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习作《孤勇者》(尹真率)

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杂文参考高中习作 2023-02-05 手机版


 瑞安十中 尹真率

公园前513年,吴国邗阳江畔,江面如练,残阳似血,要离抬目看了看江面,低头擎起匕首,对准心窝,一把扎下,栽入江中,转眼间消失在浪花中。

三个月前,伍子胥奉公子光之令找到刺客要离,要其刺杀吴王僚之子庆忌。

“庆忌天生神力又善于领兵,其在卫城招兵买马,狼子野心,不日国家必有刀光血灾……” 伍子胥目光炯炯凝视着要离,言语中有不容抗拒的魔力。

“夫英雄者,力能扛鼎,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要离不过一介孤勇者,恐怕做不了什么。”要离目光炯炯回视伍子胥,言语中有不容抗拒的坚定。

“唯孤勇者始堵命运之枪,你的斑驳,与众不同。为吴国安定,百姓安居,请先生领命,则国家幸甚,生民感念!”

要离沉吟片刻,点头。

次日破晓,天未亮,烛火如豆,屋内炕上隐约可见阒然不动的两个的影子,要离转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妻儿,目光中有似火血光,随即化为古井无波。

三天后,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震惊东南,要离刺杀阖闾失败,断臂出逃,奔卫城,妻儿弃市。

吴国邗邑,大江如练,江风浩荡。庆忌站在船头,双手负于身后,年方十八的他眉宇间自透露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他的大军刚刚攻取邗邑,连夜进军,势如破竹,准备给弒兄篡位的公子光——如今的吴王阖闾——致命一击。

“父王大人在天有灵,请护佑儿臣一战功成,手刃仇獠。“庆忌喃喃道。

庆忌身后站着一位身长五尺的矮小汉子,正是要离,此刻他左手持长戟,右侧衣袖随着江风飘动,显是少了一臂,开口道:“阖闾待人残暴,不得人心,公子为人宽厚,深受拥戴,此战必定大胜。”

这话不假,庆忌的确是一个优秀的领军者,决策果断,用人不疑,对要离更是万分信任,视其为兄弟,坐则同席,卧则同寝。

要离日渐犹豫。

“他如此待我,我却要……”念及此处,要离似有动摇,随即坚定,“不,为国家大义,黎民福祉,我只能如此。”

察觉到异样的庆忌回过头看了一眼,端起酒杯走向要离。

“要离,今日功成后,吴国尽归你我兄弟,我等不醉不归……”

要离内心更加杂乱,他的身体仿佛凝成了一块冰,而庆忌已到身前。

“唯孤勇者始堵命运之枪”,要离想起伍子胥的嘱托。

“嗤——”寒光一闪,长戟划破空气,瞬间刺穿了这位吴国第一力士强壮的腰身,血光迸溅,似绽放的曼陀罗花,黑红透亮,甲板一片狼藉。

“啊!”庆忌仰天一声大叫,踉跄跌出两步,酒杯砸碎在甲板上,酒水立即被鲜血染成了血红。

“要离!你……”

庆忌难以置信地盯着要离,伸手一把提起要离,浸入水中。

“哗”,要离的头从冰冷的江水中拔了出来,他被浸入三次,江水呛得他咳嗽连声,此刻脸色发青,头发蓬乱,矮小的身子狼狈不堪,就像一个小鬼,他却丝毫不惧,反而发出一阵狂笑。

“嘿嘿,哈哈,成了!哈哈哈......”

庆忌抖腕一甩,把他扔在船头,慢慢后退两步,跌坐在甲板上,喘息着看着要离。

经过这一番动作,胸口血渍越发涌出,庆忌几已成为一个血人,眼神却渐趋平静。

“要离,为何杀我?”

“阖闾国士待我,我愿为他行事。”

庆忌眼神一凝,“要离,你撒谎,我了解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了解,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视你为友,待你如兄,你却行此人神共愤之事,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没什么后悔的,战乱一起,生灵涂炭,我为天下苍生行事,死则无悔!”

“虎毒不食子,你为了接近我,杀妻自残,欺我以方,此刻却又满口大义,何其无耻!”

“……”

见要离沉默,庆忌厉声喝道:“沽名钓誉之徒,你杀妻残身在前,是为无情;刺兄弟在后,是为无义;如此无情无义之徒,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一番艰难对话,庆忌已是奄奄一息,要离也面色惨白,仿佛随时会晕倒。

庆忌手下的护卫们终于围上,抽出兵刃对着要离。

庆忌吐出一口血沫,艰难地说道:“让他走,无情无义之徒,注定孤独一生……”庆忌的声音渐低,直至阒然无声。

见庆忌已死,要离心胆俱裂,终于支持不住,一晃栽倒在了甲板上。

……

三天后,江风浩荡,要离拒绝了吴王阖闾的封赏,独自来到当初刺杀庆忌的江边。

为国弃家,为民残身,无妻无子,无情无义,所谓大义,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孤勇者?嘿嘿,禽兽罢了”,冷笑间,要离一把擎起匕首,对准心口狠狠扎了下去,一头栽入大江。 

侯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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