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格盈盈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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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考生 

  

  许多年后的一天,我在家里吃着闲饭,那日子甭提有多难过。  

  父母是做小本生意的,主要摆地摊,卖些水果、蔬菜之类的,我知道他们的辛苦,可我怎么办?  

  父母的嗟叹声日胜一日,无奈之下,我只好跟随父亲上街卖菜。在拥挤的人群中,我总是有鹤立鸡群之感,想想我以前可是搞新闻的,现在却沦落街头。在发呆之时,别人还把我当成买菜的,父亲的责骂也就随之而来。“龙的孩子是龙,蛇的是蛇,你天生卖菜的儿子,你就是卖菜的命,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农民的儿子。”是的,我的一切都是这样简单,父亲的话把我一下子打回了原形。曾经暗笑那些山区“答记者”问的“生娃—放羊—卖钱—娶媳妇”的古老生活方式的牧童的话,而我现在还恐不如他们,至少他有一个追求的目标,而我除了一个躯壳,一无所有。  

  日日的早出晚归,我已经习惯了。岁月无尽消逝,毫无激情地冲刷着我空白的青春,演绎着生命的轮回,我失望了,我是一个卖菜人的儿子,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安于现状,让生命留下一串串惊叹号吧!  

  五月清明如约而至,这时候也是我们生意最好的时候。每天父亲都要拉上几十捆的甘蔗至火葬场附近的墓地去出售,生意好了可以一天抵上几个月卖菜的收入。这日总是见到父亲脸上明显的笑,对我当然也就客气多了。  

  我又胡思乱想了,望着火葬场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青烟,想着人生就这么回事。  

  记得小时候问妈妈人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回答说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我认为她搪塞我,逐渐长大,看着城市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不知他们从何而来,到何处去,但他们也同我一样,共同在走着同样的生命之旅,可在此时,我知道:人来自于母娘,归于黄土,这就是结果。人又是哭着来到这世上又是被人哭着送离世界,可是人生的过程又是何其艰难,又有谁能说清人生的挫折、艰辛甚至痛苦。  

  ……  

  又是一天早晨,天空蓝格盈盈,伴着初升太阳光芒,有着无限的活力。我推着车,吃力地走着,偶然听到有歌声传来,原来是卖菜的村姑。看她的步子轻盈,活力四射,头发被晨风微拂,脸红扑扑的……我看着她,目送她远去。生命在她的步子中流走,从昨天到今天,而我还站在昨天的岸边,任生命慵懒,任活力尘封,任青春消逝。  

  我突然间明白了,时间在悄逝,而我闭了门过着飘雪的冬天。人对生命都应有自己的尺度,我不能人云亦云地过着。  

  在此以后,不管是“铁骑突出刀枪鸣”的得意,还是“涧关莺语花底滑”的失意,我的天空总是蓝格盈盈的,因为我有自己的认识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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