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名著《复活》导读(作品赏析)

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杂文参考作品赏析 2021-10-15 手机版


女主人公玛丝洛娃是一个农奴的私生女,她天真善良,爱上了贵族少爷聂赫留朵夫。男主聂赫留朵夫引诱姑妈家女仆玛丝洛娃,使她怀孕并被赶出家门。后来,她被迫沦为妓女。生活的磨难令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天真,也不再相信什么善,开始吸烟酗酒麻醉自己。一次,玛丝洛娃被指控谋财害命而受到审判,男主恰好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见到从前被他引诱的女人,深受良心谴责。他为玛丝洛娃奔走伸冤,并请求同她结婚,以赎回自己的罪过。上诉失败后,他陪玛丝洛娃流放西伯利亚。他的行为感动了后者,使她重新爱他,但为了不损害他的名誉和地位,她最终没有和他结婚,而是同一个革命者西蒙结为伉俪。聂赫留朵夫也放弃贵族生活,将土地分给农民,虔诚信奉宗教。

《复活》出版于1899年,是托尔斯泰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被誉为俄国批判现实主义发展的高峰。小说通过玛丝洛娃的苦难遭遇和聂赫留朵夫的上诉经过,广泛而深刻地抨击了法庭、监狱、官僚机关的腐败、黑暗,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骄奢淫逸的生活和反动官吏的残暴昏庸、毫无人性,勾画了一幅已经走到崩溃边缘的农奴制俄国的社会图画。

作品主题:

《复活》揭露了19世纪俄国农奴制社会的罪恶、官僚制度的腐朽、官方教会的虚伪,宣扬了赎罪、拯救灵魂、禁欲主义、“不以暴力抗恶”、“道德自我完善’等博爱思想(托尔斯泰主义)。

人物形象:

1)聂赫留朵夫

《复活》中的聂赫留朵夫完整而充分地体现了“道德自我完善”的过程和思想。他经过返归和自我完善在精神上获得了新生。

聂赫留朵夫的思想变化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纯洁善良、追求理想的阶段。这时他健康、真诚、充实、崇高,乐于为一切美好的事业而献身。真挚地爱着玛丝洛娃。那时的爱是纯洁美好的。“在他眼里,只有妻子才是女人,凡是不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都不是女人,而只是人”。

第二阶段是放纵情欲,走向堕落。踏上社会后,聂赫留朵夫变得猥琐、低下、空虚、渺小。认为女人无非是一种“享乐工具”。他诱骗了玛丝洛娃,之后给了她一笔钱。这种做法是兽性的表现更是对纯洁的爱的侮辱,但那时他无法控制自己,导致了一个女人的悲剧。

第三阶段是从忏悔走向复活。法庭审判之后,他内心痛苦,认清了自己虚伪可耻的面目,决心悔过自新。在他忏悔的过程中,通过对他的所见所闻,揭露和批判了沙皇俄国社会的腐败和黑暗。批判了沙俄专制的国家制度,揭露了政府机关的黑暗和官吏的残暴。

2)玛丝洛娃

作者通过玛丝洛娃体现了俄罗斯人民所遭受的深重苦难和对整个黑暗社会的无比憎恨。她在拒绝聂赫留朵夫的“善行”时,一再表现出自己内心的屈辱、痛苦和按捺不住的愤怒。正是这种感情触动了她麻木不仁的灵魂,并最后使她觉醒过来。由于她的灵魂深处始终保存着善良的天性和与聂赫留朵夫初恋时的美好回忆,“悔罪”的聂赫留朵夫才能获得她的宽恕,并使她重新“爱”上他。

玛丝洛娃最终拒绝聂赫留朵夫要求和他结婚的建议,表现出玛丝洛娃的崇高品质,也是她为了爱他而做出的自我牺牲。玛丝洛娃的“宽恕”精神使她的灵魂获得了“复活”,然而,我们却看到作者在寻求玛丝洛娃“复活”的过程中,逐步接近了托尔斯泰过去所否定和厌恶的“革命者”。作者让玛丝洛娃进入政治犯的圈子;跟这些人接触,使玛丝洛娃感到亲切和自然。西蒙松对玛丝洛娃的爱情,虽然说是出于同情,确也是合适的。这能使她的灵魂感到轻松和慰藉。尤其重要的是,他们的结合将会把玛丝洛娃带入革命者的队伍。而聂赫留朵夫的那种仁慈的“忏悔”,无论怎样真诚,却终究免不了带有居高临下的态度和宽宏大量的意味。玛丝洛娃意识到过去的爱情已经永远不能“复活”,她也不再需要这一切了。而此时在她面前展现的是她所渴望的、有意义的、鲜活的、真实生活,这才是玛丝洛娃真正的新生和灵魂的“复活”。

玛丝洛娃的精神复活之路:

玛丝洛娃、聂赫留朵夫之间的关系是复杂深刻的:年轻时彼此纯洁真挚地爱过;曾几何时,一个残酷地抛弃,另一个悲惨地毁灭;十年后重逢,聂赫留朵夫基于赎罪的想法向玛丝洛娃求婚,玛丝洛娃多次予以拒绝。托尔斯泰正是通过这一次次的拒绝,细致地刻画了玛丝洛娃所遭受的精神创痛。每一次拒绝都有新的内容,每一次拒绝都引起玛丝洛娃灵魂的颤悸,并有力地影响着她精神复活的过程。

聂赫留朵夫第一次探视玛丝洛娃,她这时候还处于深深的堕落之中。见到了聂赫留朵夫这个毁了她的人,她不痛骂,不拼命,连最起码的谴责都没有。令人惊讶的是她还向聂赫留朵夫讨了十卢布钞票。但聂赫留朵夫的第一次探监仍然有效,他的出现使玛丝洛娃震惊,使她想起她从不回想的往事,诸如聂赫留朵夫为她打开的那个“充满感情和理想的新奇天地”,聂赫留朵夫难以理解的残酷,她遭受的接二连三的屈辱和苦难,使她觉得把坐在她面前的聂赫留朵夫同她“一度爱过的那个青年”联系起来太痛苦了。惟其痛苦,才说明她没有死一般的麻木,也就有疗治的可能。

第二次狱中会面,聂赫留朵夫认真严肃地提出要赎罪,要同她结婚,玛丝洛娃仍然感到痛苦,但这次的痛苦既有内心人的起码尊严被激起的强烈隐痛,也有愤怒、责骂等激烈的外在表现形式。聂赫留朵夫的结婚建议把她从麻木不仁的状态中唤醒了过来。

聂赫留朵夫从乡下回城后,带着旧时的合家照片去看已在监狱的医院里当护士助理的玛丝洛娃。聂赫留朵夫惊奇地发现玛丝洛娃拘谨羞怯的表情、快乐得意的神采和轻盈的步履,意识到玛丝洛娃心中爱情的欢乐。这是玛丝洛娃复活的开始。

聂赫留朵夫多次探视玛丝洛娃,乐此不疲为她的冤案奔走,表明了他悔改的诚意,同她结婚的决心的坚定。玛丝洛娃终于感动了,她宽恕了他,并重新爱上了他。而拒绝聂赫留朵夫的结婚建议,那是她主动作出的牺牲,她引以为豪。在她看来,“同他结婚,他会遭到不幸”,“她下定决心不接受他的牺牲”。这时的玛丝洛娃所达到的作出自我牺牲的精神境界,标志着她在复活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托尔斯泰强调指出,玛丝洛娃即便达到作出自我牺牲的精神境界,也仍然没能给自己带来真正的精神复活,因为她的命运这时还受聂赫留朵夫的操纵,因为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做人的尊严,才能算实现了精神复活。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玛丝洛娃应该感谢聂赫留朵夫,正是聂赫留朵夫的真诚帮助,她才得以和政治犯——流放的革命者在一起,并且她和聂赫留朵夫对于流放的革命者的态度形成了一种鲜明而强烈的对比,让不断走向精神复活的玛丝洛娃感到他的相形见绌。

玛丝洛娃和革命者,特别是和其中的谢基尼娜接近以后,天然地倾向这批革命者:她敏锐地感到他们是为了像她这样的受苦人而自我献身的,顿时产生了找到真正归宿的感觉;这里的人们是平等的,人与人的关系是互相尊重的,她完全独立地生活在他们中间。而聂赫留朵夫全力解救她,是“出于宽宏大量和过去那件事”,令她既宽恕他,爱他,但又害怕同他结合会破坏他的生活。带着这种心理和聂赫留朵夫在一起,玛丝洛娃的命运岂能不受聂赫留朵夫的操纵?

玛丝洛娃一旦思想、感情甚至人格都发生了根本变化,回过头来总结她和聂赫留朵夫的关系史,怎样面向未来就完全明智了。她逐渐明白了她和聂赫留朵夫之间要恢复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已不再可能,哪怕他们过去有过纯洁而美好的初恋。革命者跟聂赫留朵夫进行过激烈的辩论,伤了他的感情,聪明的玛丝洛娃不会看不出,也不会不懂她倾向革命者将会给聂赫留朵夫带来多少苦恼和委屈。但如今她听从的是自己内心的呼声。她已经在真正地选择自己的命运了。革命者西蒙松向玛丝洛娃表示了爱情,玛丝洛娃发现这爱情跟聂赫留朵夫的有区别:后者只有抽象的道德,而前者爱的却是今天的她,而且纯粹因为喜欢她、欣赏她。当聂赫留朵夫把减刑的消息告诉玛丝洛娃,建议她考虑一下今后的生活时,她果断地回答:西蒙松到哪里,我就跟他到哪里。最终拒绝了聂赫留朵夫。

聂赫留朵夫这时才彻底看到了玛丝洛娃全部心灵的美,明白她的爱情,她对他的关注。玛丝洛娃在他的心目中复活了。如果说十年前的卡秋莎是以纯洁、天真、美丽吸引着聂赫留朵夫的话,那么眼前的玛丝洛娃则是由于深沉的感情、执著的献身精神和严肃的生活态度,使他从道义、忏悔的外衣下榨出“小”字来。而对于玛丝洛娃,聂赫留朵夫的结婚建议一次次地积累着她的精神复活的量变,而精神复活的质的飞跃则是在火车上与流放的革命者相处朝夕的日子里完成的。

人性的朴素

玛丝洛娃的精神复活既有上文论及的客观原因,也有主观的可能性。

卡秋莎·玛丝洛娃原是个纯洁美丽的姑娘。她对聂赫留朵夫最初的感情是一种朦胧的初恋,但这种感情不久就被贵族少爷糟蹋了。她怀孕后被赶出贵族之家,历尽沧桑,沿着社会的阶梯不断往下滚,最后跌落至火坑,过了若干年非人的生活。但苦难还没到头,她又被诬告谋财害命,进了监狱,押上了审判台。

玛丝洛娃始终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厚道。即使在地狱一般的牢房里,她还是时时关心别人,帮助难友。她看到孩子饥饿的目光,自己不能坦然进食。玛丝洛娃和聂赫留朵夫有过纯洁的爱情,到后来玛丝洛娃遭到抛弃,吃尽苦头,但玛丝洛娃无论多么恨他,不愿意回忆他,还是在心里承认他是她所认识的人中间最好的一个。一旦发现聂赫留朵夫确有真诚的悔改之意,她还是从心底里饶恕了他,并为他日后生活着想,拒绝了他的求婚。宁可忍受他人对自己的伤害,自己决不伤害他人,这是托尔斯泰笔下正面主人公的为人之道,也是玛丝洛娃的为人之道。

当她作为女犯被士兵押往法庭时,她对路人的轻蔑目光满不在乎,可是一个卖煤的乡下人走到她身边,画了个十字,送给她一个卢布时,她却脸红了,低下头来。这个羞涩的表情像一道电光,虽然微弱,却洞照了她的灵魂,豁露了她的纯洁,同时这也是一处伏笔,预示着女主人公精神上必将复活。

前文说过,玛丝洛娃善良的天性使她天然地倾向革命者。正是接受了革命者的影响和教育,玛丝洛娃对她与聂赫留朵夫之间的关系才有了正确而深刻的认识,才能对这种源远流长而又迫在眉睫的关系作出正确而坚定的了断。试想,假如玛丝洛娃同意了聂赫留朵夫的结婚建议,两人捐弃前嫌,破镜重圆,那么她就永远摆脱不了聂赫留朵夫的控制和操纵,永远成为聂赫留朵夫的附庸,非但精神和人格的复活永远遥不可及,相反,她将遭遇安娜,卡列尼娜那样的可悲下场。

玛丝洛娃的人生之路历经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曲折,但她人性的朴素淳厚、善良崇高却从来都是肯定的,不变的。一如拂去历史的尘埃,便能觅见真金的流光溢彩。如果玛丝洛娃自身没有这种人性的美点、闪光点,那么任何外在的条件,诸如聂赫留朵夫的激活,革命者的影响和教育,都不可能实质性地帮助和促使她实现精神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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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活》中,托尔斯泰最终也没能找到解决俄国社会问题和矛盾的方法,作品最后也只写了聂赫留朵夫希望从福音书找到解决的方法。不少人认为这是托尔斯泰的一个局限,他在小说中对革命者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所以也就没有深入去探讨这些革命者并持一定的反对态度。他宣扬的只是一种非暴力政策,即“不以暴力抗恶”,他虽然厌恶当局者,但是却反对报复政府的统治,所以他通过革命者表达了这个思想,即书中纳巴托夫说的;“不应该摧毁整个大厦,只要把这个美丽,坚固,雄伟,为他们所热爱的古老大厦内的房间作一次重新分配就行了”。只希望通过福音书里的教义教导人们向善,企图以此感动所有的人,使统治者也向善,达到社会的安定繁荣,人民生活幸福,从而达到改造社会的目的。可是,这种改良思想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聂赫留朵夫最终也没有真正找到出路。 [8]

托尔斯泰虽然没有找到社会的真正出路,但他为普通民众服务的思想以及其忏悔过程是值得每一个人深思的。《复活》中最后男女主人公在心灵上,道德上都达到了复活,实际上也是作者心灵和道德的复活,他更清醒地认识了社会,并且思想上也达到了新的飞跃。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尽管不赞成摧毁当时的制度,但托尔斯泰对俄国统治机关的合理性提出了怀疑:“法院唯一的宗旨就是维持社会现状,因此他要迫害和处决那些品德高于一般水平并想提高这个水平的人,也就是所谓政治犯,同时又要迫害和处决那些品德低于一般水平的人,也就是所谓犯罪型。” [10]

艺术特色

对比

《复活》的结构与描写的基本原则,是尖锐的对比。小说中描写了极其广泛的生活画面:从法院到教堂,从监狱到流放所,从莫斯科到彼得堡,从城市到乡村,从俄罗斯到西伯利亚。通过这些画面,作者把上层社会与人民生活进行对比,把贵族老爷、达官贵人与贫苦的老百姓进行对比,把统治者与犯人进行对比。

心理描写

托尔斯泰善于通过人物复杂的心理状态表现人物的精神世界。如聂赫留朵夫在法庭上重见玛丝洛娃后,思想上引起的一系列的激烈斗争。小说巧妙地利用外界的事物和现象来刻画人物的心理,有时外界事物影响着人的情绪;有时又由于人的情绪使周围环境带上一种特殊的色彩。如法庭审判、监狱的情况,农民和流放犯的生活,都积极地影响着聂赫留朵夫的思想和情绪,有时聂赫留朵夫的恶劣情绪又产生对周围环境的厌恶感情,如聂赫留朵夫在参加法庭审判后到柯尔查庚家看见他家的一切都感到厌恶。作者通过聂赫留朵夫不同时期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对贵族地主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同时也表现了聂赫留朵夫道德自我修养的整个过程。

讽刺

托尔斯泰所运用的讽刺手法,有他自己的独特的风格。他是在朴素的叙述中包含着辛辣的讽刺,利用揭露形式与内容的矛盾,造成有力的讽刺效果。例如作者对法庭的官员所进行的描述对整个法庭描写就是这样。托尔斯泰对整个法庭的描写从它的陈设到审判的程序都作了详尽的描绘,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法庭好像是很庄严很神圣的,但实际上却是极端轻率和不负责任的。通过逐步深入的描写,托尔斯泰揭露了那些执法者都是装模作样的。他们假装正经,故作姿态,都是一些道德败坏,草菅人命的官僚分子。像这样揭露法庭表里不一的讽刺手法,就辛辣地嘲笑了沙皇俄国法庭的伪装公正,和貌似神圣的丑态。托尔斯泰还常常用他本人的解释来揭露贵族及官吏们的卑鄙和虚伪,并以此充实他对人物性格讽刺性的刻画。在果戈理的作品中,当书中人物大言不惭地谈论着卑鄙的事情时,他们自己就揭露了自己。而在托尔斯泰的作品里,人物常常隐讳着自己的罪恶。正因为这样,作者对他们的揭露就更为尖锐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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