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苏格拉底,还是做一头快乐的猪?

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杂文参考教师随笔 2016-03-13 手机版


许锡良

  记得古希腊哲人亚里斯多德曾经说过,人的生命的最终价值在于觉醒与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也许这是区分人的生命与动物的生命的根本点。

  人的思想方式与个性品质决定了他的行动方式。人怎样看待这个世界,怎样看待人生,也就会作出相应的行动来。人诗意般地栖居于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充满诗意的。假如这个世界没有了会思考的人,那么世界只是一个纯粹的自在之物。没有世界观的世界,就那样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则运行着。拥有不同思想品质的人,栖居在不同的地方,因此,就有了不同的文化与环境。

  世界上拥有那么多不同宗教信仰的人,每一种宗教信仰,每一种文化价值观,都在地球上打下了烙印。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富有的十八个国家几乎都是基督新教国家,而不是别的国家。只有一个日本不是基督新教国家,但是这个国家是二战之后基督新教国家特别是美国对其重新洗牌,革新洗面,重新脱胎换骨,才得以浴火重生的。在这个过程中,日本二战之后连宪法都是美国帮助制订的。人们的价值观与世界观,实际上早就是基督新教了。日本虽然号称是佛教的国度,但是日本的和尚最像基督新教里的牧师。除了服饰不同外,日本的僧人可以做俗人的任何事情,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子,而不受色戒;也可以食鱼肉荤腥,而不受素食戒律的限制。日本人其实只是在死后才按照佛教的归宿去理后事。在生则几乎如同一个基督教徒一样生活。

  为什么基督新教国家能够做到发达文明?因为,这种价值观与信念不仅有利于社会的文明和谐,而且也同样有利于个人的幸福与快乐。基督新教让富人学会谦逊与感恩,并且在自己临终前将自己的全部财富捐赠社会福利机构,真正做到取之于民,回归于民;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不会产生其他文化中的官二代、富二代的问题。在这种信仰体系中,富人几乎都是受人尊敬的。因为,那是对社会贡献,造福人类的能人。他们不是商业能手,就是创造发明专家,或者学术艺术天才,就是没有一个靠当官发财。

  在这样的国度,穷人其实也只是相对的穷而已。而且即使是穷人也是有人的尊严的。因为富人虽然富,却不可以用所拥有的财富去做违法的事情,不可以用钱财去欺压侮辱穷人的人格。他们说是穷,其实生活仍然是富足的。即使年老或者劳动力丧失了,仍然有相应的政府津贴与社会福利,可以保证一个人正常地生存下去。不仅仅是从物质上解决了人们的生存问题。在精神信仰上也较为有效地解决了人们的问题。如果你是遇到的烦恼比较多。那么基督新教会告诉你:不要为明天的事情忧愁,当天的忧愁当天忧就足够了。如果你挣得不多,也没有人会逼迫你,说你没有出息,相反他们会劝说你:天上的飞鸟,既不种,也不收,也不积在仓里,我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们,我们人不是比天上的飞鸟要高贵得多吗?

  因此,在这样的国度里,富人过得固然幸福,然而穷人过得也很有尊严。基督新教将中国千年难题:为富不仁,为仁不富的问题解决得相当完满。在美国、英国、德国、荷兰、瑞典、芬兰、挪威、加拿大、澳大利亚等等这些国家要产生“李刚门事件”与“药家鑫事件”,恐怕是极不容易的。因为他们的信仰体系、道德环境、社会制度与法律体系都保证了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产生。在这样的国家,出了车祸,撞死了人不可能拿老爸出来吓唬人,即使你爸是总统也没有用,而且越是大官,越没有用。其次,这样的社会主流媒体一定会有一个良好的健康而理性的舆论。因为大家的判断能力与道德良知,不可能分不清这么最为简单的事情。在这样的国家,车祸自然也是有的,但是,没有人会在把人撞伤之后,还下车再捅伤者十几刀,撞不死还要杀死人。杀人自然也是有的,但是,没有人会认为杀人的人之前有过奖状,性格温和就可以用来抵罪。

  法律就是法律,法官一定会公正地判决。其实许国家基督新教国家,法官连判决的权力都没有,因为有陪审团会作出最后有什么罪的裁决。作出什么裁决的标准,只有事实与法律,追求的只有法律的正义与公正。其他的如杀人者的身份怎样,态度怎样,家庭背景怎样,都是多余的。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当然,这样的国家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社会问题,但是,他们的社会问题是零碎的,具体的,而不是体制上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有良好而有效的发现与纠错的能力。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可以通过合法的新闻媒体平台得到公开发表,而没有文字狱与思想罪的担忧。在这里,人的尊严与价值充分地体现在其思想的乐趣上。各种各样的天才怪人都得以宽容对待。那些顶尖的智慧就是这些特别奇怪的人所创造发明出来的。在一个开放的社会里,任何事情都有人去关注,去思考。

  如果你有研究的兴趣,那么就有数不清的社会基金会可以提供研究经费。只要你的研究是真正有益于人类文明进步的,就会有人资助。如果你的研究成果是正确而有价值的,那么即使发表在网络上,也会得到最为权威的承认。基督新教国家,就是这样的国家。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所有的基督新教国家并没有规定基督新教就是他们的所谓国教,人们可以信这个教,也可以信其他的教,没有人强迫你必须信什么教。基督新教国家常常只是人们自觉自愿地信仰了这种思想价值观念。人们可以有多元信仰的选择。我也许不信你的教,不信你的神,也不认同你的思想观点,但是,我却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思想观点的权利,也支持你信自己的神。

  一个社会究竟会变成怎样,与这个社会里人们脑袋里的东西是密不可分的。所信的东西首先在逻辑上不会互相矛盾,更不会把出现的矛盾看成是这个社会进步的动力。矛盾就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可以解释为矛盾双方对立统一,螺旋式上升。错误就是错误,不可以解释为: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罪恶就是罪恶,不可以成为什么这是一个世纪伟人所犯的伟大错误。

  一个社会的信仰体系究竟怎样,一要从理论上去梳理,看是不是矛盾百出,所立之论只是建立在一片沙滩上而已,一定要追问到底,直到找到思想大厦最底端的终极的那块基石为止。这样的信仰都是坚实的。二要从实践效果去看,好的思想理论在实践中会开出香美的鲜花而不是恶之花,更不是罂粟花。一种思想价值在独尊了二千多年之后,仍然在罪恶与贫困中挣扎,那么无论其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也只能够算自欺欺人之谈而已。

  作为人,一定要找到自己心中的神。这种神的存在,就是赋予你生命终极意义的东西。也就是足以让你为此捐躯的意义。一个人只求自己过得舒服,而不管他人死活,这是连最低等的生物都会做的事情。人的生存之外,还应该有道德、情感、价值,有思想、智慧与知识。

  作为一个中国人,生在中国,中国历史上从来不缺大富大贵之人,历史上每个专断独裁的人几乎都属于这大富大贵的人。但是,翻遍中国历史,确实少了一点善于思考,并且能够以思考为乐的人。从来不缺乏活得舒适的猪,但是确实缺少一个痛苦而思考着的苏格拉底。

  其实,思想苦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痛苦。思考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乐趣,只是我们中国人能够体验到这种乐趣的实在是太少了。每个人几乎每天都同时存在两个自我:一个是存在的我,一个是虚无的我。虚无的我让我们更关注当下的利益,而存在的我让我们思考得更远一些,更超脱一些。也许思考并快乐着才是我作为一个人的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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