在无意中割断了这一段历史,也便会在无意中割裂了郁达夫的人格精神的完整性。是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一年这短短三年间所作的时评、政府、杂文为我们提供了有力地论证郁达夫人格精神力量的依据,其出色的精神演绎,让每一个有意于了解郁达夫的人感受到,郁达夫不仅是一个正直的文人,而且还是一个出色的战士。

  一、高屋建瓴,审时度势的战略家

  笔者有时会呆想,郁达夫何不能冠以“战略家”的称号呢?夏衍就曾说:如果郁达夫从政,肯定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而笔者又从他的政府杂文中看到了他的战略眼光。

  郁风说:“他不但注视国内战场的每一变化,而且熟知欧洲军事地理和政治历史,凭他所掌握的资料和正义的洞察力,抓住每一对我有利因素,……对复杂的国际局势常能作出正确的判断。”(1)刘尊棋也说:“对于敌情的分析,他独具慧眼地揭露日本在每一个转折点中的弱点,击中敌人要害!”(2)

  笔者以为,如果说鲁迅是拿着匕首投枪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勇士,那么抗战时期的郁达夫则是以高高瞻远瞩的眼光审时度势的战略家。尤其是在一九三九年至一九四一年这三年间,郁达夫在新加坡前后一共负责主编过十一种报纸副刊和杂志,最多时同时编八种,最少时也有三种,而且都是亲自动手。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此次南来的目的是:“当国内烽烟遍地,敌人的残杀我妇孺,轰炸我不设防城市的‘儿子大厉是姆’不停止之前,在海外先筑起一个文化中继站来,好作将来建国急进时的一个后备队。”(3)

  正因如此,郁达夫在极度繁重的工作重压之下依然保持充沛的精力,编报纸,写政府,撰社会,以饱满的激情关注国内国际时局的变化,给抗战军民以方向,以鼓舞。

  第一,郁达夫以敏锐的触觉透视敌国情形,揭露敌国的虚弱本质,鼓足干劲中华同胞树立抗战勇气。

  针对敌国的政治与军事所玩弄的伎俩,郁达夫分析首:“敌国内已无可调之兵,国外亦无存聚之货,国际间信用毫无,而军事上又陷入了扑空之辙,穷极无聊,只能再变一变了。这将近第七十二变的全貌,就如下述:

  (一)只教攻击我们的领袖下野,目的就算达到。所用的是分化,离间,造谣,威胁等手段

  (二)破坏我们的法币,使我们的民众对中央失去信仰,造成普遍的恐慌。

  (三)扬言中央政府,已变为地方政府,无抗敌的意志与实力,使友邦感到失望。

  (四)粗制滥造些傀儡组织,造成联邦政府的伪名,由平津伪政府,南京伪维持会,蒙疆,汉口,广州等伪组织中,抽调几个走狗出来,组成一大傀儡班来代替中央,另组一对支中央机关,为太上政府,来作提线的把戏。

  (五)绝断我们军火的来路,用挑拨、威胁、延宕等手段,使我们得不到国际的援助。”(4)

  这里的分析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看出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最后狰狞面目。此文写于一九三九年元旦,郁达夫以他政治、经济、军事等知识及所收集到的资料,进行鞭辟入里的分析,使读者看清了敌国外强中干的本质。像这样的政府还有很多,如《日本的议会政治》、《美倭之间》、《敌军阀的讳言真象》、《敌寇政治进攻的两大动向》等等,大概有十多篇。

不仅对敌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作出了精辟的分析,而且郁达夫还对敌人的文化侵略有深刻的认识。郁达夫认为,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是极其野蛮而残酷的,它既有用飞机大炮的屠杀进攻,又有政治进攻,经济进攻,谣言进攻,毒物进攻,娼妓进攻等,而其中的文化进攻则是敌人用以灭我种亡我国的毒辣手段。他说“他们先要使我们记忆国族,所以就授以日文,改变小学教科书不同教要证明中日亲善的实际,所以就从由我们这里劫掠去的金钱中拿出一小部分来,示义卖恩,颁赐小惠。或设奖学金,或选派优秀学生至敌国留学;或对于一二稍有声望,甘为奸人走狗的堕落文人与所谓学者,予以小小的荣誉。这么一来,沦陷区的读书种子,就尽入敌人的彀中。再过几十年后,便可将中文完全废止,使炎黄子孙,完全甘心情愿自称作日本 的臣民了。”(5)

  也正因为有了这种认识的敏锐与深刻,因而就有了明晰的方向:

  “再看看我国自抗战以来的政治罢,大家都晓得的,中国自民元以来,绝不能做到的全国统一事业,却铁样的做到了,澄清吏治,统一政令,发展交通,各党合作,此外的种种政治设施,要五十年才做得成的长足进步,统在这两年之内完成了。以后的团结,只会得日坚一日,建设发展,也只会得日快一日。”(6)

  “现在,全国正在拼死命,为民族国家的生死存亡争血路的这时候,我们所最须努力的,就是使言语统一起来,使文字和言语一致起来的两点。这两点倘能完全做到,则中国的统一,决不会破坏,中国的民族与国家,也就永远不会亡了。”(7)

  显然,这种中肯而精深的分析,这种正气凛然的引导,这种鼓舞人心的阐述,对中华同胞燃起抗日的激情,投身抗日洪流,是具有深远影响的。

  第二,郁达夫以新加坡为阵地,团结南洋华侨,组织抗敌求亡运动,迅速而准确地接收分析来自世界各地的信息,把握国际局势,透视敌我发展动向,指明了战争的性质。

 

 

 

  自一九三九年九月,欧战爆发,郁达夫一直关注着时局的变化。如《错综的欧局》、《欧战扩大与中国》、《今后的世界战局》、《英美合作的反应》、《轴心国两面作战与马来亚》、《以德苏战局为中心》等十多篇文章均涉及了当时的战争形势,而且郁达夫非常善于联系中国国内战局来思考,来分析。一九四零年八月十日,他在《星洲日报》上发表社论,文章从意大利、德国、英国的实际军事力量和上前在西战场上形势的分析,认为“欧战仍旧还没有到决战的最后阶段,”也“还未脱外张内驰的境况。”在东方战场,“日寇的占侵越南之行动,似乎更加露骨”。而日本海军总怀念进据围洲岛,大批军舰、航空母舰集中东京湾,接连不断地从台湾开来运输舰,加之“重兵之调往桂越边境者为数已达三万”等等迹象证实,敌寇“存心侵占安南,则已是铁之事实。”文章认为,这不过是敌阀的“虚声恫吓”,其结果“恐将不能下台。”(8)

这种推理是符合实际的,正表明郁达夫对当时的时局的准确把握。

  郁达夫不仅洞悉时局,更能以乐观之心态看待敌我发展的动向。一九四零年八月二十日至十二月五日,我八路军在华北发动了有一百多个团参加的“百团大战”,身在海外的郁达夫即“百团大战”之初就发表社论《华北捷报与敌寇的孤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由此大捷,而来下判断,则第一,我西南国际交通路线,滇越与滇缅两处,虽被封锁,对于我之持久抗战,仍无丝毫影响,又可得一证明。第二,敌寇的最后孤注,将竭其全力面向我再作一次总进攻之举,决无胜利可言,已可断言。”并乐观的认为:“此次华北之捷讯,尚系我初试反攻之局部的成功,决定敌寇总崩溃命运之会战,恐怕将在敌寇冒险进攻我西北,或袭击我川滇之前后。”(9)尽管这种预言有失偏颇,但对敌我发展情势的分析依然有其效用,更重要的是,这种分析在本质下是对在当时久处殖民地的环境中部分人认定的“失败论”的有力回答。

  所以,郁达夫是以必胜的信念参加到保卫祖国的行列里来的。他对抗日同胞指出:“抗战最大的目的,当然是在求我民族的自由解放,与国家的独立完整。”(10)“我们这一次的抵抗侵略战争使国际间前进的诸人士,不得不承认我们唯心是反侵略的急先锋,是为主张世界的和平正义,不惜牺牲一切,来抨击法西斯蒂强盗的先觉者。”(11)这种信念使他明确了战争的性质,也使更多的同胞看清了战争的正义性,也更加文化水平了战争的发展方向。

  在解读这一篇篇凭借他革命的乐观主义才情,青年时代所学的政治经济学的知识,和对敌我战局,国际情势的丰富资料而写出的鼓舞人心和具有说服力的政论杂文,笔者深深为郁达夫的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战略天赋所叹服。

  二、湍湍大国的风度与人格精神的凝聚

  新加坡的方修先生说:“看了这一批具有高度思想性的政论,再看郁氏逃难苏岛途中所写的一些苍凉豪迈的旧诗,如‘天意似将颁大任,微躯何厌忍饥寒’等才会觉得他的一反前期的‘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那种颓废伤感的风格并不是突变的、不自然的,而是完全有其思想发展的轨迹可寻的。”(12)确实,抗战时期写下的时评、政论、杂文,在郁达夫人格精神发展中举足轻重,是其思想轨迹中重要的组合元素,显示了其人格精神质的飞跃的重要阶段。

  纵向溯源,爱国种子早在杭州求学时代即已种下,而在日本留学时期,弱国子民的深切感受,又是爱国种子萌发的催化剂。在那个时期,郁达夫在小说中喊出了“祖国啊祖国,……你快富起来,强起来吧!”(13)而且在这个时期也已经意识到:“是在日本,我早就觉悟到了今后中国的命运,与夫四万五千万同胞不得不受的炼狱的历程。”(14)同时,也是在这个时期,郁达夫又与日本文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尽管遭受着弱国子民的歧视,忍受着不该承受的耻辱,但郁达夫却以其超群卓越的才华赢得了日本友人的尊重。时年21岁的郁达夫与日本诗坛宿星,50岁的服部担风先生的莫逆之交即是一个明证。(15)爱国与跨国界的友谊,深入到郁达夫的思想精髓之中,便 在抗战中闪烁出人格的光辉来。

  在此,和者便试图对抗战时期的郁达夫对爱国与友谊的关系是如何把握的,作些初浅的探讨。

  首先,作为一个有着十年留日历史并和日本文人建立了深厚友谊的中国作家,即使在日本侵华战争爆发后,依然没有忘记这种友谊的珍贵。但此时的郁达夫对敌友的标准是非常明晰的,他对日本人民和日本军阀有着严格的分界线。

  当日本侵略者面临中国人民的强大抵抗,进既不能,退又不可之时,就勾结汉奸,玩弄和议的把戏,郁达夫一针见血的指出:“日本要想向中国求和的话,……只有日本的民众,大家起来,推翻了侵略热狂的军阀,肃清了军阀的走狗和余党,……那中国自然可以有磋商的余地。”(16)

  当日本友人佐藤春夫无耻地投靠了日本军阀,以小说《亚细亚之子》来影射郁达夫与郭沫若,为日本军国主义服务时,郁达夫愤怒地说:“现在的这一种阿附军阀的态度,和他平时的所说所行,又是怎样的一种对比!”“日本的文士,却真的比中国的娼妇还不如!”同时,他又说:“我们对于那些军阀的走狗文干,只能以一笑一哭来相向,如对于摇尾或狂言的老犬一样。对于那些真正有世界眼光,有文人气节的作家,应该以全腔的热血来致敬,不分国界,不问人种也。”(17)爱憎与敌友之辩非常清晰明了。

 

 

 

  更能显示这一点的是在《敌我之间》的一文中。一九四零年五月,正在两国进行着激烈战争的时候,郁达夫收到日本文艺批评家新居格氏写给他的公开状,历叙了过去的友情,流露出了对战争的厌烦与对和平的渴望情绪,表达了希望两国的不幸早日过去以便可以亲密地交谈艺术的意愿,郁达夫面对复杂的形势,思之再三,作出了大胆而正确地抉择:将来信和复信以《敌我之间》为题一并在《晨星》副刊上发表。他在回信中充溢着大度与机智。郁达夫说:“国家与国家之间,虽有干戈杀伐的不幸,”但“民众与民众间的同情,也仍是一样的存在着,”并告诉新居格氏,“中国广大民众因这次战争的洗礼而大大进步了,”他们都有了“任何牺牲,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把国家的危难,认作了自己的责任,”并且坚定地指出:“中国的民众,原是最爱好和平的;可是他们也能辨别真正的和平与虚伪的和平的不同。和平总有一天会在东半球出现的,但他们觉得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显然在告诉新居格氏,日本军阀一日不除,中国民众就不停止战斗。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才来“以赤诚的心,真挚的情,来谈艺术”呢?应该是在“一切阻碍和平,挑动干戈的魔物,总已经都上了天堂或降到地狱里去了”的时候。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郁达夫并不囿于狭义的民族主义或沙文主义来倡导爱国,而是以一种泱泱大度,为民请命的“大国之风”来看待时势,分辨敌友的。(18)

  同时,面对这场侵略战争,郁达夫始终保持他的高度爱国热情,坚信抗战必胜;对民族败类进行毫不妥协的鞭挞,体现出郁达夫人格精神的凝聚和升华。

  郁达夫曾于一九二一年在东京千人舌战尾崎行雄,磊落的态度,得体的措词,充足的理由,驳得“日宪之神”中途退席,显示出强烈的爱国情怀,时至抗战爆发,老母胞兄殉难的极大不幸使他发出了:“无母何依,此仇必报!”“好凭血债索辽东!”的怒吼,并升华为一种爱国激情,融化于他的言行之中。他说:“我现在跑来跑去,并不觉得是战时的行役。我只觉得是在作一个对犯罪者予以正当惩处时的助手。”(19)还说:“最后的胜利,当然是我们的,必成必胜的信念,我们绝不会动摇。”(20)这种对战胜日本军阀主义的信念,在《八一三抗战两周年纪念》、《“九一八”九周年》等十多篇文章中都有表达。

  并且,他对卑躬屈膝,背叛祖国,投降卖敌的汉奸行径给予了无情的鞭挞。他说:“各种伪组织的中心人物,试看有一个象人样的没有?不是失意三流军阀,便是地痞恶棍,人格破产,贪污恶劣到骨髓的鼠子。这些人渣,简直是连衣冠也穿不上的禽兽。”(21)坞地揭露了汉奸卖国贼的丑恶嘴脸。一九四零年,纪念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他又对臭名昭著的汪精卫和陈公博等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这一事件愤怒地加以讨伐:“痛恨之中,尤觉得切齿的,是虽称这些烈士的同胞之中,竟有一个生长在烈士们埋骨之乡的汪逆,也正在乘这一时机,上伪京去组成了出卖改变方向子孙的伪府。”“南京的傀儡戏,无论在国际友邦那里,或在我国同胞以上中,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虫鼠狗彘的行为。”(22)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郁达夫面对好友们的变节,他的坚定意志和人格精神所发挥出来的魅力。当时,创造社同仁张资平在上海被敌人收买,最早对郁达夫的小说和散文作出肯定的周作人也作了汉奸,郁达夫认为:“文化界出这一种人,实在是中国人千古洗不掉的羞耻事,以春秋笔法来下评语,他们该比被收买的土匪和政客,都应罪加一等。”接着进一步指出:“能说‘失节事大,饿死事小’这话而实际做到的人,……但我却很想以真正的文人来看他们,称他们是我的表率,是我精神上的指导者。”语气中表达出一种坚强与正直,保持着文人应有的爱国气节。在大是大非面前,郁达夫的人格得到了升华。

  透过这些政论杂文的字里行间,笔者认为,与抒情时代的郁达夫相比,已以全新面貌出现,他站在民族的风云变幻之潮头,以泱泱之风度,审视着各种各样的时势人事,以充满睿智的目光,分辨敌友;以无限珍爱的情怀,表达信念,凝聚成一股强大的人格力量,升华出爱国的民族精魂。

  分析至此,笔者感觉到了一种艰难。艰难的是笔者只能仰视久已远去的郁达夫。他仿佛站在天际挥舞着那双看来并不强健的双手,并以那支普通的笔写出了熠熠生辉的文字来。是的,那笔很普通,但抗战时期的那支笔,却进货成了一副望远镜或者一台显微镜,郁达夫站在时代的演讲台上,面对千千万万的受难同胞,也面对着穷凶极恶的敌人,却从容不迫,纵横捭阖,演绎着一幕幕动人心魂的历史剧。

  他是文人,但却是能做到“失节事大,饿死事小”这句话的文人;他也是战士,是“便欲扬帆从此去,长天渺渺一征鸿”(24)的战士,抗战时期写下的政论杂文,就是他丰富多彩的生命历程中闪亮人生的写照。如果我们再向他人生轨迹的最终归宿拙进,便不难理解,郁达夫在最后一乎旧体诗《题新云山人画梅》后为什么要署“乙酉春日苏门啸隐书”了。一个向以笔作为战斗武器的文人,在他最后岁月里却不能尽情抒写,该是如何的难以排遣心中的郁闷呢?

  面对着见识广博,感情充沛的郁达夫,笔者难以自抑的想:站在时代旋涡中的郁达夫,身处家庭破裂的境地,面对老母胞兄的血分,何以能大度之风叙旧情展新谊?何以能不被情感所淹没而看清日阀的本质?何以能透视世界战局,把握敌我战争动向?何以能充满乐观态度满怀胜利的信念?

  郁达夫的抗战政论杂文,是充满鼓动力和战斗力的,也是充满理性和智慧的。笔者最终相信了郁风所说的一句话:“他也并非空谈豪言说壮语,而是确能看到敌人的外强中干和中华民族的潜力雄厚,重分析,讲道理,举事实。”(25)这也许就是郁达夫政论杂文能闪烁出光辉来的根基所在。

  一九九九年三月

  注释:

  (1)(25)郁风《盖棺论定的晚期》,《郁达夫海外文集》第698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1版。

  (2)刘尊棋《〈郁达夫海外文集〉序》,《郁达夫海外文集》第5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3)郁达夫《关于沟通文化的信件》,《郁达夫海外文集》第530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4)(20)(21)郁达夫《估敌》,《郁达夫海外文集》第18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5)郁达夫《敌人的文化侵略》,《郁达夫海外文集》第63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6)郁达夫《抗战两年来敌我之经济与政治》,《郁达夫海外文集》第48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7)郁达夫《语言与文字》,《郁达夫海外文集》第367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8)郁达夫《紧锣密鼓中之东西战场》,《郁达夫海外文集》第107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9)郁达夫《华北捷迅与敌寇的孤注》,《郁达夫海外文集》第130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郁达夫海外文集》第130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10)郁达夫《抗战现阶段的诸问题》,《郁达夫海外文集》第93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11)郁达夫《纪念“九一八”》,《郁达夫海外文集》第60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12)〔新加坡〕方修《〈郁达夫论文集〉序》,《郁达夫研究资料》(下)第588页,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12月第1版。

  (13)郁达夫《沉沦》,《郁达夫全集》第一卷第56页,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12月第1版。

  (14)郁达夫《雪夜--日本国情的记述》,《郁达夫全集》第四卷第369页,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12月第1版。

  (15)郁峻峰《郁达夫与服部担风》,《新文学史料》1998年第13期第120页。

  (16)郁达夫《和从哪里讲起》,《郁达夫海外文集》第29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17)郁达夫《日本的娼妇与文士》,《郁达夫全集》第六卷第317页,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12月第1版。

  (18)〔美〕李欧梵《〈郁达夫抗战文录〉序》,《郁达夫研究资料》(下)第559页,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12月第1版。

  (19)郁 达夫《岁朝新语》,《郁达夫海外文集》第274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22)郁达夫《今年的三二九纪念日》,《郁达夫海外文集》第85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23)郁达夫《“文人”》,《郁达夫海外文集》第409页,三联书店1990年12月第1版。

  (24)郁达夫《乱离杂诗》(之十),《郁达夫诗词集》第166页,浙江文艺出版社1988年10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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