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圈养的孩子没有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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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 → 杂文参考 → 教师随笔 2016-03-13 手机版 | ||||
雾满拦江 （01） 去年时，我有个朋友，因为女儿考上大学，结果食物中毒了。 这位中毒兄，是开连锁饭店的，场面很大那一种。他女儿是个小萌妹，喜欢冰激淋更甚于考大学，但她还是成功的完成了人生冲刺，冲刺了个稀哩糊涂的大学，说出来没人知道那种。 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好歹也是所大学，至少父母的愿望实现，目的达到了。全家人就欢天喜地，什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三叔二舅爸爸妈妈倾巢出动，一起送女儿去读大学。 把女儿送进校园后，全家去酒楼大摆庆功宴，点了道从未吃过的磨菇汤，喝了后全家一起中毒住了院。只惨了刚刚考上大学的小萌妹，开学日也顾不上，在医院里跑前跑后照料全家人。 朋友说：这什么破地方？以后请我也不来了。 这事过去一年了，我才知道。看望他去时，正碰上刚刚上完大一的小萌妹，回来过暑假。 先向小萌妹祝贺，然后听她说大学生活的感受。听着听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说：学校很负责的，管理很严格，早自习晚自习，不允许缺席。晚上定点查寝，定时熄灯，休息时间也不可以离开学校…… 当时我脱口叫了一声：这叫什么大学？还上早自习晚自习？没有自主时间，你怎么规划自己？你这不是千里迢迢，跑到外地又把中学重上一遍吗？ 她辨解说：不让学生出校门，也是为了我们好，学校周围确实不安全。 朋友急忙向我摆手：行了行了，这样也挺好，挺好的。 我不再说话了，但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不好。 一点也不好。 （02）有个年龄不大一点点的画家，矢志追求萌系风格。她以前也是个公务员，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固态人生，野心勃勃跑出来捞世界。 她曾对我说：当初她大学同班的几个男同学，毕业后就窝在了一起，合租了一间超便宜的平房，从此足不出户，与世隔绝，不找工作，不找女朋友，不洗脸不更衣，日常生活最多不过是打打游戏上上网，餐餐都是方便面，连方便的钱都是家里供应。父母根本不知道儿子已宅成隐士，还以为孩子大获人生成功了呢。 比这更离奇的也有，她的同学中有几个出了国，镀金留洋归来，英语没学明白，汉语反倒忘了个差不多。原来这几个孩子在国外也是超级宅，完全不与正常社会接触。他们中运气好的，回来后爹妈帮着找个工作，运气不好的，就让自己彻底消失了。 这已经不是宅男了，而是一种典型的心智退化与人格萎缩。 这些孩子，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书读过来，读到了心智退化人格萎缩，读到了彻底失去存活能力，这让人由不得悲从心来。 ——当然，并不是每个孩子，都人格退缩到这个地步。但我们常看到30多岁的人了，在生人面前畏畏缩缩躲躲闪闪，语言干巴，思维幼稚，完全没有正常社交能力——说这事每家公司的人力资源最有权威，他们会告诉你，就业市场上黑压压的人头中，想找到个成熟懂事的有多么难！ （03）为什么有些孩子，在学校里没有获得成长的机会，反而人格退缩了呢？ 这就如同一个小婴儿，他需要持续性的学习成长。学说话，学走路，学习探索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如果养育者缺乏耐心，害怕孩子说出不中听话的，害怕孩子会走到自己不希望他走到的地方，就把孩子圈起来，捆住孩子的腿，堵住孩子的嘴。这样一了百了省事省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长大就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大婴儿，这时你还想起让他承担人生责任，纯粹是痴人说梦。 孩子成长是有规律的，四岁形成初始人格，七岁开始探索周边世界或人际关系——所以孩子们会在七岁形成分野，有的让狗都嫌，有的比猫还安静。等到了十四岁，全新的自我人格建立起来，野心勃勃开始征服世界。但许多父母与教育者们，懒得理会这个规律，所以很少有孩子在十四岁时就能形成饱满的人格，多半都是有残缺的。 而孩子此后一生的努力，就是为修复自己的人格残缺而努力。 所有的人生错误，都是因于人格的先天缺陷。 所有的人生成就，都是克制或修复了人格缺陷的缘故。 ——除非你能够成功修复自我的人格缺陷，否则就很难活得快乐。 ——但如果，在孩子人格形成及最早的修复期，教育者采用圈养的法子，捆腿堵嘴抹掉孩子的独立人格，那我们得到的，就是前述那种心智极度退化，一直退缩回胎儿状态的失败产品。 （04）现在我们的中学教育，给人一种为了追求高考升学率、偏重知识灌输的印象。老实说，这实际上是个表象。 中学教育，对于许多家长和学校来说，目的很低端，就是个孩子别出事，别闹事。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就一切OK。这个目的应该是没错的，错的是有点过了头，发展到了宁不惜拖住孩子成长的脚步，让孩子的心智停滞在婴幼期，小棉羊一样乖乖听话，以至于孩子们高中毕业后，除了饱受青春期困扰之外，其余的表现，与小学生差别不是太大。 相当数量的孩子，并没有在高中时期成长起来，具体说来他们没有形成自己的独立人格，视对父母的依赖为天然之事。 ——这些年来，中国派出过大量的教师出国，去日本去英国去美国去德国去瑞士去能够想到的任何地方。这些教师也发现了，中国孩子与外国同龄孩子相比，独立意识差，依赖性强。生活自理能力弱爆。 发达国家的同龄孩子，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能够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能够与成年人据理力争，展开谈判，争取自己的自由空间和权利。而中国的同龄孩子，仍然象幼儿园最乖的小宝宝一样，摊开手脚坐在那里，他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一切都由老师和父母安排妥当。只管闷头咬牙考大学就是了。反正考上大学，一切就解脱了。 日本的中小学生跟着老师周游巡走，去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美国中小学生，老师会时不时的交给他们一盒糖果，让孩子们自己想办法把糖果卖掉，目的是让孩子鼓足勇气，学习与成年人打交道，改变羞涩自闭的心理。德国小孩则是拎个工具箱玩机械，其它发达国家也各有各的玩法。一切的目的，都是让孩子熟悉这个世界，摆脱生活奴役，充满信心的挑战未来。 所以发达国家的熊孩子们，智力发育能够适时的跟上生理发育，虽然教育失败的残次品也有不少，但就大面来说，教育的目的，多少算是达标了。 这些洋办法，都很不错。但中国赴海外取经回来的教师们，却不敢大面积借鉴——无它，社会环境不安全。美国小孩出门，能够把一盒糖果卖掉。中国小孩出了门，说不定会被人贩子卖掉。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彻底隔绝学校环境，暂缓孩子的成长，反正后面有个大学托底，中学只要抓住升学率，这些烂事就不理会了。 （05）但是我们的大学，走的也是绥靖路线，除了个别顶尖高校，能够招收到成绩优秀且自理能力强的学生之外，余者不入流马马虎虎的学校，生源就有些粗糙。再加上学校本来就担心这些孩子太活跃，带来某些成年人恐惧的诉求，见这情形，嘿，正好圈起来当小绵羊，反正只要你囫囵进来囫囵出去，我就可以交差了。至于这些孩子们毕业了，是不是能够适应正常人类社会，这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总之是极端的不负责任！ 去年时，西部有所大学，圣诞节前夕挂出大幅标语，声称要抵制洋节日，并严令所有学生不得离开校园，不得过圣诞，而是要聚到礼堂里观看爱国主义节目。当时媒体高调报道此事，为表示公允，媒体还提到了一位赶到学校给孩子送衣物的家长，这位家长表态称：支持学校这样做，这样家长才放心…… 我不知道这位家长，是媒体杜撰出来的，还是真有其人其事。如果这位家长是个现实的存在，我猜迟早有一天，孩子会狠抽他的嘴巴。 因为他毁掉了孩子最后的自救机会，错过了孩子人格的黄金修复期。 （06）一误再误，许多孩子就这样错过了他们的心智成长。 人类实际上是个很悲哀的物种，初始人格稚嫩朴拙，没有自我认知能力，偏偏又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与操纵欲。 简单说，自我认知能力越差的人，控制欲念越是强烈。越是愚蠢的人，越是把事情看得容易，越喜欢对别人指手划脚。相反，经历了人世沧桑积练出智慧之后，才会生出淡泊之心，变得温静起来。 年轻人也正是在这个点上拉开距离。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孩子，急于想获得这个世界，他们看什么都简单，看什么都是顺理成章。不说则已，说出话来就显露出自己的自大轻狂和对这世界的隔膜。但除了孩子的父母，没人有耐心听这些轻狂之言，滚就一个字，当头一闷棍。 每遭到一次否定，年轻人的人格都会萎缩一点点，自信消失一点。就这样周而复始不停的遭受外界环境打压，有些孩子的人格退缩到极致，就对正常的人际交往形成了恐惧性的条件反射。最终，这些年轻人就会刻意去寻找与自己一样的同伴，找个没人的地儿抱团取暧相互舔舐伤口。 从此他们不跟这世界玩了。 到了这时候，年轻人已经退缩回胎儿状态。狭小的幽室犹如温暖的子宫，只有蜷缩在这里，不再理会外界的喧嚣，年轻人才能获得些许的安全感。至于未来什么的，这事就不要跟他们说了，他们弃权了，不玩了。 要想避免这个结局，除非，你在大学里做点什么，否则无以弥补现行教育的缺陷。 （07）被圈养的孩子没有未来。 我们每个人，几乎都是在圈养状态下长大，你需要知道，这个状态并不正常，要打破这种圈养的桎梏，对你来说意味着很大的挑战。你还年轻，这世界要接纳你，还需要足够的时间， 你要做的是想办法缩短这段距离，而不是生出与这世界对抗之心。纵然是对抗，也不要轻言放弃，这个世界并非如一些人所说的那样冷硬。人类世界是一个柔和存在，需要柔和的智慧，与你互相包容。 柔和的智慧，是一种成熟的心境。这种心境需要突破自我人格的局限。 每一代年轻人，都曾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不会再犯父辈的错误。但随着年龄渐长，才发现每个人的人生错误，是个固定常数。曾让别的婴儿栽倒的泥坑，你婴儿期走过时一样的跌扑。曾让别的少年孟浪的因由，也曾在你身上重现。看看比你年龄更小的人是如何犯错，就知在比你年长的人眼里，你也未必是个例外。 你可以相信自己的完美，但完美的改变，比完美的固执更有价值。要突破圈养你的这只大号摇蓝，你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变化的存在。如何让自己的变化更能够带来快感和喜悦？那就要打破年龄与性别界限，听年长的人聊聊过去，听年少的人谈谈未来，听异性的朋友说说对你的印象，听同伴说说他的糗事。届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一条线，而是一个立体，除了向前或向后，你其实还有更多的选择。 哪怕是再完美的教育体系，仍不免有自甘失败者。哪怕是再失败的教育方法，也有人于中破局而出。重要的是你的勇气，和渴望获得人生快感的冲动尊严。没有哪个婴儿因跌倒而拒绝走路，我们也不应该因圈养的现实而自甘退缩。成长是你的天然权利和使命，绝不可以因为他人的不负责，而自行放弃。 相关链接：教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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