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又怎样(网友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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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巴楚县第二中学语文组 李成林

杜牧诗曰:“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说的是项羽不在乌江边自刎,只要肯过江东重振旗鼓是大有可为的。从项羽的所作所为来看,我觉得杜牧对项羽的估计过高了。项羽过了江东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又能怎样?

小时候的项羽,学诗学剑都不成,口口声声要学“万人敌”,叔父项梁通其意教其兵法。他“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最终只学了个一知半解。学习三心二意,从小干事情就不能善始善终,不能持之以恒,没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能做到“包羞忍耻”,能屈能伸吗?秦始皇游会稽时,项羽曰:“彼可取而代也。”世人皆称项羽性格坦率,心直口快。在我看来,项羽实在是口无遮拦,城府不深,行事鲁莽。谁不知道秦始皇时的刑法极其严酷,一句戏言自身难保不说,还有可能株连九族。项羽在大庭广众之下,心里怎样想,嘴上就怎样说,不给自己留余地,不考虑其后果,更不知权变。司马迁不愧是为人作传的高手,刻画人物善于从琐碎的事情和个性化的语言着手,读者透过项羽小时候的言行,心里已明白八九分,这孩子难成大事。或许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也”时,项梁没有考虑其它,只顾奇其志,沾沾自喜项家后继有人了,掩其口吓唬了项羽一下“毋妄言,族矣”,从而助长了他做事说话不用脑子的坏毛病。因此,后来作为主将的项羽碰到不如意的事,常常不假思索不听劝告缺乏应有的冷静,动不动就怒、大怒,只图一时的痛快。结果给后来文人墨客留下声声叹息!

项羽年轻时的缺陷在鸿门宴中暴露无遗。老奸巨猾的刘邦客气了一句:“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他立马迫不及待毫不犹豫地把心掏给人家说:“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人家用不着跟他周旋,他自己随口就把为他服务的间谍出卖了,致使刘邦弄到绝密的军事情报极其方便,不费吹灰之力,免去了明查暗访之苦。身经百战经过千锤百炼的项羽还幼稚到如此可笑的地步,他哪能是无赖刘邦的对手呢?

除干事三心二意,口无遮拦,城府不深,行事鲁莽外,项羽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他攻下城池,不是屠之,就是坑之。仅在新安城南坑秦降卒二十余万人和西屠咸阳,烧阿房宫,就够叫人触目惊心的了。其余屠之,烹之,烧杀之举不胜举不知其数。难怪项羽败北至阴陵迷失道时,问田父,田父曰“左”,故意让他陷入大沼泽中,好使后面的汉兵及时追上。这难道不是项羽鼎盛时,残暴造下的孽么?项羽的残暴,不可饶恕,田父骗他“左”,让他直赴死地,这是必然的结果。其实,砍下项羽的头颅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项羽一直在骗自己“左”,他只不过至死不悟罢了。因为他的“左”,致使他与两次绝好的机会失之交臂。在鸿门宴上,他自以为是,不听亚父范增的劝告,轻易的放走了自己最大的对手——刘邦。他故作姿态,假装宽容,竟容忍了带剑拥盾入军门的樊哙的指责,甚至对项伯“常以身翼蔽沛公”的异常举动也任其自然,不闻不问。鸿门宴结束后,项羽对此事的前因后果也无动于衷,既没想起追查泄密者,也没采取什么防范措施。他攻入咸阳,不思进取,对“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等闲視之,漠然置之,偏偏要放弃“霸都”衣锦归故乡,做那楚地戴帽的沐猴。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项羽还高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要让自己继续“左”下去。哪怕穷途末路,死在临头了,他还自己“左”自己,他对部下强调,“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在乌江边,面对乌江亭长,项羽也不忘为自己开脱:“天之亡我……”还是太史公对项羽的评价最中肯,“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窹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一个“过”字,一个“谬”字就是对项羽一生最准确的概括最真实的写照!

由此看来,江东子弟多才俊而无所用,卷土重来又能怎样,只不过又让项羽复制一次“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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