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人” ——《狼》与《宋定伯捉鬼》人物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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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周志良 

  

   《狼》和《宋定伯捉鬼》再次收入初中语文新教材(第一册),说明了这两篇古代小说无论思想性还是艺术性,至少在当时确具有典型性。现两篇课文都作了课内自读课,我觉得,老师在指导学生学习时重点应放在小说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上。在扫清语言障碍的同时看看两篇课文塑造的人物究竟有何相似之处,以互为映衬、相得益彰。 

 首先,两文都突出塑造了智勇双全的正面人物形象。

 先看《宋定伯捉鬼》(选自《搜神记》,以下简称《宋》)中的宋定伯。他“夜行逢鬼”,却不是魂不附体,而是坦然应对。须知,在迷信盛行的东晋时代,人人都相信鬼、惧怕鬼,不怕鬼要有何等勇气!更令人惊叹的是,当鬼反问他是谁时,他竟“诳之”也是鬼,完全不把眼前的小鬼放在眼里。鬼想试探他,要“共递相担”,他明知是“鬼”计,也没有退却。当暴露出自身缺陷时,以“新死,故身重耳”,机智地绕过了鬼的疑虑,还巧妙地套出了鬼的忌讳,最后终于在宛市顺利地制服了鬼。这样,一个大智大勇的人物形象就赫然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学生只要真能把握住宋定伯这个人物形象,也自能把握小说“人能胜鬼”这个主题。

 相比之下,《狼》中的屠夫稍有逊色。他遇狼后先是“惧”,“以骨投之”。但我觉得这无损于屠夫智勇双全的形象,倒让读者觉得小说更有真实感,“晚归”却遭遇了两狼呀!当年武松过景阳冈也是开始不信有虎,但见真有虎的榜文,不是也想“发步再回酒店”吗?何况,“以骨投之”,多少也有一点机智在里面,他哪知恶狼竟如此贪婪,非要他的命不可。蒲松龄塑造人物令人称道的是:当屠夫投骨失效后,他抛弃了幻想,准备与狼决一死战。然而他也没有硬拼,而是充分利用外物,“奔倚”打麦场的柴堆下面,面对着两狼,使之不能形成前后攻击的局面,然后充分利用战机,把两只狼用刀砍死——屠夫这个大智大勇的形象到这里才算塑造圆满。因此,《狼》文较《宋》文多了人物性格发展的复杂历程,这也大概就是文学史家称《聊斋志异》“把我国文言小说推到更高的阶段”的缘由吧。

 总之,两篇小说都通过智勇双全人物形象的塑造,告诉我们:只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正义就肯定战胜邪恶。邪不压正,这是历史向人们所昭示的规律。

 其次,作为寓言体小说,两文都成功地塑造了反面(人物)形象。

 鬼和狼都象征了人类社会中的邪恶势力。其共同特点是:狡诈、贪婪、凶残而又愚蠢。《宋》文中的鬼听宋定伯说“欲至宛市”,他也说“欲至宛市”,巧合乎?否!无非是想趁同行弄清宋定伯的真相,然后置他于死地。其接着提出的“共递相担”的建议也明显在与“人”挑战。但在人类正义力量面前,它又显得十分幼稚、愚蠢,轻易地暴露了“惟不喜人唾”的生理弱点,而终被宋定伯将之化为一羊。与之相比,《狼》中的两狼同样狡诈。为什么要“缀行”屠夫“甚远”?找机会呗。择僻静之处,待天再黑点,可利用“缀行”机会熟悉了解对手。而面对屠夫扔下的骨头,他们一方面不客气:吃;一方面“一狼得骨止而一狼仍从”:你屠夫休想借机溜掉!更让人惊奇的是两狼在柴堆前的表现,它们心照不宣,配合得是何等默契:一狼“目似瞑,意暇甚”——麻痹、稳住对方;“一狼径去”——“径去”,径直地离开屠夫,再绕到屠夫背后的柴堆打洞,以造成前后夹击之势,何等狡猾,可谓用心良苦!然而,作品就是这样通过反衬,有力地突出了“人”是大写的“人”。在任何魑魅魍魉面前,人是永远不可战胜的。

 综上所述,作为文言志怪小说,《狼》和《宋定伯捉鬼》在人物塑造上是异曲同工,交相辉映。毋庸讳言,《搜神记》作为我国古代志怪小说的代表作,《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较多地受了其影响。蒲松龄在《聊斋自志》中说得很清楚:“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闻则命笔,遂以成编。”因此,《聊斋志异》与《搜神记》的渊源关系是不言而喻的。作为教学,我们也应有意识地将它们结合起来。通过比较学习,将能收到更好的教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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